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星河入梦15

韦一航捧着花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雀跃得感觉自己就要飞起来了。

        他等不及到家，在半路上就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在网上搜这是什么花，搜索结果显示：朱顶红。他脑子里立马窜出鹤顶红，突然觉得背后有一丝丝凉意，孟星帆不会是故意整蛊自己吧，于是他又去查这个花的寓意，朱顶红花语：渴望被爱、勇敢追爱。

        韦一航看着搜索结果，忍不住咧着嘴笑。成，这可是你自己主动送的花，管你知不知道寓意，反正我知道了，也信了，既然你渴望被爱，那我可就勇敢追了。

        比起韦一航的开心，孟星帆的情绪则慢慢低落下来，回到家，终于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她才有心思回想了一下今天的事情。

        跟江洋谈恋爱这件事，特别的水到渠成，到了那个时间点，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就从朋友变成了恋人，她没经历和体会过其他女孩那种怦然心动、小心翼翼、心烦意乱、暧昧甜蜜的心绪和过程，她一直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她不喜欢太情绪化，相敬如宾的相处方式让她更轻松、更放心。

        对江洋，她肯定是有好感的，但她也说不清这好感是源自喜欢，还是习惯。想到从今天往后，她的生活里就再也没有他了，她并没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习惯，她对他，好像从未有过依赖感。江洋对她倒是一直很包容和迁就，她说不喜欢什么、不喜欢怎样，他就不会再说、再做，从不给她压力。

        孟星帆觉得今天这个局面，自己确实也有责任，是她把江洋推得越来越远的。可是江洋今天控诉她的那些事，她又觉得有点委屈，他之前从未表达过不满，她今天才知道他的这些怨言和忍耐，她并不是一个冷酷的人，她其实很细心很敏感很为别人着想，她以为江洋也更喜欢这种淡淡的相处方式，她以为他很享受她给他的自由空间呢。

        孟星帆愤怒于他的背叛，也气自己的迟钝，或许自己就不配喜欢谁和被谁喜欢。既然所有的亲密关系，最终都将面临分别，那不如索性就自己一个人好了。

        失恋这件事，在爱情层面，并未对她造成太大的打击，她也没觉得伤心不可抑制，但等到晚上面对外婆时，她突然有些绷不住了，身边仅有的几个关系亲密的人，又少了一个，失落感肯定是有的。

        晚饭后，她跟外婆说了这件事，但她没有只怪罪江洋，也反省了自己的问题。外婆听她说完后，只叹了口气，然后怜惜地把她拉到怀里，一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头，一边安慰道：“我们星星很好，会遇到更好的男孩子的。”

        孟星帆轻轻收紧手臂，也抱了抱外婆，然后把身子滑下来，把头枕在外婆腿上，哽咽着说道：“姥姥，您一定要长命百岁”

        叶教授是最明白孟星帆内心的不安全感的，因为她爸妈的意外早逝，她小小年纪就面临了生死离别，虽然她有好好地长大，但内心始终有一道伤口，让她渴望爱，又害怕拥有爱，因为拥有，就可能面对失去。如果不想承受失去时的痛苦，那就只能不要拥有太深厚的情感。

        所谓成长，就是不断重复亲近与疏远，找到让彼此不会受伤的距离。孟星帆一直在践行这句话，与人相处中，她潜意识里总是忍不住去平衡亲近与疏远的这个度，在叶教授看来，到如今，她或许没有受过伤，但这也意味着，她始终无法全身心地接受和爱一个人，也就无法收获真正的爱。

        “星星，人生就是一场一场地离别，这听起来很伤感，可是我们不能因为害怕离别，就不敢去爱了，离别不该让我们变得小心谨慎，离别应该让我们更懂得珍惜，珍惜眼前人，珍惜相处的时间，重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叶教授抚着孟星帆的头，轻声劝慰她。

        “姥姥，天长地久和曾经拥有，哪个更好？”

        “都好，只要热烈、真诚地爱过，就是好的，星星，你是个勇敢的女孩子，你做成了也做好了那么多事，不要在爱情上胆怯和退缩”

