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半壶热水
王重文和苏雪都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两人齐齐转身回头望了一眼。
“走吧，我家是破了一些，还请两位不要介意。”
张婆婆站在自己门口，推开已经破烂的满是洞的木门，冲着两人呼唤到。
“好嘞。”王重文和苏雪两人应了一声，一同跟着张婆婆进去院中。
张婆婆的家基本可以算是整个封林村里最破败的一家。
土坯垒起来的墙东南角塌了一小段，不大的院子中，长满了荒草。
仅有的三间土胚房，也在黑夜中瑟瑟发抖。
“哎，自从老伴走了后，这家里也没人料理了，你们就将就着住一晚，等明天一大早天亮了，雨停了，你们再找路下山吧。”
张婆婆说着，推开了靠东边的一间房门，里面有几个老式的木头柜子，还有一两张用木板搭建起来的简易床。
王重文倒是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倒是苏雪脸上看起来有一些畏难的情绪。
她转过头，刚想对张婆婆说一些什么，但是张婆婆抢先开口了，“天色也不早了，老婆子给你们弄点饭去吧。”
苏雪连忙阻止道：“婆婆不用了，您快点去休息吧。”
张婆婆点了点头，突然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摸向了苏雪的手。
苏雪见状赶忙伸出双手，抱住了张婆婆颤抖的手。
“怎么了？婆婆！”她疑惑的问到。
张婆婆的手紧紧的拽住苏雪的手，抬头看着苏雪的脸，笑着说道：“没事，真俊的姑娘呀！真好！”
说完，她缓缓抽回了自己手，转身向西边的房屋走去。
颤颤巍巍的边走边说道：“早点休息吧，晚上没事别乱跑，山里晚上不安全。”
进入房间，王重文拉了几下电灯开关，电灯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开关或者灯坏了，还是这山上压根就没电。
“王组，这好像是个煤油灯。”苏雪指着那个破烂桌子上的油灯说到。
煤油灯点燃，跳动的火苗发出微弱的光，在墙上映出两人的影子。
随手擦了擦椅子和床上的灰尘，王重文和苏雪都坐了下来。
王重文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支香烟，拿出手机，发现这里一点信号都没有。
这时，苏雪开口了，“王组，那个婆婆好奇怪呀，而且这个村子外面好像除了张婆婆都没见到别人。”
“嗯，整个村子所有家都是黑的。难道这么早都睡了？”王重文托着下巴说道。
“王组，你说这个村子”
苏雪的话还未说完，王重文突然伸出食指搭在嘴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正在苏雪疑惑之时，王重文悄悄伸手指了指用纸糊的窗户。
一道人影缓缓的从窗户上滑过，看身形可一点都不像张婆婆。
王重文向苏雪使了一个眼色，而后缓缓起身，不发出一点声响。
苏雪也故意配合的大声说道：“今天坐了一天车，好累呀，腰酸背痛的。”
同时，王重文已经轻声走到了门很前并一把拉开了木门。
只见一个身着破烂衣服，上衣扣子错位，头发凌乱的男子正站在门口偷听。
看见自己被发现后，他立马转身就想离开。
但是王重文毕竟是老刑警出身，不费工夫一个擒拿便将他给治住了。
男子用力想挣脱开来，但是王重文的双手就像铁钳一般，从后面死死的抓住他的脖子和右手。
苏雪也从房子里快步跑了出来，被制住的男子看见苏雪出来，冲着她发出莫名的笑容，眼神中散发着一抹淫邪。
而且一股哈喇子也从他的口中流出，一直拉到了地上。
男子的样子吓得苏雪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她仔细看向男子，模样竟然与张婆婆有几分相似。
“哎呀，不好意思呀，虎子吓到你们了吧，这是我儿子！”这时，张婆婆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手中提着一个暖壶，正沿着房檐下从另一头走来。
王重文和苏雪突然想起，刚才路上张婆婆是有提到过自己有个儿子，脑子好像出了问题。
刚才两人随着张婆婆入院，并未见其他人倒是忘了这茬。
被王重文松开的虎子立马迈着奇怪的步伐跑到了张婆婆的身后。
他缩着身子，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苏雪。
张婆婆象征性的往虎子的背上拍了几巴掌，骂道：“这么晚了，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吓人。”
王重文和苏雪见状，赶忙说道：“没事，婆婆，不怪虎子。”
张婆婆又瞪了虎子一眼后，笑呵呵的将自己手里的暖壶递了过来。
“不好意思，村子里吃水都是从山下挑上来的，老婆子身体不好没打多少水，就给你们烧了半壶水，你们将就的喝点吧。”
苏雪接过暖壶，“谢谢婆婆。”
王重文看了眼暖壶，眉头微微一皱，低声问道：“阿婆呀，我刚看着村子里不是一口井吗？怎么还要去山下挑水。”
听到王重文提到村口的水井，张婆婆脸色突然一窒，躲在她身后的虎子也突然低下了头。
“哎，村口的那口井呀，前几年就干了。”张婆婆沉声说道。
“奥…”王重文轻轻点了点头，他看了眼虎子，接着问道：“阿婆，那虎子这样，以前没带下山看看？”
听见王重文提到虎子，张婆婆眼神突然变得落寞起来。
她伸出手，抚摸着虎子蓬乱的头发，“哎，村里人哪里有钱带他去看呀。虎子也是个可怜孩子，他从小就没了爹，后来他大了托人花钱给他买了个媳妇。
可是这媳妇刚怀孕没多久就偷偷跑了，虎子受不了刺激后来就变得神智不清了。”
说完，张婆婆又宠溺的看了眼身后的虎子。
苏雪张了张口，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开口问道：“婆婆，那买媳妇不是犯法的吗？”
张婆婆脸上稍微有点不悦的说道：“就我们这村子，条件这么差，没有姑娘愿意嫁到这里来，我也是没办法。”
“可是…”苏雪刚想继续说，被王重文碰了下肩膀阻止了。
“阿婆，时间也不早了，休息吧。”王重文说完跟张婆婆打了下招呼后，便将苏雪拉进了房间。
关上门，王重文便坐在椅子上，又点燃一支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苏雪也打开暖壶，往两人的保温杯里加了一些热水。
她将保温杯递给王重文并小声问道：“王组，刚才怎么不让我说了。”
王重文将保温杯端在胸前，轻轻摇晃了两下说道：“这村子有古怪，不要多生事端，明天一大早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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