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猜测
清晨，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穿过，直直照在宁楚曦脸上，落下了一道光影。
宁楚曦不舒服地转了个身，然后意识逐渐清明起来。
她撑着床坐起来，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晚上换上的开衫短袖睡衣。
她记得，昨天晚上她好像看到江凛了。
不对，她确确实实是看见江凛了。
他抱了她，温柔地哄着她。宁楚曦低头闻了闻，长袖睡衣上还沾染了些许江凛身上那清爽干净的香水味道。
她用手捂着脸，只觉不好意思。
那昨天她一直抱着的其实是江凛，不是被子！？她就说嘛，被子怎么会这么硌人！她记得她后来还把腿搭在上面了。
这这，太丢人了吧！不过江凛人呢？
宁楚曦从翻开被子起身，打开卧室门，远远地看见客厅阳台上那挺拔的背影。
听见有脚步声，江凛回头，关心道：“身体怎么样了，还有不舒服吗？”
外头明媚晴朗，江凛转身刚好遮住了耀眼的阳光，他背后的光线将他的身形模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宁楚曦一边往阳台走，一边轻声点头回应：“没事了。”
她走近阳台，她才注意到，阳台的防盗网破了，一条条向外弯曲，像是人为造成的。
视线再放远一点，江凛家阳台的防盗网也是如此。
她立刻就和昨天晚上江凛从阳台进入她家时的情形联系起来。
见宁楚曦望着防盗网怔怔地出神，江凛脸上有点不自然，他脖子微微发红：“抱歉！昨天一时情急，就没考虑这么多。”
“修理防盗网的钱，由我来承担。”
一时情急
他们住在十四楼，两个阳台中间也只隔着一个小小的平台。一时情急，他冒着生命危险爬到她家里来？
他是喜欢她吧
如果他对她只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或者说对她有点好感，他会不顾危险地过来吗？这其实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呀！
好，就算他是见义勇为、心地善良吧，他为什么要抱着安慰她，陪她一晚上呢？
她抬头，想装作毫不在意的问上一句，他做这些是为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样：“昨晚，谢谢。”
她无法把心中最想知道的问出口。毕竟，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
如果，他说不是岂不是很尴尬。虽然但是，她还是觉得江凛是喜欢她的。
还有，如果他说是，他是喜欢她，那她又该如何回应。她没想好。
“不客气。”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我该去上班了，今天你就在家里休息吧！”
宁楚曦望着客厅墙上悬挂着的时钟，时间指向九点零九分，上班时间早过了，江凛早就迟到了。
不过，他是老板，他迟到，谁又敢说什么呢！
只不过，想到他是为了等自己醒过来才迟到的，心里莫名地泛起淡淡的甜意。像街口饮品店里的桃子乌龙乳茶，甜而不腻。
她闭上双眼，嘴角也微微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迎着光，感受着阳光从自己脸庞掠过，留下一抹温暖。
她好像，是喜欢江凛的。
他那么好，那么温柔。人非草木，她怎会不动心。
昨晚，在他不断发问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意识到这点。然而，那会儿她心里乱得很，也无法好好的整理异样情绪，一味的想着否认。
后来发生的一系列，更让她无暇顾及男女感情。
一觉睡醒，头脑思绪都清晰了许多，她也能好好分析一下自己这段日子以来，因为江凛，心底产生的种种奇怪情绪。
她把这些归纳为喜欢，淡淡的喜欢。
虽然还达不到爱的程度，但她清楚的感觉到，她对他的喜欢，犹如荷叶上晶莹剔透的露珠，正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汇聚。
待某天汇聚成流，露水将如泉水般倾泻而下，激荡万千。
那时，恐怕就连炎炎烈日也无法蒸干潺潺如流水的爱意。
自裴景澄生日聚会之后，章若灵似乎默许了裴景澄的存在。
“卡！这条可以了！大家休息一下吧！”导演用对讲机通知。
章若灵靠在椅子上休息，没过多久听见有人喊：“天气开始热了，裴少怕大家辛苦，给大家买了奶茶！自己过来拿一下吧！”
章若灵闻言睁开眼，恰好看着裴景澄提着饮品袋子朝她走过来。
裴景澄从袋子里拿出奶茶，还细心地给章若灵插上吸管：“这杯是焦糖布蕾奶茶，服务员说很多人会点它。”
“谢谢。”章若灵笑着接过奶茶，优雅地吸了一口。
裴景澄坐在一旁，又被章若灵的笑容迷了眼。
作为一个恋爱达人，他追过的女孩不计其数。但是为什么在章若灵面前，他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似的，一个笑就能把自己迷得神魂颠倒。
“今晚我们一起吃个饭吧？”裴景澄差点忘了他今天来探班的目的。
“我今天晚上还有戏。”
“我问过导演了，他说你晚上七点就能收工，等你收工了一起去吃！”
