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鬼才
包括独孤博在内的全家人都很震惊。
因为玉娆染了个头。
“不是我染的，听我解释啊。”玉娆很急，她倒也想染，可是这个世界没有染烫技术啊，“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化龙之后外貌会改变？”
“除了发色没看出来你哪变了。”她亲哥很冷漠。
“不过为什么是银色？因为祖龙是银白色的吗？明明是玉色啊。”她大爷爷冷静分析。
冷知识：尽管玉元震和玉娆都叫大长老“大爷爷”，但大长老并不是他俩的亲爷爷。
只有族长兼宗主可以称呼他为“大爷爷”。玉娆是例外，她不是族长也不是宗主，但地位等同，甚至于更高。都说了她是“供奉”。
这不重要，从黑发美人变成白毛精神小妹，玉娆直呼内行。
此乃葬爱年间流行之物，怎会出现在斗罗大陆！
算了，人的xp是自由的，她摊牌，她喜欢白毛。
变成白毛女之后玉娆和哥哥便没那么相像了。原先他俩都是黑发，只不过玉元震是蓝眼她是金瞳，然而走远了莫辨雌雄，都是黑发美人，都有高傲风骨，一时间很难区分。
现在不一样了，蓝电霸王龙就出了她这么一个白毛，阳光底下灿灿然生辉，耀眼到反光，十米开外就能认出来这位是咱们尊贵的白毛玉娆小姐。
玉娆小姐没什么话想说，她抓着自己的头发，想把这玩意染成绿的。
然后她发现了商机。
“这个世界没有染发膏。”她摸着下巴，假装自己是福尔摩斯，“所以，我们可以抢占市场，开拓商机。”
玉元震只差拍手叫好了：“说的真好，请问染发膏是什么，要如何制作？”
玉娆：“？”
她哪知道？
她被沉默了。
“或许我们需要草药。”沉默过后她再次开口，“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我们可以派无所事事的外姓弟子寻找染色的草药？比如说蔻丹可以染指甲，也可以给头发换个色？”
玉元震拍手叫好：“说得好啊，那么请问哪里有无所事事的外姓弟子呢？”
玉娆：“……”
她沉默地从龙的金库中找出许多魂币，自己雇佣。雇佣关系是资本主义萌芽出现的表现。
然而，资本主义萌芽并没有出现。
因为她找到了一位免费劳动力。
独孤博，这位独孤家的公子，竟然精通药理。
玉娆大为震惊：“怎么可能，斗罗界神农竟在我身边！”
“只有你一个人对此感到震惊。”玉元震吐槽，“泛大陆又有谁不知道……独孤家世代善毒，且通药理呢？”
“我啊。”玉娆无辜地举手，“我不知道，真的，闻所未闻。”
免费劳动力独孤博多有无语，他和玉娆一起蹲在真龙山的后山，领着少女辨认草药：“这是九猩红草……药用没什么价值，但可以中和其他草药的气息——”
“您好，大师。”玉娆颇有风度地举手提问，在得到独孤博应允后彬彬有礼地问道，“这个九猩红草，它是红色的对吧？”
独孤博挑眉：“是？”
“这个九猩红草，它药性很温和对吧？”
“对？”
“那这个九猩红草，它可以用来染头发对吧？”
“……这个。”独孤博无语，满腹经纶又重新被压回腹腔最底层，他叹了口气，透过睫毛看玉娆，很有几分无奈的意思，“有待斟酌。”
玉娆却忽然噤声。
太美了，她想。他的深色睫毛，他的金色眼睛。像蛇的鳞片与冷血动物的竖瞳。事实上她的眼睛也是这样，只不过独孤博眼瞳色调偏冷，像易碎玻璃染上落日金晖，而她的一双眼色彩滚烫，像是熔熔流动黄金。
年轻人有俊美的轮廓和斜飞的微微挑起的眉尾。他是如此美丽，像馥郁鲜花又或者甜腻糕点。她不讨厌花和甜点。
多么美丽，多么弱小。多么易碎。生命如此易于掌控——她可以将包括他在内的任何人握入掌心——她可以随意选择亲吻又或者撕碎。因为人类是如此脆弱。
玉娆清醒过来，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她在心里警告龙神：“闭上你的臭嘴，搁这忽悠谁呢？跟谁俩玩呢啊？想一出是一出说一套是一套的，下次脱口秀大会没你我不看，别在这跟我赛脸，再bb给你送农村睡大炕去！”
龙神的残魂听不懂东北话，也没有过多的自主意识。但它仍然感受到传承者被冒犯的愤怒，因而明智地选择沉默。
