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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禅院


赤微向倒地的无名砸去,满脸血污的南瑾陌用手肘挡开了赤微,她瘫坐在地紧紧地抱起赤微,凉月和时律推门而来,“主子,您没事吧。”

        凉月扫了地上的无名一眼,同时律两人一左一右把南瑾陌带离这片火海。

        南瑾陌回望了无名一眼。

        “国主得活下去。”

        屋内的浓烟开始变得辣喉熏眼,这才是他仓皇无力一生的终末。

        “主上!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南瑾陌抱着赤微,听到了雷天益的声音,她轻轻地拨了弦。

        活下去……

        “是阿哥的琴呢,而他和阿哥说了同样的话啊。”

        南瑾陌眼神空洞溃散,仰头看着屋内渐渐冒出的浓烟滚滚,心底摇曳的侥幸突然冒起,哥哥会不会没死……

        “雷将军,把那人拖出来,留他一条命。”

        刺鼻浓烟辣的雷天益五官紧缩,他动作很快带起的风从外吹向屋内,毫不客气地对踹了无名一脚。

        雷天益的一脚把无名剩下的那边身体踢得掉了魂,他整个身体变得麻木,他也不开口辩驳,只作躺在粘板上条条任人宰割的死鱼。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血从无名的心口不断冒出,雷天益拖曳着他,地上留下由血浸润的路,而雷天益把他像扔麻袋般,重重往空地摔去。

        他正对上她那双充满灵动明媚的眼已经变得暮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气,他从她的眼里只看到了自己那张苍白的脸。

        他只是奉命办事,他没有做错什么,可为何。从他四肢百骸莫名窜出了五味杂陈的滋味,让他心里堵得慌。她蹲下身,看着他,血色的脸在摇曳的火光里妖艳魅惑。

        她在一点点蚕食掉他的情感、理智。

        “除了他的那张脸,其余的地方都毁掉。”

        她的声音终于消失在了他所能听到的范围里。

        雷天益看着生命逐渐流逝的无名,拨开无名心口衣袍,侵染着血的羊脂白成了无数片残破红花统统从衣袍里散落,“刺偏了啊,你这狗东西运气真好。”

        血凝固了,无名的全身开始僵硬,热烘烘的暖流却从心底翻滚起来,淹没了无声无息的黑暗,无名整个身体快速地彻底地死掉,残留的魂魄却逐渐充盈起来了。

        她怎么可能会刺偏。除非,是有意为之。

        可她是为何如此呢,他不明白。

        “本王要去趟丞相府。”南瑾陌抱着赤微叮嘱着凉月,她看着雷天益,“不要让他死了,说不定他身后还跟着没有处理干净的人。”

        南瑾陌的眼底装着染红的衣摆,“换身衣服,再去丞相府。”

        南瑾陌抱着赤微几步上了丞相府的台阶,走到单临溪跟前,“这是先主的琴,本王转交给折冲长史之前,还有一事需要探明。”

        南瑾陌对无名弹奏的弦乐听得明白记得仔细,她收回了琴弦上的手指,转过半个身问身侧的单临溪,“不是这样的?”

        单临溪把茶水斟满推到南瑾陌手边,她心疼地碰了碰南瑾陌磨得红肿的指端,“主上不是不好乐理,怎会突然要和臣来探讨一二了?”

        肿胀的手指搭在杯沿,南瑾陌抿着茶,竖着耳朵听单临溪的话,“这谱子不仔细听确实不易察觉,实则变了调,从高阶直接转到低阶,突兀别扭。主上不是拿了谱子吗?怎么还会错了音?”

        刚泡的新茶苦涩回甘,南瑾陌并不轻易放弃,“会是偶尔出错,所以弹错了音?”

        单临溪笑着,“这不可能连跳两根弦,不符乐理,这是基本常识,主上可是看岔了眼?要臣再教主上一遍?”

        他还是心软,放了自己一马。

        还真和她那个心善的哥哥一模一样,是个傻子。

        南瑾陌失落的垂下头,勾起晦暗的笑,那片血迹还留在她的鞋尖,是她没有来得及换掉的绣鞋,“不必了,以后都不会再弹了,这琴给姐姐了,南珉隐,会活过来的。”

        赤微压在信纸上,没有干透的墨迹蹭在南瑾陌的小臂上。

        “只愿你我千岁相伴,并肩明媚行山望水。

        风雪连城白染发尾,烟火成灰歌颂万载。”

        “主上,您决定要去,要去,海底了吗?”

        事实像利刀破开了所有血淋淋的真相,南瑾陌望了望灰暗的天,“我活下来了,阿哥他也该活着。”

        南瑾陌看着侯在府邸门前的凉月,“本王走一走。”

        粗糙劣质的脂粉俗气迎面扑来,莺莺燕燕,花花柳柳的曲艺声从里面若有若无的传来。

        她抬头看了看大红匾额,云喜禅院。

        缠绵悱恻凄艳婉转的唱腔曲艺在她进门间顷刻消散,不绝于耳的诵经声像道道利刃朝她迎面而来。

        整个内堂若明若暗,如昼如夜,突然堂内弥漫起来了一股说不来的诡异的瑰丽艳粉,渐渐把白色的光和沉默的黑给侵蚀。

        纱帐绕柱而上,直冲屋顶,她面前的凹陷深坑的四壁嵌着以鲜红为底,着色鲜艳的显宗佛传和本生故事。

        僧人深陷深坑内,纷纷盘坐蒲团上,朝着正对她的那幅壁画虔诚诵经。

        她目光往上看去,四层楼阁,雕栏玉砌,复古华美,间间大门紧闭。

        身穿袈裟的觉成和尚一惊,他余光朝南瑾陌所在的地方往上一瞄,他捏紧手里的珠串,大手往身后的壁画的暗格一按。

        瞬间所有的柱子起了变化,她正面的壁画处出现了一道充满艳红色的暗门,她知道那该是道漆黑幽暗的门,这充斥着暧昧迷离的色,让这压抑紧张的气氛变了味。

        “轰隆隆”地巨声在又渐起的秦腔楚调中越发变得势弱。

        她眼见着带着艳红色的铁板把整个深坑挡住,铁板上的巨大图像把她戳醒。

        那是个三点火焰的黑色图案,菀萼信上说过,这是骞阳盟的图案,她该跑,该迅速离开这里!