裴景澄的模样，一下让章若灵回想起了中学时代向她表白的男生们。也是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她拒绝。
只是，她是不会相信一个万花丛中过的花心男人会这么纯情。
不知怎么，出于某种目的，她答应了：“好。”
裴景澄见章若灵答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俊朗的脸也更加耀眼。
“那晚上七点，我让人过来接你！”
到了约定时间，有司机过来接章若灵，送她去餐厅。
只是，到达餐厅后，仍未见裴景澄。
可从餐厅里布置的浪漫氛围来看，她大概能猜到裴景澄要做些什么。
忽然，悠扬的钢琴声伴着悦耳的男音而起。
“忘了是怎么开始，也许就是对你，有一种感觉永远都不放弃，这爱你的权利”
直至钢琴声停止，裴景澄才从钢琴凳起身，手捧玫瑰，一步步走近章若灵。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裴景澄心狂跳不止。
他敢在今天表白，主要还是因为最近章若灵不抵触自己，愿意让自己靠近了。
向来自信的他就觉得章若灵应该对自己也有好感，表白成功的可能性会很大。
于是，就着手准备了这次的约会。
很顺利的，章若灵答应了约会，那么表白应该也很大几率会答应吧！
裴景澄还在心里感叹自己的浪漫时，殊不知对面的章若灵早就看穿了他。
说真的，裴景澄唱歌很好听，比起那些专业的歌手，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她章若灵也不是那种因为一首情歌，一段深情的表白就会感动的人。
在她看来，裴景澄对她不过是心血来潮而已。烂橘子就是烂橘子，你想要烂橘子变好，这可能吗？
只不过，她还需要裴景澄。他是她身边唯一能拉近与江凛之间距离的人。
“我不喜欢碌碌无为的人！你什么时候能干出一番事业，我就答应你。”章若灵有意无意地引导。
那不过是她的借口而已！她不觉得裴景澄能做到。况且，她不喜欢裴景澄，她是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
虽然最近有媒体在捕风捉影，但那又如何？他们俩不过是追求者与被追求者的关系，再多的就没有了。这样，大家又能乱说些什么呢？
裴景澄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眼神逐渐坚定：“好，我努力做到你想要的！”
他觉得他能做到。因为，没有什么是比放弃多年的梦想更难的事了！
最近宁楚曦接到了一个项目，要为实力派女演员尤芮欢设计一套出席金花骨朵奖的礼服。
顾客出手阔绰，她的服务也应该跟上才对。从接下订单开始，她几乎每天都加班到很晚。
尤芮欢五官平平，不是那种长相出众的女星。但是她的笑容很好看，很开朗。一笑起来，普通的外貌也变得格外的美丽。
听说，尤芮欢这一次入围了最佳女主角的奖项，同时入围的演员里面，她无论是资历、还是演技都是最有说服力的，她拿奖的几率非常大。
因此，她本人对礼服的设计十分重视。
宁楚曦还在想要怎么能将尤芮欢身上的优点最大程度展现时，有敲门声传入耳畔。
她抬头，江凛刚好推门而入。
“江总。”宁楚曦颔首示意。
江凛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然后笑着说：“九点了！”
宁楚曦以为江凛是在关心她，正想说点什么，结果听他来了那么一句：“已经是下班时间，就不要再江总江总的叫我了。”
“怎么说我们也是邻居，这样叫太生疏了不是？”
“叫我阿凛吧！”
江凛的一句话，又乱了宁楚曦的心。
自从发现自己喜欢江凛，而江凛可能喜欢自己后，面对他，宁楚曦好像做不到从前淡定冷静。
江凛的每一句话，在她听起来，都像是在撩拨。很不争气的，她的心现在已经被他撬得摇摇欲坠。
“嗯。”
宁楚曦垂下头，想把自己发烫的脸颊藏起来。虽然她答应了，但她觉得段时间内应该是叫不出口的。
“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吧！刚好我也没吃，一起？”江凛很自然地邀请宁楚曦一次吃晚餐。
“顺便，有件事想拜托你。”
沉思了一下，她才点头：“好。”
两人干脆就久在公司对面的商业街找了一家寿司店坐下。
至于为什么是寿司店，那是因为只有它们家有空位置可坐。
明天就是周末，大家出来逛街，饭吃得晚，到处是人满为患，能找到一家不用排队的店，实属不易。
她刚到江城，对这边也不熟悉。不过，周五人客流量这么大的时候，都还有空位，并且还挺多的，只能说明这味道嗯
真香！
宁楚曦夹了一块三文鱼刺身，那种爽滑的口感，像是在吃q弹的果冻，味道清甜，肥而不腻。天妇罗也是入口即化，满嘴酥脆。
宁楚曦难以相信，这么好吃的地方，人居然不多。
“楚曦。”江凛突然开口。
宁楚曦放下筷子，安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她想，江凛要说的，应该就是要拜托她的事吧！
会是什么事呢
“明天下午之后的时间，能空出来给我吗？”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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