        “您这是劝我早恋嘛，别人家家长都害怕孩子早恋的”

        “喔呦~你现在这还算早恋吗，我的学生很多大学毕业就结婚的呢”

        “我还没毕业呢，您这就要催婚了嘛，我才刚失恋，您不能这么对我哦姥姥“

        “还能跟我贫嘴，看来失恋的打击没那么大”

        “唉，是啊，我好像并不怎么伤心，我可能不适合谈恋爱吧，不值得被别人喜欢”

        “胡说，没有谁是不值得被爱的，星星，姥姥不催你，你不要有负担，女孩子有很多事可以做，不是只能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你可以好好搞事业，搞你的兴趣爱好，也可以轰轰烈烈的谈场恋爱，恋爱的结果也不一定就是结婚，但你得先谈，才能知道是什么结果啊，才能知道被爱是什么感觉，才能知道真正适合自己的人是什么样的啊。所有这些事，都不冲突，你想做哪个，就做哪个，也可以一起做，不要给自己设限，你应该最清楚人生充满意外，那就更应该珍惜时间，把生活过的有滋有味的，拥有过、体验过，才不算辜负人生。星星，千万不要让人生的画卷是空白的，你还这么年轻，得撒着欢儿的活着才有劲儿。”

        “姥~姥~”，孟星帆哭唧唧地在外婆腿上蹭啊蹭，晚上滋生出的那一点点丧气，都被外婆的话治愈了。

        失恋的阴霾很快散去，孟星帆的生活并没受太大影响。要完成课业，其余时间还要研究研究星空拍照，她的生活一切照旧，依然很充实，有闺蜜的陪伴，她也并未感觉到孤单。

        如果说日子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跟韦一航的交集和接触更多了。因为俩人不同级也不同系，所以在学校里他们没什么机会接触，更多的是在他打工的奶茶店里遇到，时间久了，连高菲和宋思都跟韦一航渐渐熟悉起来。

        俩人也不再只是偶遇时打个招呼或是偶有交流的普通朋友状态了，最近这两个月，他们几乎每个周末都会见一面，韦一航跟叶教授借书这件事，一直没断过，有借有还地保持着每周一次的频率，日子久了，叶教授跟他的关系也亲近了很多，他在她眼里已经不再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她从直呼他大名变成了叫他“小航”。

        因为孟星帆恢复了单身，韦一航跟她再相处，就没有了之前的心理压力，但他也不敢贸然就展开追求，通过她对江洋的态度，他觉得想要让她真正打开心扉，是没那么容易的。如果现在就表露出太过明显的爱意，她保准吓跑，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所以他决定先慢慢来，像之前吴晓昧说的，至少先跟她混熟了再说。他跟她初遇的时候，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已经错过了可以一见钟情的机会，现在只能日久生情了。

        跟她见面的机会变多了，相处的时间久了，韦一航觉得她曾经隐隐散发的那种疏离感也在慢慢消失，有些时候，他甚至觉得他们变得亲密了起来。比如他叫高菲和宋思学姐，却从不喊她学姐，偶尔还斗胆喊一声“星星”时，被她一边喊着“放肆”一边暴打的时候，比如她实在受不了叶教授无滋无味的饭菜时，跟他偷偷点了外卖在楼顶天台一起偷着吃的时候。

        韦一航对现在跟她慢慢变亲近的进度很满意，因为他清楚想要变成她身边亲近的人没那么容易，所以他也不太担心会有其他追求者，至少目前来说，他的胜算是最大的。

        跟韦一航想法一致的，还有江洋。那场闹剧后，他已经跟韩熙然彻底断了往来，他还是想跟孟星帆和好，但是他也很了解孟星帆，知道她不是一个轻易推翻自己决定的人，有些事，急不得。他也曾尝试找她再聊一下，也尝试像以前一样对她嘘寒问暖地关心一下，但她都没有理会。江洋并没气馁，他决定慢慢攻克，他也清楚孟星帆不会轻易再对谁敞开心扉，所以在和好之前，他并不担心会有其他追求者，而就他观察，她身边最近好像也并没有追求者。