        禅院门外先出现的是群风韵犹存、衣着考究华贵的妇人,她们像杀疯了般朝自己涌来,她被妇人推往中央,她眼睁睁地看着紧闭房门逐一打开了。

        绝美非凡、身型颀长的少年们袒着胸露着怀,半襟之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看着又结实还富有弹性、活力。

        此时的她整个人如紧绷的弦,甚至连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中,都没有意识到疼痛。

        一股阴柔的微风从她身后大门吹进,风轻轻抚摸着她,把她全身的鸡皮疙瘩摸了个遍,身旁的妇人早如潮水退去,她迎头对上少年温柔眉眼。

        “在下易谚,在此等候贵主多时。”

        南瑾陌摸了摸脖子上的剑坠子,笑着把手递给了易谚。

        屋内珠帘做隔档,最深处有着五尺浴桶,水汽氤氲,里面已经放好了热水。

        另外一侧则是一张圆桌,上面摆放着几盘果实小吃,离圆桌不远便是一张镶金软榻,软榻倚在窗下,纱帐铺满了一地,在纱帐若隐若现中她看见了那张至少可以容下至少三、五人的宽的软榻。

        有备而来?知道她喜男爱女,还是知道无名失败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从她脑海里冒了出来,她一把抓住易谚的手腕,把他往自己跟前一拽,而他皱着眉头显然没想到她突然用力抓着自己,“贵主何事这般大动肝火?”

        她厉声质问,“你们是谁!”

        易谚听她一问,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贵主怕是不记得了吗?咱们馆里的头牌可是都有人拍下送到您那里。”

        她嗔怒的气焰被这猝不及防的一盆冷水当头淋下。

        这时的易谚终于挣脱开了,他也是纳闷不已,“莫非贵主怎么快就不记得了?”

        原无名是着象馆的头牌,难怪她派人竟摸不到那无名半点家底身世,这症结原来是在这里。

        她朝着翻涌着蒸汽的浴桶走近,扭头对着易谚说道,“你先在外边候着。”

        一双露出脚踝的脚踩在带着血污的绣鞋上,她把整个人埋入水里,长发如水藻在热水里散开。

        整个房间的烛火灭了。

        她在黑暗中摇摇晃晃地从架上取下衣袍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着脚踩着冰冷的地板往记忆里的软榻所在的方向走去。

        “贵主?”易谚的声音在黑暗里发着光,她诧异地看着全身上下被镀上了一层幽暗的光的易谚,准确来说是易谚身上的鳞甲带着幽蓝的荧光,抵挡住了无边的漆黑。

        而她完美无瑕的脸也由着这幽蓝微弱的荧光呈现在了易谚眼里。

        无名是象馆的头牌,而她眼前的易谚则是那海底的鲛人。

        两人在黑暗中沉默了许久许久。

        “你该知鲛人是不能上岸的。”她声音变得幽渺空洞,知道鲛人上岸的她会被易谚灭口吗?像那无名一样?

        易谚的声音离她很近却像是隔着银河,“我知道,我还知道贵主是南与国的国主,恳请国主救救大家,摆脱这荒诞的一切,小人知道国主其实并非传闻那般荒唐暴戾,小人的秘密被您知道了……”

        南瑾陌对鲛人抵触得很,他们既长得好看,又长生不老,岸上的人同永生不灭的鲛人一比,便宛如尘埃蜉蝣,不堪一击又不值一提。

        哪怕鲛人再无害人之心,岸上的上至贵族下至普通百姓都惧怕这这样一个族群,便是坚决抵制这样一个无辜的族群,最后甚至演变成了人人闻鲛色变,得鲛而诛之。

        她紧紧拽住裹在身上衣袍的领口,身子朝椅背靠了靠,有了结实的依靠,心里踏实了不少,她看不清黑暗中易谚那张哭得凄楚的脸,只得对着眼前那暗处的影子说道。

        “既然如此,你先起来说。”

        突见南瑾陌所在的屋内漆黑一片,站在雕栏对面的两人不由地把目光重新投向了那个漆黑房间。

        紫袍的商穆骞挑着狭长眼尾,手心垫着白帕捂住咳嗽的嘴,他身旁的夕岚见着商穆骞如此淡定自然,却心急起来。

        “少主,可要属下向东吴国主讨要止血滋补、起死回生的皑血丹。”

        商穆骞盯着手心的那口乌血,神色漠然。

        “无名受得住的药量,到了本少就又受不住了,可笑。若是向董首阳求了这东吴国的宝贝,只会让他轻看,你以后莫要再提求丹一事。”

        夕岚吃了瘪,盯着漆黑一片的屋,“少主,既然在此见着了那南瑾陌,说明无名失败了,那这任务该到此为止了吧?”

        商穆骞哧哧笑起,“本少何时是轻言放弃之人?她不是要去海底吗,让易谚助她一臂之力,届时到了海底才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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