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画妖5
冷凝：“这世间哪里有什么良药，坐着等死而已。”
卫元齐挑起眉，似笑非笑：“我很喜欢你这个性子，端端。”
清贫乐师也知昂贵的桃花米么，她落魄的身份自然是假的，在他面前装巧做乖，不就是为了想杀了他，卫元齐想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两人到了画坊。
此处是画妖最很熟悉这个地方，一派天真的说：“冷凝，以前我就是在这里，遇到主人的，他现在带你来这里，是否是想念我呢？”
冷凝同她密语道：“他或许在等你回去，即便你没有修炼成人，也可回来的。”
卫端端顿了顿：“那好吧，我再想想。”
“端端，觉得那副如何？”卫元齐牵着她的手，指着其中的一副水墨丹青图。
此人心机颇深，说三句话里，有一句话能当真就已是不错，冷凝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道：“听闻，卫郎爱画如痴，我不知你今生之中，最钟爱的是哪一幅画？”
这个傻丫头，当真了解她主人的为人么？
主人最钟意的话，卫端端也竖起耳朵：“主人当然是喜欢我变的那一幅画了！这还用说！”
卫元齐并么有说话，而是捏了捏冷凝的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亲。
虽说冷凝可以冒充卫端端，但是这种肢体接触，她是绝对不允许的。
让她浑身难受。
冷凝抽回手，转身拿过一副翠鸟图，观赏起来。
画坊中安插了卫元齐的仇敌，要刺杀他，却金吾卫给抓住了：“卫元齐！你狼子野心！不得好死！”
冷凝听到卫元齐阴冷的声音：“失败的人，是没有资格说这些的。”
那男人被抓住：“卫元齐！就算我今日杀不了你！你总会有一天不得好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冷凝看到卫元齐出刀杀了他。
“成功者为王，失败为寇，这样的道理，你都不懂，看来真是该去投胎了。“
卫元齐出刀的速度很快，血溅三尺，落在那副翠鸟图上。
金吾卫递上白布，卫元齐将手擦干净，要来牵她：“端端，你觉得这人该杀么？”
冷凝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她面前杀人。
那刀上的血滴下来她被这咸惺的味道，闻得有些喘不上来气，卫元齐要靠近她，她退了两步：“端端，你怎么不说话？”
“冷凝？”卫端端道：“忤逆主人，很可怕的。”
她觉得这两人，真的是绝配，是生命如蝼蚁，冷凝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人命消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离开他，却被金吾卫拦住了：“卫小娘子，相爷在让你过去。”
卫元齐眸中杀气：“端端，你逃不掉的，过来。”
这个疯子，手卡住冷凝的脖颈儿，再用些力气，就会扭断了。
她不是卫端端，她是冷凝，她还有良知！冷凝胸中疼痛，她看着他：“卫元齐，你滥杀无辜，就不怕又孽障么！”
卫元齐靠的冷凝极近，那张俊俏的脸，热气贴在她的耳廓：“你不是说，即便我杀人，也都是你的主人。”
她眼皮一跳，想起来，这眼神在哪里见过。
记忆中，有个人发了疯的掐住她的脖颈，问她，为什么选段烟季，而不是他卫元齐！
若不是，那时候楼姨担心她晚上睡不着，回来看看她，或许冷凝早就被这个疯子掐死了。那之后，在东华宫，冷凝再没有见过卫元齐。
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已经认出了他。
“卫相。”冷凝道：“我累了，想回乐坊。”
“如今都叫卫郎，改称呼卫相了？”她一举一动，哪里逃得过他的眼，卫元齐眸中赤红：“那我是不是也该称呼你一声，冷大小姐！”
她被发现了。
画妖卫端端的声音，此刻出现在两人之间：“主人！这主意是我出的，你别怪冷凝。”
卫元齐冷笑一声：“这样的主意，是你一个单纯的画妖想的出来的，你别被冷大小姐利用了，到头还笑着给人数钱！”
“主人，你说什么？”卫端端听不明白了。
那刀面离冷凝只有一寸，有一股极其强的杀气，卫元齐：“让我好好想象，你为何不在东华宫呆着，来了这长安城，可是因为你哪位好尊上不要你了？听闻段烟季收了位凡人女弟子，对她颇为宠爱。”
她都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那眼神里是恨。
卫元齐：“尊上的未婚妻，昆仑掌门之女冷凝，拿本相来取乐么？”