独孤博眼睁睁看姑娘一个嘴巴子扇上了那张如花似玉的漂亮脸蛋儿，他不懂但他大为震惊，并且大惊失色：“你在干什么？”
“哦，没事。”玉娆揉了揉脸，为求清明，刚才那一巴掌她用了力气，这会儿皮肉下的肿痛已经被龙血治疗干净。她气定神闲地，很是镇定自然地说，“没什么，你太漂亮，看入迷了，我得警醒一下自己。”
独孤博说：“……”
玉娆眼睛尖。她看到他耳根子红了，不晓得是不是气的。但无论如何，她可以当做无事发生过，假装没看到。
干点正经事。独孤家世代善毒且通药理……这是玉元震原话。而独孤博显然是个中翘楚。
染发药草这事交给独孤博她放心。
她甚至还给独孤博开工资了。毕竟她也不是什么魔鬼嘛，又不是真的压榨帅哥的黑心资本家。
工资不是普世意义上的钱币。她给了独孤博一枚令牌。
令牌是玉质，手感冰凉温润，触之既知其材质上乘。玉牌上刻有蓝电霸王龙族徽及一个“元”字。
“见此令牌，”她说，语气很淡，偏又揉了一点笑意进去，“如见元字辈直系弟子。”
元字辈统共只有她和哥哥两人。玉元震是准宗主，她玉元娆是真龙神子，身份一个赛一个的尊贵。有这张令牌，无异于站在蓝电霸王龙宗的最顶端。
独孤博也明白这张令牌的效力和它背后代表的无尽威严，他立刻拒绝道：“我不能收。”
“没什么不能的。”少女表情轻松，玉雕的手指勾着他的，将那枚小巧玉牌放入他掌心，又令他严丝合缝地攥紧，她的手指纤细却格外有力，不容置喙，“我说你能收，你就能收。”
独孤博看她半晌没说话，最后只如同被火燎了一般匆匆收手，半天憋出来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玉娆乐了。她难得没顾惜这份羞涩，心里想的是，无论怎样，他收下令牌就好了。
落日森林里是有他照应，释放领域后他也多有照拂。那种情况下他没转身逃跑，而是担忧她回到原地——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足以让她深交，足以让她赠给他这枚令牌。
她知道她交了一个好朋友。
他最终收下那枚象征着无限权势地位的令牌，白玉触之冰凉，在他掌心却生出粘腻滚烫的温度。少女含笑的眉眼和温热的手指，她的指尖勾着他，强硬却不令人讨厌。
那一瞬间心惊，心室似乎也变得滚烫起来。独孤博将那块令牌收入储物魂导器中，可那热度迟迟不肯散去。
玉娆将这东西交给他后便转身离去，留他一人在此，据她所说还有些宗族事务亟待处理。他却好像陷入岩浆螺旋，烫得他心尖一颤。
染色药草告一段落后，玉娆预备挖掘全新的商机。
“这次是船新概念。”她兴致勃勃地拉着哥哥说，“试想一下，小有资产的小资产阶级，有没有可能他死后想要一块墓地却没有子嗣。那么谁来安葬他呢？”
玉元震面不改色道：“武魂殿会在天使神的颂歌中安葬他。帝国有专设机构替没有子嗣的人安排后事。”
玉娆：“……”
“不是，真的吗？”她大为震惊，好像世界观受到冲击，“现在产业链已经形成这么完备的闭环了吗？”
“倒也不是。”玉元震忍无可忍，“说到底，在这片大陆上又有谁会不孕育个一儿半女？你就算了，旁人若是没有子嗣傍身，家族又该如何延续？”
是的，玉娆就算了，蓝电霸王龙也算了。蓝电霸王龙血脉分支众多，人口数量也多，总不会断绝的。
而玉娆，她誓将不婚不育贯彻前世今生。尤其这四舍五入算个古代世界，出嫁随夫三从四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叫什么事儿？她情愿做一阵风，从狗男人指缝间溜走，自在一辈子，将潇洒刻进骨髓里，雕锲在墓碑上。
哦，而且她也不会死的，估计这辈子用不到墓碑了。她还挺喜欢上辈子外国的芭比粉棺材呢。
可惜上辈子合眼时后事一概没有安排完全，这辈子想必也用不到。
想到这里，她又捕捉到了商机：“哥哥，你说会有姑娘家喜欢粉红色棺材吗？”
玉元震言简意赅，只回她两个字，他说：“有病。”
玉娆：“……哦。”
称霸天斗帝国商界的梦惨遭破灭。
“我还有别的想法，让男人也能生孩子，人造——”
“闭嘴。”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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