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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小满


青烟廖廖,炉灰渐落,香将燃尽。

        男人身着轻薄的纱袍,隐约间露出的精壮的肌肉,垂着头一动不动地跪在殿门前,他的影子如同一座山岳填满整个寝殿的门。

        同顾云寒切磋见谅误了时辰的南瑾陌打着哈欠,轻盈地掠过跪地的男子,跨过门槛的脚直接踩在那片影子上。

        轻微的拉扯让她停下脚步,她转过身俯视跪地的男子,语气平淡,“松手。”

        干净修长的手指迟疑片刻后,反而加重了力度。

        呵,有点意思。用她在雾灵山的那套方式来引起她的注意。

        南瑾陌伸手握住那只揪住她衣角的手,她拇指刮了刮手背,“外面凉,要不你进来伺候?”

        毕竟没有男人能在她的尚德宫活过一夜,“平身吧。”

        “敏秋谢过主上。”敏秋浅笑了起来,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充满着柔情缱绻,在这一瞬间,南瑾陌有点花眼了,莫非这人就是她遇上的那个少年?

        他叫敏秋吗?

        南瑾陌的心跳渐渐加速。

        敏秋已经站起身,反手捉起南瑾陌的手,用劲的手指掐在她的手腕上,勒出了红印,几乎连拖带拽地把南瑾陌带进了寝殿。

        袒露在外的胸襟不断刺激着南瑾陌的大脑。

        啊,不是他。

        南瑾陌在钳制下,没有紧迫感,悬起的心踏踏实实地落到了本该在的位置上。

        那么她就更不用客气了。

        敏秋把南瑾陌推倒在床,他那双冷若冰霜的眼里倒映着她的面具,剑坠敲在敏秋的下颚上,瞬间起了一道红痕。

        “还真是粗鲁啊。”南瑾陌的语气里多了几点娇媚的挑拨,她的手指碰了碰那道红痕,“都红了,本王给你吹吹?”

        那双凌厉戒备的眼里起了几分波澜。

        南瑾陌得逞的笑隐匿在面具里,她勾下敏秋的脖子,她的睫毛扫到了敏秋的脸颊,“长是有几分像,不过你现在又不大像了。”

        她的手摸了摸那把剑坠子,在白光下,一剑封喉。

        血喷溅在了面具上,也落在了她绻长的睫毛上。

        “果然还是不要穿得太暴露呢,挺容易死的。”

        带血剑坠子划破了敏秋的衣袍,留下一路血痕。

        “凉月啊,你现在都学会偷懒了,都不帮帮本王了。”南瑾陌抬手取下淋遍鲜血的面具,面具紧紧地捏在她的手里。

        残月的夜色落在她单薄的影子上。

        “主子,已经给您备好沐浴的热水。”

        凉月替南瑾陌换下血衣,“还不是因为主子现在越来越厉害,若是奴婢先动了手,怕主子没解气,恼怒着呢。”

        只穿着内衫的南瑾陌笑得开心,剑坠子上的血渐渐凝固在了剑刃凹糟里,“要解气,也得劳烦国师多给本王找些试剑的人呢。”

        白梨败落,清日回暖,子规夜啼,声入烟雨。

        方卿禾身穿深青色两扣对襟长衫,单手握着书卷,另一手连连接下南瑾陌的攻势,他的目光从字里行间移开,转向南瑾陌,以略微欣慰的语气。

        “这是主上近一年来的第一次进步。”

        南瑾陌剑花一挽,木剑背后,一本正经地夸赞着,“多亏方先生指导有方。”

        “先生,人又送上醴泉来了!”于冉跑得急,带起了弱弱的雨丝。

        雨丝细碎,不经意间湿了方卿禾的肩。

        “回绝了便是。以后这种事无需再来问我。”

        怒气爆发在一瞬,方卿禾很快又恢复了那股冷淡疏离的语气。

        南瑾陌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方卿禾,盯着于冉那个小小背影,看来是那个酒馆小厮每每送来的上醴泉,他送给方卿禾是,为了讨人欢喜?

        那人心念方卿禾?有点意思呢。

        于冉不敢再多问,他乖乖地关上门,挠着头,望着地上参差错落摆放的数个酒坛,“可这一堆上澧泉该如何处置?”

        南瑾陌看着方卿禾背手站在房檐下观雨,他气定神闲,望着沿瓦檐凹槽连连滴落的雨珠。

        “生亦何欢,死亦何欢?人本独活于世,何苦哀求期盼人人倾慕喜爱?若世人通透,想自己所想,做自己想做,又怎会三千青丝难解愁?”

        他看了眼南瑾陌,“少年总是冲动轻狂。”

        南瑾陌抿嘴,淡淡笑了起来,“方先生怎突生这番感慨。”

        顾云寒声音洪亮高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她没有打伞,雨水洗净脸上厚重粉面,露出清秀动容的脸庞,她没有狼狈姿态,动作轻快,提着拖地裙摆,几步跨台阶而来,“臣妇进了内宫,却听到凉月姑娘说,主上在此地。”

        南瑾陌同方卿禾一并站在门后台阶下,大门洞开,她目光掠过一侧方卿禾,接上出现在门前的身影,“夫人寻到此处,是有什么急事吗?”

