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章 祖传手艺
简短的三发枪响后，船舱中再度恢复了寂静。
托马继续操作着面前的设备台，一些意义不明的数字正在逐渐攀升，而在内部的摄影电话虫的传导下，他看到外面已经有一些游人发现了这艘船的反常之处，正略带惊慌地指指点点。
他看着屏幕上迟迟没有逃离意思，甚至有些好奇地围观的人群，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在灾难没有真正到来之前，他们往往都会认为在这种庆典的热闹场所不会出现危险，最多是‘开玩笑’的程度。完全没有想过二者其实是毫无关系的两个概率学问题。
但是蠢成这样，反而让他心中的负罪感降低了一些。
“你们这些蠢货，估计活着也没什么用处，不如为了政府的利益发挥一下价值。”
为了能够获得合法的搜查莫里公司的理由，斯潘达因难得派身处c9的他与c5一起参与了此次‘伪造’活动。
莫里公司的舰船目无法纪，在面具嘉年华现场轰击舞台，还有比这更灭绝人性的罪行吗？
数值稳定攀升，而一旁挣扎着爬过来的老头反而已经坐实了自己已经设置好火炮的事实，托马转动了一下颈椎，再次一脚把老头踢开。
“不要这么着急爬过来啊，我们过段时间还会从法庭、监狱这些地方见面的。”
“喂！c5的小子，准备走人了。”
“哦哦，好的长官~”
托马皱着眉头看着通往外界的舱室，额头上忍不住爆出一个井字。
“你是感觉这种拙劣的伪造腔调能够骗过我吗？究竟是我傻还是你傻！”
听到舱室中传来和自己手下完全不一样的声线，托马直接拔出了佩刀，一跃而起向着黑暗之中斩去。
匹练的白芒一瞬间照亮了黑暗，露出了其中手握六个井盖的章鱼人。
骤然看到手持如此‘奇门兵器’的敌人，就连托马的刀刃都犹豫了一瞬，最后仍然坚定地斩了下去。
唰！
锋利的剑身毫无阻碍地切开了两块铁饼，碎裂的铁块铛啷啷地掉到地上。
“叭叭叭，好可怕，我只是无意间凑过来看一眼，能不能让我走。”
章波一边挥舞着手臂示弱向后，一边眼睛瞥了一眼地上的老伙计，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不是风发意气的少年，而是拖家带口的中年人，就算看到了老友被抓，也只祈求着能够用更为稳妥的方式解决。
所以，先要想办法
在下决定的一瞬间，他的目光凝固在了战船的操作台，一瞬间眼睛因为过于愤怒而充血通红。
c9理解不了的各类术语对于他来说毫无阻碍，那即将发射的火炮瞄准的是
身处舞台中央的莎娜！
“真是抱歉，不可以呢。”
托马悠悠地双手握刀，准备下一击便斩下这个碍事鱼人的头颅。
不知何时，面前的鱼人已经低下了头，似乎是要放弃了。
下一秒，章波的速度陡然提升，不是向后逃跑，而是出乎托马预料，向着自己冲来。
鱼人眼中闪烁的光芒是十分熟悉的神采，那是自己执行任务时多次看见的，父母目睹子女遭受厄难时才会流露出的神采。
章波手中的铁饼被当做圆锯的边缘，四只手壁从多个角度向着面前的敌人袭来。
“有点意思。”
从他手中垂落的长剑如铁翅一般，随着他的挥舞横切而出，锐利的圆弧划过一道复杂的圆弧，和面前鱼人那妄图将**撕成碎片的圆环碰撞在一起。
“斩心·燕破！”
如同穿针引线一般，随意捡拾的钢铁终究抵不上一柄普通的良快刀，刀刃以极快的速度逐一切开鱼人手中的圆环，最终一剑斩上鱼人的胸膛。
喷薄的血雾从章波的胸膛处绽放而出，而他的脸上却露出满足的表情。
一、二、三、四、五、六
“你这家伙”
六块半圆的铁片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托马此时已经顾不得看面前已经倒下的鱼人，转身看向了身后。
那被章波用生命掩盖下的最后一枚铁片，已经将操作台的一个拉杆打歪到了另外一个角度。
“轰！！”
蓄能达到最大，在舱室内众人抑或满足，抑或绝望的神色之中，‘真理号’的火炮最终还是向着嘉年华发出了讣告。
—————
船舱之外。
轰鸣的气浪从‘真理号’船身掀起，那一道火芒从炮膛之中迸射而出，向着四面八方放出夺目的光彩。
下意识的，汤姆向着远方的鱼人姑娘发出咆哮：“莎娜，快闪开”
风中传来火炮的尖啸，亦如叹息，就像是在告诉他：已经迟了。
足以一炮撕裂城墙，毁灭一艘船只的炮火在‘真理号’的瞄准中向着水之广场释放而出。
未曾料及的游客们被席卷的气浪在瞬间推翻了船只落入水中，其中距离火炮落点最为接近的水上舞台右侧瞬间被粉碎，连火光都来不及发出。
所幸似乎是由于一些原因，这枚火炮的落点不那么准确，并未直接击中水上舞台上的莎娜。
在轰鸣之中，水之广场的海面上瞬间迸发出小型海啸，仿佛水之女神拉格娜发出撕裂的悲怮，就在以水上舞台的一侧为中心，方圆百米的水面直接出现了庞大的漩涡，而海面更是彻底地出现了空洞，露出了下方的地面。
而水上舞台，早已被卷入水中。
“莎娜！！”
目睹如此灾难性的场面，豪雪与奥姆那源自血脉中的肉食性鱼的凶性与冲动直接被唤醒，平日里的冷静一下子去了一大半，他们两人不等水面平复，便直接奋不顾身地跳下海中，向着漩涡中心游去。
“大哥！”
汤姆下意识地想要拉着豪雪，因为他已经注意到了更为古怪的地方。
他们的师傅章波方才刚去了‘真理号’找莫里叙旧，却迟迟没有回来。
随后便发生了这惊天动地的一炮。
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过多信息已经让他的大脑有反应不过来的趋势，但他仍然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尽量理智地去思考。
寻找莎娜已经有兄弟二人去了，自己现在去也如同大海捞针，帮不上什么忙。
在周围一片混乱之中，他盯着已经被海流带动着飘走的‘真理号’，大步流星地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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