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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至阳之血


芸娘被慕禾一把掳走,去往何处她并不知,慕禾看着屋内的一切,妆奁上的胭脂,床上的双枕,又想起了自己自从烧了巫少廷的书房之后,他们二人之间不过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如今被金吾这么一搅和,连同母亲对她都有了忌惮和提防,若自己没有自己的退路,来日便是举目无亲,无人可靠。

  “烧了它。”

  巫少廷在自己的房中安然喝着茶,身边原本侍奉他多年的侍女被慕禾遣了出去,如今在他身边服侍的一看就是个丫头片子,却生生地极不得他的心意,巫少廷本想出门去校练场看看,上次慕禾大败二位长老的事他亦有所闻,不过他向来对于长老们之间的事情插不进手,更不要提是这魔界的禁军。

  “去哪儿?”

  他前脚刚踏出门去,慕禾就在身后对着他质问道,没了往日神采飞扬的样子,反倒是多了一丝怨恨的语调。

  “校练场。”

  “不如一同前去?”

  巫少廷眼见着自己与慕禾多日未一同出现,也未过多言语,心里有一丝丝的愧疚便应承了下来,殊不知她是有自己的算盘要打。

  教练场上,冥界的禁军尽数被云波夫人撤去,只留下魔界的军勇在一旁操练,从前即使巫少廷前来,这些个有兵有权的军长们对他也并无好脸色,可如今看到了慕禾与巫少廷一同出现,还在持枪的军长,小跑着过来,呼哧呼哧着跪下行礼。

  “参见少主,少夫人。”

  低头,卸盔,臣服。

  巫少廷又看了一眼慕禾目中无人,直接忽视过军长的神情,颇有些尴尬。

  “起来吧。”

  巫少廷对他命令道,那军长哈着腰跟在巫少廷的身后,但凡他经过之处,都向他详细说着如今操练的进度,以及军勇的布阵,连同兵器和粮草,从前巫少廷曾直文,他均已少主年幼,不宜过多干涉军务为由而拒绝的事情,如今都事无巨细的根巫少廷汇报着。

  巫少廷看着在前头头也不回的慕禾,所到之处,士兵均跪下行礼,他眼中也闪过一丝的不可思议。  

  “多谢。”

  纵使他心中对于慕禾与秋水之事再有芥蒂,看着慕禾如今将曾经他棘手的魔界的军权在他人之手,他一个少主并无威望而言之事已逐步解决,他知自己还是需要跟慕禾道一声谢。

  “你我夫妻,无需言谢。”

  今日的慕禾更像是一个真正高门显贵的少夫人,而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脆声叫唤自己的慕禾妹妹,巫少廷没有多想,他自以为自己与芸娘的事情不会被慕禾发现,却不知此刻的芸娘已经被慕禾即将送入火坑。

  秋水在密室中呆了许久,忘川不曾离去,直到那一间黑暗屋子的门被打开,秋水略带疲惫的眼神从门缝中透出来,忘川见着她嘴角有一丝血,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成了。”

  秋水如释重负一般对着他说了一句。

  “古籍不欺我,这蛊虫可凶狠得很,有了彼岸花蕊的助力,我也能暂时压制得住,即使短时间内没有火种,也无妨。”

  “可那蛊虫......至阴之物,你......”

  “我本就是至阴之地长大的,不碍事的。”

  忘川还想继续追问着什么,但秋水看上去累极了,说话的力气都不太够,二人回到了房中,入夜之后,忘川听着秋水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不放心她的身体,起身提起惊魂剑往空中抛去,惊魂剑划破夜空,他在剑上往天宫飞去。

  “蒙鹤。”

  “忘川!”

  自忘川去往人间之后,他们二人还未见过,今日忘川突然找上门,蒙鹤也是意外。

  “我有要事想要问你,你可曾听过西疆蛊虫?”

  蒙鹤思索了一会,似乎有哪一本的古医书上曾记载过,他爬上云梯去到书架上拿下一本古籍。

  文字不是汉字,似是西疆文字,生涩难懂,忘川捧着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出来,蒙鹤皱着眉一页页翻过,指着图案上一只虫给忘川看。

  “找到了!西疆蛊虫,需以宿主的血脉供养,若那一日压制不住反噬的话,宿主便会血脉虚空而死,可维系妖灵,也可维持火种,却只是短暂,如果不能在蛊虫虚空之际续上火种,蛊虫会在身体中死去,连同拖死宿主的身体。”

  忘川愁容满面,难怪秋水一脸疲倦,只怕她是想孤注一掷,在去往冥界之前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才至如此,蛊虫如此邪性,与她的身体融为一体,共生共死。

  “可有法?”

  蒙鹤又快速地翻阅着古籍,这蛊虫是远古时期的魔族遗物,后历经西疆毒师的改良,如今的蛊虫只怕脾性较之以前也不大一样。

  “古籍上说,蛊虫至阴,若有至阳之血与之一起供养,或许会在千钧一发之际,溶解蛊虫的毒性,只是这至阳之血......”

  蒙鹤看着这古籍并未再往下说,这古籍许是年头太长了,许多的页数已被侵蚀掉落,蒙鹤再往下翻去,仍旧找不到答案,忘川心里原本的一丝希望落空。

  至阳之血,何谓至阳之血?自己又去何处寻找这至阳之血?

