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07
顾繁森把写完的作业放回教室里，带着吴智勋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研究所的家属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杂货店、小超市、食堂和体育场，生活的大部分需求都能满足，晚饭直接从食堂打包几个菜回家。
“请进，你在这边先坐一会吧。”
吴智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房间，暖色调的灯光，客厅的沙发上放着一架手风琴，桌面上摆着一家人的合照。房间算不上很整齐，但好像待在这种环境里，能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来吃饭吧。”顾繁森把食堂的菜装进自家的盘子里，摆好了碗筷。
“你喝汽水吗？”
“我不。。”顾繁森正在递汽水瓶的手顿住，“也可以喝。”
顾繁森把汽水放在吴智勋旁边，又进厨房倒了两杯热水出来。
“好了，吃饭吧。食堂做的糖醋小排巨好吃，你尝尝。”
“谢谢。”
盘子里的菜基本上吃完了，顾繁森问吴智勋：“你吃饱了吗？”
看着吴智勋沉默地点点头，又问：“你好像比之前情绪还低一些，发生了什么吗？”
沉默在俩个人之间蔓延开，顾繁森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对方说：“我……算了，不好意思。”
一切问题在顾繁森脑子中电光石火般地闪现，难道是因为自己挨骂了吗？顾繁森眨眨眼说：“你等我一下好嘛，我先收拾一下桌子。”
把碗筷都泡进水池，出来时发现吴智勋主动把饭桌擦干净了。
“谢谢。”顾繁森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月考卷子放在桌面上，“咱们交换卷子看一下吧。应该会有一些收获。”
俩人动作一致地直接翻到对方的语文作文答题纸。
这次的命题是“坚持”，吴智勋写的议论文，顾繁森看完之后觉得不好不坏，确实是卷面45分的水平。
吴智勋看完之后有些惊讶地说：“你写的是记叙文。”
顾繁森抬头看着吴智勋的眼睛说，“嗯，很显然。”
“老吴说过，作文作文其实是表达自己的看法和经历，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吧~”
“有意思？之前没人这么形容过我，说我成熟、像个小大人的很多。”
被盯住眼睛说话的吴智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沉默了一会，耳朵都憋红了，“你，一直都是这样嘛，看起来很会为自己创造环境。”
得到这么准确的评价的顾繁森拉平了自己微微上翘着的嘴角，又很快笑起来，“是啊。”
吴智勋感到气氛似乎有些怪，正想开口。
“吴智勋，既然这样我就再给自己创造一下吧，我有个一直想玩的东西，你能陪我周末一块去吗？”
看着吴智勋依然是沉默，顾繁森说：“当然你可以拒绝我，没……”
“咱们几点见面？”
商量好周末见面的事情，俩人开始自觉学习。
吴智勋手上的手表的时针在慢慢转动着，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很晚了。
顾繁森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从位子上站起来，去厨房倒了杯温水，“爸，你回来啦~”
顾父拿过杯子，喝上几大口温水之后把手上的信封递给顾繁森：“你什么时候回家还学习了。”
“我同学还在呢，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叔叔好，我是顾繁森的同学。”
顾父冲他点点头说：“我记得你。现在外面挺晚的了，你怎么回家啊？”
吴智勋站起来边收拾习题册边说：“我走回去就行了。”
“要不你骑我的自行车走吧，明早你骑到学校就行了。”
“不用了，太麻烦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既然吴智勋不肯骑车走，顾繁森也不好强求，把他送出家属院，看他逐渐走出视线才转身离开。
吴智勋回到家，吴母还在客厅带着他，看他回来了问：“你饿不饿啊？你爸爸他也是为你好。”
“妈，我在外面吃过了。”
“那就好，你把牛奶喝了就睡吧。”
吴智勋靠在床上，拿起魔方转动，思绪却渐渐飘远。
和自己家里不一样的气氛，和自己家里不一样的相处方式，和自己不一样的处事方式，还有和自己不一样的感知方式。
但是，隐约又觉得他们好像是相似的。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手里的魔方越转越乱了。
次日早上，吴智勋进到教室的时候并没有得到之前的问候声。她的桌子上摆着一盒牛奶，吴智勋想了想，把牛奶放在自己旁边的暖气片上。
过了一会，顾繁森拿着单词书进到教室，走到座位边，手一触到温热的牛奶盒，直接看向班里唯二的学生，笑着打招呼：“早~还有谢谢。”
“早。”
等李青桐来到教室，顾繁森问她：“青桐，这边有没有卖好看的信纸的文具店啊？我想给别人回信。”
“有啊有啊，样子可多呢，放学之后我带你去，有人给你写信啦？”
“我同学给我写了一些。”
“花，你说你的的同学怎么不联系你呢？”
……
放学后，李青桐带着顾繁森到三中附近最大的书店。顾繁森选着信纸，李青桐拉着李进步去看磁带。
顾繁森拿着自己选好的东西一回身，看见段霄正站在后面选本子。
“快期末了，现在又买新的笔记本吗？”
“不是，我…就是想随手记一些。”
“啊~综合李进步的穿衣风格来看，她喜欢简单朴素的设计，比起粉色更偏向蓝色。但是如果里面写的文字是甜的话，那粉红色会更好。”
段霄对着顾繁森露出一个有些傻兮兮的笑。“你慢慢选，我去找青桐她们了。”
段霄最后从货架上选了粉色和蓝色十字条纹的本子，拿去结账了。
看着音像架子前叽叽喳喳讨论的三个人，段霄对着李进步的脸就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从澡堂的初遇见到现在，短短几个月时间，但是心里却集满了关于花的一点一滴。
有人说世界上有两件事无法隐瞒，咳嗽和喜欢。
段霄从来没有这么确认过自己的心意，段霄喜欢花，喜欢李进步，他想他们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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