        一晃就到了年底，圣诞节和元旦即将到来，校园里、大街上，都一派节日气氛。圣诞节不是周末，韦一航有点发愁要怎么才能跟孟星帆一起过节，他们俩虽然已经算比较熟了，但在学校里，基本不会互相找对方。

        眼看着已经到了平安夜这天，韦一航还是没想出办法。

        傍晚的时候，突然开始下起雪来，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下来，很快天地万物都蒙上了一层白色，让平安夜增添了更多浪漫的味道。

        q市已经好几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校园里瞬间沸腾起来，很多学生都出来堆雪人、打雪仗、拍照。韦一航想着要么约她跟高菲和宋思一起出来玩雪？但他又觉得孟星帆不太像会闹腾着玩这些的人，他在宿舍里捏着手机，戳开又关上，关上又戳开，最后把心一横，想着为啥要预设她的喜好呢，没准她就喜欢玩雪呢，不试试咋知道呢。

        他戳开微信，在给她发消息前，先扫了一眼朋友圈，结果看到她发了一条动态，是一张她家那条街的照片，配文：下雪后的家门口。他看完马上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你现在在家？”

        “是啊”，孟星帆很快回了他。

        “还回学校么？”

        “不回了，今晚在家住，姥姥明天要出差去外地参加个研讨会”

        “我今晚也在家，外边下雪了，要不要出来打雪仗？”

        “不要，冷死了”

        这是韦一航预料中的答案，所以他并没失望，反而有点想笑。他收拾好背包，一路小跑地冲出校门，打了一辆车往家赶。

        韦一航没再继续发消息，孟星帆倒有点意外，接触多了，她发现韦一航这个人特别防杠，特别抗怼，不管她什么态度，他永远都笑嘻嘻的，搞得她总觉得自己在欺负他，所以有时候就会心软，就会答应他一些无厘头的要求。但今天他居然就这么算了，孟星帆反而有点不适应了。

        过了大概半小时，她手机震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是韦一航又发了消息来，一串图片，一句文字：看，好玩吧，出来玩雪啊。

        孟星帆戳开图片一张张看完，哭笑不得，图片上是那种塑料雪模具，小鸭子、小企鹅、小恐龙，各式各样一堆，孟星帆一直觉得这是小孩子的玩意。

        “好幼稚啊”，孟星帆无情地吐槽。

        对面没有马上回复，过了三四分钟，才又发过来几张图片，她戳开，又忍不住笑，这回模具成型了，雪地上一堆小动物，不得不说，确实挺可爱的。

        没等她回复，韦一航又发了一段语音：“我现在过去找你，到了给你信息，给我开门噢~”

        语音消息里可以听出他浓重的呼吸声，和脚步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孟星帆无语，但这确实是韦一航的作风，她已经习惯了。

        十分钟后，他报到的微信准时响起，孟星帆嘴上嘟囔着，却还是赶紧去给他开了门。韦一航进门后，第一时间显摆他的小宝贝们，他把一个透明袋子举到孟星帆眼前，笑着说道：

        “看，好玩吧~”

        “幼稚~”，孟星帆想翻白眼儿。

        “喏~”，韦一航另一只手从兜里又掏出一个苹果塞到她手里。

        “？？？”，孟星帆满脸问号。

        “今天平安夜啊，送你一个平安果，祝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孟星帆握着苹果，感觉手上热乎乎的，她沉默了几秒，轻声回了一声：“谢谢你~你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哦”。

        孟星帆觉得韦一航就是表面看起来好欺负，实际上有点蔫坏，他总能在她想要发飙或开启疯狂吐槽模式前，突然搞点事情让她瞬间熄火、心软。

        “那你赶紧穿衣服去吧，现在雪已经停了，你多穿点，有点冷”，韦一航看起来像个放学后找邻居同学一起出去玩的小学生，一脸的兴奋和企盼，孟星帆觉得自己再拒绝，简直就是铁石心肠，一点也不团结友爱了。

        她叹了口气，一边上楼，一边说道：“那你等我一会儿，小声点哦，姥姥已经睡下了”