  秋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即使盛夏,依旧身体凉飕飕地,觉得风从肌骨中灌进她的身子,如置身冰窖那般,她裹紧了被子,床边忘川的位置她伸手去够,早已没了体温。

  “忘川!忘川!”

  秋水探出头往门外喊着,忘川端着一碗温了几遍的牛乳过来。

  二人在屋里静谧地喝着牛乳,只听见秋水吮吸牛乳的轻微声音,和屋外阳光灼烈大地的噼啪声。

  “此地离冥界不远,听徐郎中说冥界的人夜里常有出没,我想不等我去冥界,恐就会有人先找上门来。”  

  “那只有我们二人,如何应对?”

  “现在我的法力已然恢复得差不多,饶是冥界,恐怕那些下面的人并不是我的对手,我只是怕......”

  “什么?”

  “若妖界也知我的行踪,怕他们联手,那只怕我们二人都难敌。”

  秋水说的不错,即使只有一方都无碍,便是怕他们两界联手来将忘川与秋水围困住,那只怕就难对付了,若要对付冥界恐怕只能先将妖界收拾一番才行,金吾这只老狐狸在暗,他们在明,不知那日便会从何处窜出来。

  “若真我们二人不敌,我倒是可以去向靖宁和蒙鹤求救......”

  “不可!”

  秋水立马打断了他的想法,若是仙界再因他们二人的事牵扯进来,那才是真的六界均涉及,恐就不是简单的她与冥界内部的事,忘川看她如此坚决,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但他的心里也开始在暗暗盘算。

  慕禾与巫少廷难得同桌吃饭,只见巫少廷身边多年的随从匆匆在巫少廷身边耳语了几声,他神色大变,筷子掉落在地上,慕禾装作不知何事,轻声问道:“何事?”

  巫少廷强忍着心里的怒,清冷沉声回了一句:“小事。”

  说完将碗摔在桌上,拂袖而去,那随从跟在巫少廷的身后步履匆匆,慕禾看着他们主仆二人如此情急,便是猜到了是为何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悠然地吃着佳肴。

  “人看好了吗?”

  “看好了。”

  巫少廷到了宅院之时,看到的只有烟烧火燎之后的断壁残桓,不过几日的功夫,他离去之时还好好的,如今便是房屋倒塌,瓦砾尽毁,芸娘不知所踪。

  “是谁干的?”

  “属下还不知,”那随从见巫少廷语带怒意,不敢大声回答,巫少廷想起了这几日慕禾的一丝丝异常,心里怀疑,莫不是?

  “这几日少夫人可有异动?”

  “属下问过了,少夫人并无异动,只是三日前曾来往人间,不过那日并无人知晓少夫人去了何处。”

  巫少廷眼神阴沉起来,慕禾烧毁了秋水的画像之后,那一脸得胜者姿态的脸他还记得,若是芸娘真是被慕禾发现并抓走,那芸娘只怕此刻......

  彼岸花精绕着慕禾的青丝,在手中把玩着,慕禾与它如今是血肉之亲,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慕禾早已将欲望与彼岸花精做了交换,她的怒,她的妒都成了彼岸花精的养料,壮大着它的魔性。

  “少夫人,抓住芸娘的感觉如何?”

  “看着她在我面前跪地求饶的样子,仿佛看到了秋水臣服于我脚下的那般模样。”

  “当然,若是不能将你的痛苦加之百倍还与让你不痛快的人,那都不算痛快。”

  彼岸花精实在爱极了此刻已然心智逐渐崩塌的慕禾,都不再需要它“苦口婆心”,她便知道要如何做。

  “少夫人!”

  侍女在门外敲着门,听见了声响,彼岸花精如同往常那般钻进了慕禾的身体,慕禾将那侍女唤进来,懒洋洋问道:“何事?”

  “发现了,秋水公主的行踪!”

  慕禾听了这消息,连声冷笑起来:“真是天也助我,抓了一个芸娘不够,还一个正主自己送上门来。”

  “少夫人可要......”

  “不急,既然都知道她在何处了,想必只需要我们把消息透露给母亲,还需我们动手?”

  “是,少夫人英明。”

  云波夫人在殿中端坐,看着慕禾递过来的消息,立即起身召集了一众人,整备之后,趁着夜色前往了秋水栖身的镇子,在镇子的各个角落搜寻着,她已是多年不曾前往人间,看着户户紧闭的大门,还有街道上偶尔稀疏的凡人,见了她这阵仗,纷纷逃散。

  从袖管中拿出了一株彼岸花,那彼岸花在夜色中发出微光,云波夫人执于掌中,一丝微弱的光引领着她往前走去,彼岸花是冥界火种的维持根源,可寻冥界人踪,只要秋水的火种还未灭,跟着它走准没错。

  巷子越来越深,人迹越来越少,偶有的几声狗吠都在很远的身后,云波夫人有些警惕地看着四周,即使身擦过了一片伸出墙外的树叶,她都要细细查看一番。

  秋水和忘川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只怕是不妙,二人熄灭了屋中的灯火,躲至一旁。

  云波夫人看着这彼岸花的微光越发的强,便知自己没有找错地方,一个小院落,紧闭着门,在暗巷的深处,若不是有人指引恐怕很难找寻到此处。

  “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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