第70章 成长
裴景澄第一次做饭，捣腾了许久才做出一顿卖相不算特别难看，味道还能入口的菜饭。
裴母前几天因为急性脊髓炎住院，这几天晚上也会去看看她，周末得了空就准备给她做些清淡的饭菜。
他等着电梯，正巧遇上了来医院给余父擦身的余雅星。
“雅星？”
“哦，好巧啊。”余雅星似乎没想到居然在医院碰上。
“是啊，你怎么到住院部来了？”裴景澄还记得上次跟余雅星也是在住院部碰面的，有点好奇。
“我爸爸在这里住院。”
裴景澄点头。
余雅星时不时打量一下他，觉得他真的变了许多，前几次见面他都叭叭个没完，他酒精中毒之后，话少了，她反倒不习惯起来。
电梯到了，更巧的是，他们目标是同一楼层。
“再见。”余雅星主动摆了摆手。
“再见。”
“哦对了，方便交换一下电话号码或者加个微信吗？”
余雅星走了几步，裴景澄又叫住她。
对上余雅星警惕的眼神，裴景澄慌忙解释：“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机会请你吃个饭。上次，真的谢谢！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听我倾诉。”
“嗯行。”余雅星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咚咚咚！
“妈，我来给你送饭了。”
靠坐在病床上的裴母也就只是裴景澄进来的时候瞅了他一眼，然后便低头看着手里的平板电脑。
裴景澄似是不觉的，将保温饭盒放在桌子上，将菜摆得整整齐齐。
从几天前的不自在，到现如今早已习惯裴母的冷淡。
保姆刘姨有意给裴景澄和裴母空间增进一下母子情，提出：“夫人，我到外面给您装杯水。”
“刘姨，我去吧。”
还没反应过来，人就拿着水杯出去了。
“夫人，我觉得小少爷长大了。”刘姨有些感慨。
裴母这才将视线从平板上转移到门外，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能长大多久”
刘姨觉得裴母是庸人自扰，笑着说：“我看呀，是一辈子，您的福气来了！。”
好听的话，让裴母忍不住笑了笑。
希望真的是这样！
自动饮水机在走廊的尽头，也就意味着裴景澄需要从南边走到北边。
余雅星父亲的病房就在最北边，裴景澄经过时无意瞟了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病床前垂泪的余雅星。
可能是余雅星看着太伤心了，他忍不住好奇地看了看病房外的标签卡。
植物人（pvs）
原来，每个看着光鲜亮丽的人身后，都有着难以言喻的苦难。
即使拥有不可估量的心伤，也依旧向阳而生，努力成长、努力生活。
他突然发现，比起余雅星，他其实已经拥有许多了。
出于一种冥冥中注定的吸引力，他开始关注余雅星，医院也来得勤了，还查了下她过往所有的经历，不禁让人心生怜意。
他开始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的周围，以一种点到即止的距离，慢慢地他开始出现在余母周围，让人不得不怀疑用朋友来衡量他与余雅星的关系是否恰当。
“你到底想干嘛？”看着裴景澄时隔一周又来她家里送牛奶，她终于忍不住问。
“我就是想对你对阿姨好。”裴景澄双眸有些黯淡，本来轻快的语调也沉闷下来。
果然还是他以前的形象太差了吗？
“咦小裴，你过来啦！哎呦，拿什么牛奶呀！家里的都还没喝完呢！进来坐坐吧！”余母买菜回来，看见裴景澄，惊喜道。
看着余母好似很欣赏裴景澄谦逊有礼的模样，余雅星急了，追着进去。
余雅星：妈，千万别被一个花花肠子给骗住呀！
余雅星对裴景澄改观，是在她父亲走后。
苦苦支撑了多年，余父还是因为一场突发的心衰竭走了。
虽早有预想过可能最终还是这个结果，但一直怀揣着希望的余雅星与余母一时间难以接受，双双病倒。
是裴景澄主动准备帮余父料理后事，准备葬礼与墓地。
余雅星最痛苦的时候，他连班都不上，每日到余雅星家里给两母女送饭，极尽温柔的开导，帮忙做家务，余雅星说不感动，是假的。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葬礼结束后，身心俱疲的余雅星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对着在一旁忙前忙后准备饭菜的裴景澄说道。
“我只是，顺从本心。”裴景澄切菜的动作一顿，复又继续。
两年后，历尽千帆的他们在一起了。
回想起当初，裴景澄说印象最深刻的是余雅星坐在余父病床前哭泣，让他的心为之颤动了一下，觉得他们两个竟是如此的相似，都是内心经受着苦痛的人。
“我哭了？”余雅星靠在裴景澄肩上纳闷。
“对，就我们在医院第二次见面那次。”
“我没哭啊！”余雅星努力回想当时的事。
“我那是眼睫毛进了眼睛，根本就没哭呀！”
那时候，余父植物人的状态已经七八年了，虽然难过，但也适应了，还不至于在医院这样公共的场合痛哭流涕。
这下轮到裴景澄纳闷：“啊？你没哭！只是眼睫毛的问题？我误会了？”
所以，他一直以为是他治愈了余雅星，其实并没有吗？她根本不需要她治愈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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