        “好，你慢慢弄，不着急”

        十分钟后，家门口的老街上，暖黄的路灯下，皑皑的雪地上，刚才还吐槽说幼稚的人，此时此刻却玩得比谁都欢。

        “这恐龙也太丑了吧，嘴巴都是歪的哈哈，好好笑啊”

        “小鸭子可以，啊~~~~怎么这么可爱”

        “企鹅也不错，好萌啊”

        “这东西是谁发明的，也太有才了吧”

        韦一航看着蹲在马路边，一边拿模具堆出一排又一排小动物，一边嘴上不停叨叨的孟星帆，又惊喜又想笑，果然只要放开了玩，她也是个开心活泼的小姑娘。

        马路边的空地上，已经被她堆出来的小动物们填满了，但她还在一点一点沿着马路往下挪，乐此不疲地继续堆，韦一航看得直乐，笑着问她：

        “你别只可着这一个地方堆啊，它们挤的都要融为一体啦”

        “那换个地方，去哪好呢？”，孟星帆站起身，往四周瞄了瞄。

        “我们就沿着这条街，在每一家门口都堆几个吧，他们明天一早看到，肯定很开心”

        “对哈，我怎么没想到，有几家有小孩子的，小朋友看到肯定更开心”

        “那就走吧，从那边那家开始堆起”

        于是，两个人拎着一袋可爱的雪模具，以孟星帆家为中心，左右的五六户邻居，他们俩挨家挨户地在门口台阶上，和停在路边的车子前盖上，堆了一排的小鸭子、小企鹅、小恐龙、小爱心和小星星。

        到了其中一家门口时，俩人正蹲在地上堆着，孟星帆突然幽幽地说道：“这是江洋家”

        她话音刚落，韦一航啪叽一下拍扁了台阶上的所有雪星星。

        “你干嘛呀~”

        “星星这么可爱，他不配拥有”

        “星星这么可爱，你还拍扁它？！“

        “没扁啊，这不好好的么“，韦一航在孟星帆头上轻轻拍了两下，笑着说道，然后赶紧起身跑开。

        “韦一航~你是不是又皮紧了”，孟星帆一边吼他，一边追过去。

        俩人在街上追逐吵闹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他们俩正玩得开心，谁也没注意到这栋房子的二楼窗口，几分钟前，站着一个人，在看着他们打闹。

        江洋也是看到孟星帆的朋友圈动态才赶回家的，但他回来了也不知道能干些什么，他们谈恋爱的这两年，q市的冬天都没怎么下雪，所以他不知道现在的孟星帆是否喜欢大雪天，是否会觉得这个节日这样的天气值得特殊对待，是否愿意跟他在雪地里漫步，所以他只能在家里待着，至少在这个浪漫的雪夜里，他跟她还住在同一条街上。

        他无聊的看完一部电影后，拉开窗帘想看看雪停没停，刚望出去，就发现家门口台阶那，头挨头地蹲着两个人，看起来是一男一女，开始他以为是有小偷，但看了一会儿，发现他们只是在堆那种小雪人，这才放了心，想着这俩人还挺浪漫、挺有童趣的。他有些羡慕，这种事情，孟星帆从来不敢兴趣，所以他也从未跟她提起过。

        他刚想拉上窗帘，突然看到那俩人起身跑了出去，隐约还能听到嬉笑吵闹的声音，等他们跑到街中央了，江洋看清其中那个女生时，瞬间僵住了，他觉得全身发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

        那个女孩是孟星帆，她在跟一个他不认识也没见过的男生，在深夜的雪地上追逐打闹。江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他未曾见过的孟星帆，是他连想象都想不出的样子。

        江洋捏紧了拳，不想看，又忍不住去看。

        那个男生在路边的一堆杂物里翻着什么，没一会儿，拖出来一个像是爬犁的东西，看起来很简陋，就一个小木板，前端拴着两根绳子。那男生似乎是在说服孟星帆坐上去，她却踢了一脚爬犁，看起来是不想坐。江洋冷笑了一下，滑爬犁这种事，孟星帆15岁以后就再也不感兴趣，再也不玩了。