        顾云寒单手拎起一盒吃食,朝着南瑾陌走近,目光轻轻落在了方卿禾的脸上。

        方卿禾淡淡勾起了嘴角,对着顾云寒一笑,那点温柔轻如鹅毛,鹅毛怯懦又执拗的不愿落地沾染尘土,恍惚之间由风吹了很远。

        “请主上尝尝。”

        顾云寒的目光从方卿禾脸上收回,她殷切期盼地对上南瑾陌的脸,又把手里的食盒往南瑾陌跟前凑了凑,“主上,您试试。”

        拗不过顾云寒的南瑾陌拿过一块,细细咀嚼。

        这核桃油粒滋味醇厚,唇齿回香,让细腻砂糖的颗粒质感成了配角。

        这竟然意外的好吃,南瑾陌努力回味着记忆深处的那个熟悉味道,“是北国的核桃。”

        雷天益曾给她煮过一泡那北国特有的核桃井盐醅茶,还真是怀念。

        顾云寒笑意渐浓,目光肯定,“这北国核桃便是臣妇的阿哥寄来的,臣妇同阿哥已经许久未见,臣妇思来想去,还是想去看望他,请主上应允。”

        被顾云寒如此这般一说,南瑾陌倒是也想起了她阿哥,这一刻似乎有些化不开的暖意浓情裹紧了她,让她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南瑾陌接过顾云寒手里的食盒,“本王自然允许,北上不比境内,夜风强劲寒冷,夫人注意保暖抗风。”

        方卿禾一言不发,默默地咬下一口核桃糕,直到顾云寒的背影消失在台阶之上,他才幽幽地说出口,“这次,能吃了。”

        南瑾陌忍不住快嘴出口,“方先生,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留情面地打击她人。”

        方卿禾眼里起了一层薄雾,“王夫人厨艺不佳,偏偏喜欢捣鼓这些,曾几次引爆厨房点燃灶台。”

        随后,方卿禾扬了扬下颌,收了衣袖,转身就走,“主上心念那些酒多时了,差宫人搬回去就好,在下从不饮酒。”

        南瑾陌死死盯住方卿禾逐渐消失在雨里的影子,“这人,还真是…嘴硬。”

        她盯着成串从屋檐滚落的雨滴出神。

        今日小满,也不知道这雨何时会停呢。

        “殿下!这阵雨实在太大。”

        雨里视野受限,陆定青落后秦舒煜了不少,他连连扬鞭,也只赶到一个衣角,“殿下,前方就是傈都城了,咱们可以歇息片刻了。”

        秦舒煜没再推说,翻身下马,给缰绳就近找了个低矮树杈栓上,陆定青几步寻了些附近还没水汽沾湿的枯枝败叶。

        两人间升起了小小的一簇火,秦舒煜把内衬里的书信展开,确保书信未沾染湿气,他才褪去湿透外袍,靠在火堆旁烘干身上的里衬。

        衣衫慢慢烤烫,秦舒煜反复翻阅着手里的信函。

        “既然现在东吴国内部有了分歧,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打压世族气焰,摆脱受制于人的窘迫处境。”

        陆定青抬眼看着秦舒煜,“殿下是有了打算?”

        秦舒煜微微颔首,“孤筹措多年,东吴此行便是在万事俱备之下,让这场推波助澜的东风吹遍东吴国每个角落。”

        陆定青感叹着,“殿下不愧是走一步,就已经思考好了后十步的人,下属着实佩服。”

        他看秦舒煜盯着手里的信函嘴角暗暗地往上扬了起来,而上扬的幅度还在持续扩大,不等自己凑近看秦舒煜手里的信函,就见着人收起轻微的笑意,幽幽地问自己。

        “孤怎么听说,她把孤送的东西全部都扔了,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陆定青伸长的脖子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先被秦舒煜捉着问住了,他歪着头,气势弱了许多,嘀咕着,“还是不是殿下把人吓住了,殿下该对人温柔些,虽说南国主名声不大好,可南国主毕竟是个女孩子。殿下,您一幅冷冰冰,不苟言笑,又拒人千里的模样……”

        陆定青边说着,边拿眼底又偷瞄了秦舒煜手里的信函几眼,是封情笺呢。

        三千青丝绕骨愁,春宵把酒离人归,愿君同赴云巫山,烟花灯下浓情眠。上元佳节,盼君归。

        原是最后一封来不及烧掉的情笺啊。

        陆定青见秦舒煜仔细妥帖地把书信揣入了怀,“可、殿下,您真对那位恶贯满盈的南国主上了心不成?”

        那位明明都把殿下赠予的东西全部扔出外面,可不就摆明了是不待见殿下吗?就殿下还心心念念着,非要绕道走南与,就为了瞧瞧人,这不是瞎猫碰死耗子,是什么?

        秦舒煜语气平淡,“传闻并非佐证。”

        他目光从陆定青脸上掠过,不带丁点温度。

        “眼见为实都恐怕有误,你也知那话本子上可有半句真话?尚未于人相识,勿要妄下断语。”

        “殿下所言甚是,是下属唐突了。”

        大雨停歇,林间的潮湿碧草带着清新泥土的气息一浪接着一浪席卷而来,陆定青整理两人的衣物,他诧异地拿起一叠淬着冷光的银丝。

        “殿下为何只取了这琴弦?”

        “孤会琴艺,有这一计傍身,至少不会在与你走散后,伶仃孤苦,活活饿死。”

        陆定青跟在秦舒煜身后,他眼珠子往上一翻,殿下是昳丽而不自知,还非要他人说破。

        “殿下光是站着,都不用开口,就有无数人把银两送到殿下跟前来。更别说,若真同属下走散的话,更是会有无数个人替殿下寻到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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