“都说了是个误会。”
“你以为是误会就是误会！”卫元齐忽然发起怒来：“你当真觉得旁人都是没有心的！”
这倒是有种找她算账的感觉，连画妖卫端端都看着他俩。
“主人。”卫端端哀怨的叫了一声，她是卫元齐买下来的，当时她还特别高兴，觉得卫元齐对待她和同别的画都不同。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卫元齐三十有二，不曾娶妻，不是因为他不想娶，而是早早就遇到了一个女子，可顾忌着身份，不能娶她。
那人，便是昆仑掌门之女，卫元齐小师叔的未过门的妻子，冷凝。
怎么会变成这样？
卫端端还记得卫元齐在画下，同她说：“我等着你。”
自始至终，他等的都不是她，去画坊买画，也只是因为冷凝自小有收集画的习惯。
难怪卫元齐见到冷凝，会笑的那样开心，她这辈子都得不到主人的爱。
卫端端哭了：“主人，我真的好傻，以为寻一个绝色美人，你今生就不会忘了卫端端这个名字，到头来，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
她就不该参与的，这魔物的爱恨情仇啊！简直比话本子里，还虐心。
那卫元齐却只是看着她，他已经听到卫端端的是声音：“画妖，你何时能修炼出人形呢？让我等一年，还是两年？”
卫端端哭唧唧：“主人，我真的很没用，你喜欢别人，我是不会怪你的。”
卫元齐笑盈盈的：“画妖，你给我寻的这人，我很满意。”
这两人，有商有量的，问过她的意见么！
这卫元齐早年也是在东华宫修道过的，他的道心呢，被狗吃了么，他能当着卫端端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不是人！
卫端端听到卫元齐夸赞她，委屈的哭：“主人。”
草，冷凝没想到，这种事会让她遇到：“卫端端，你莫要哭了。”
“冷大小姐，哭都不让我哭么！”卫端端更气了：“如今你和尊上取消了婚约，能和主人在一起了！你得意了！”
“我得意什么？”若不是她求着冷凝，这趟浑水，又怎么会入。
卫元齐却拉住她的手腕，拦住她：“画妖修为低，听不得这些，你莫要再说了。”
冷凝皱眉：“卫相，她叫卫端端，不仅仅是画妖。”
“冷凝，你不要叫这个名字！”这两人，根本就是认识的，她卫端端成了那个最可笑的：“我觉得恶心！”
冷凝怕卫端端做傻事，对那卫元齐道：“你既然是她的主人，就该对她负责！”
卫端端：“冷凝，我不要你假好心！”
这个傻丫头，倒是站在哪边的？
她只以为卫端端是天真，到底是没有往恋爱脑上头想：“卫端端，你看清楚这人的嘴脸，清醒一点。”
卫端端怨恨的看着两人：“我两只眼，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热气已经扑到冷凝脸上，卫元齐望着她：“冷凝，你还有精力去管别人，尊上如今可是在长安城的，见着我俩偷情，他会如何？”
这个疯子，什么混账话都敢说，冷凝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想要推开他：“卫元齐，你放肆！”
“冷大小姐，你现在高兴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了！”
她可是回错了意？
冷凝喊住她：“卫端端，你回来！”
说完这一句，化作一团黑烟，卫端端跑的无影无踪。
卫元齐找遍长安城，都没有寻到画妖卫端端，他把这个罪全丢给了冷凝。原先答应画妖呆在长安城七日，却被卫元齐当做金丝雀给关了起来。
冷凝呆在相府的屋子里，她咳血的毛病，越来越严重，最近身子每况愈下。
卫元齐都不准她走出这个屋子半步。
每到深夜的时候，他从朝廷下来，冰冷的一身朝服。
“冷凝你记住！一日寻不到画妖，你就不准离开相府。”卫元齐压着怒气说：“谁让你答应了她，要做我的卫端端。”
冷凝也不知道，卫元齐是不是开始分不清，她和画妖。
酒醉的时候，这人看她的眼神，态度总是要缓和一些：“端端，你今日怎么不叫我主人了？跑到哪里去玩儿了？”
冷凝躺在贵妃榻上，看他一个人自言自语，梨花白的酒瓶子滚到了她的脚边。
她弯腰拿起来：“卫元齐，你真可怜。”
“端端，谁让你喊我的名讳？”卫元齐盯着她的脸，如痴如醉。
“卫元齐，你醉了。”她抬眸，眸光清冽：“我是冷凝。”
“端端，你别玩儿了，快叫我卫郎，好不好？”
卫元齐对这位陪伴他多年的画妖，或许并非多情深，但心中是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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