        那男生把被她踢到一边的破爬犁又拉了回来，把绳子塞到孟星帆手里，然后他自己坐到了木板上，孟星帆笑着捶了他几拳，然后居然真的拉着绳子猛地一下跑起来。或许是起步太快，绳子一抻，那个男生从木板上朝后仰天倒了下去，而孟星帆还在往前跑，跑了几步后，她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停下来回头看过去，忍不住爆笑，江洋在楼上都听得清楚，他觉得这一切肯定是幻觉，这不是孟星帆，她认识的孟星帆不是这样的，至少上了大学后的她，不是这个样子的。

        江洋前所未有的心慌起来，对于跟她和好这件事，他突然没了把握。

        江洋被刺激得心都要凉透了，但街上玩得正欢的两个人，却觉得浑身都冒着热气。孟星帆热得把帽子摘了下来，她头顶在冒热气，脸蛋白嫩嫩的，韦一航觉得她此刻像个香喷喷的小馒头，可爱极了。

        他扯过她的帽子，又给她戴了回去。

        “干嘛呀，热！”

        “那也不能这么散热啊，小心感冒，行了，每家每户都弄完了，咱们回去吧，太晚了，你也早点睡吧”

        “别啊，玩的正尽兴呢”

        “你这是玩high了啊，开始谁说幼稚来着”

        “开始是开始，现在是现在，女人都很善变你不知道么”

        “嗯，现在知道了，但还是得回家，外边太冷了，一冷一热很容易感冒”

        “好吧~”，孟星帆想到的是韦一航脑袋动过手术，应该比自己更不能着凉。

        韦一航把她送到门口，走之前又嘱咐道：

        “你最好煮点姜汤喝，要是嫌麻烦，喝点热水也行，还有，早点睡，明天要是能早起就最好了”

        “为啥？”

        “你今晚做圣诞老人做好事，明早不想看看收到礼物的人什么反应么”

        “对哈，那我进去了，你路上小心，到家了发个微信”

        “干嘛，怕我遇到坏人啊”

        “是啊，劫财倒还好，万一劫色呢，流氓也不全是男的哦，你小心哦，byebye~”，孟星帆说完，赶紧窜进了门。

        韦一航望着已经关上的门，忍不住笑，怪不得人们总说夫妻相，他现在觉得孟星帆有点再向自己靠拢。

        孟星帆回家后，洗漱完毕，喝了一杯热水，定好闹钟，就早早地躺下了。

        第二天一早，她准时起床，穿好衣服，先站在窗口往下望了望，果然已经有起早送孩子上学的人在门口惊呼了，看着家长和小朋友们开心地对着自己堆的小雪人们拍照，孟星帆觉得又收获了第二波快乐。

        她跑下楼，站在院子里继续往左右看，只要有哪一家有人出来，保准就有开心的尖叫声，孟星帆觉得无比开心和满足，给别人带去快乐，自己获得的快乐就是加倍的，她站在院子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有种深藏功与名的小骄傲。

        过了一会儿，陆续有邻居路过她家门口，每一波路过的人，都会惊呼一下，然后就对着门口拍照，走之前还都用羡慕的眼神看她一眼。

        孟星帆有点懵，赶忙走过去，打开院门，眼前立马出现了一个雪人的背影，她也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兴奋地绕到前边去看。

        这是一个差不多半人高的雪人，胖乎乎的身体，圆圆的脑袋，眼睛是两颗黑色石子，鼻子是一根小小的胡萝卜，手臂是两根小树杈，雪人头上带着一顶毛线帽，脖子上围着一条同色的围巾，她认出这是昨晚韦一航带着的，雪人身体上镶着几个小星星，应该是用模具做完再按上去的。

        雪人胖嘟嘟的身体上，写着八个字：可爱星星，圣诞快乐。

        孟星帆看着这个雪人，好开心，也好想哭。原来这个早上，收获最大惊喜的人是自己。

        上一次专属她一个人的雪人，还是爸爸给她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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