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顾思找你。
北城的新闻一早就被华飞公司刷屏，可是上午一过，互联网的记忆真的被摸了个干净。顾思从点开的新闻链接里存了几张图片，可是有几张却一直显示缓存，等他再次刷新，刚刚看的图片显示404了。
他重新点开刚刚保存过的图，煞白的布条鲜红的大字，正对着华飞公司的高楼，却也被遮掩在楼宇的影子里，顾思拿着图看了很久，“一命抵一命，还我命来！”虽然只有这一句话，顾思脑中却想到了龙祥的案件，龙祥案件早已归档，可是顾思一直都觉得事有蹊跷，只是所有后续和线索似乎都被有意处理过，完全不存在破绽。
而如今与华飞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华飞，又一次被推在风口浪尖，只是这似曾相识的一刀切处理手段，让人很难以接受。华飞一直都以传统实业公司自居，似乎与这高速发展的社会脱节，网络，舆论此类更是毫不相干，只是最近几次舆论危机关头的处理却显示出了一般公司都不能匹及的能力，或者这背后牵扯的是不容任何闪失的存在。顾思头脑的线索再次试图拼接，却只是徒劳，他使劲刷新了几次手机，看着被404的页面，内心中的愤慨越积越深，他使劲抓着头发，脑袋深深埋在手臂中，突然，手机信息响起“无监控。”顾思把华飞四周能监控到的摄像头都进行了排查，得到的答复却在意料之中。他恨不能直接冲进华飞，可是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是眼睁睁看着这无形的操控，看着线索越来越少，直至又被处理干净。
“这cd的世界。”顾思抓起车钥匙，一脚油门冲到了华飞，他坐在车里，观察着这最先被收拾完的地方，其实这扎眼的横幅在凌晨就被人扎了起来，一开始被掩盖在蒙蒙亮的天幕里，可是随着天光渐显，那红白的颜色看着越来越明显，在华飞这边通报完进行处理的时候，这事已经被网友在网上传开了，华飞在第一时间就对网络所有舆论进行了封锁，时至下午，这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华飞楼前依然车水马龙，行人匆匆。
顾思的车就停在路边，他窝在车里，思索着最近这些事情，事情似乎太顺理成章，还有李秘书的消失，起先顾思几人把北城翻了个遍却再也没有看到关于任何李秘书的蛛丝马迹，寻找的范围扩大到了全国，萧影山通过私人关系，跟踪到了李秘书已经南去了c城，一切宛若有人在暗中引导。想到c城，他突然记起昨晚吴灝易的电话，吴灝易找他问小米的行踪，是不是小米遇到什么事情？吴灝易和小米同时去了c城这件事，一开始在顾思看来是没有任何关联的，但现在转念一想，情况似乎不太对，他本想给小米打电话，却怕在工作时间有影响，他知道小米的工作是最忌讳出现铃声之类的响动，而小米对工作出差错的容忍程度也有限，虽然他也很相信小米的专业素养肯定调到了静音，转念拨通了吴灝易的电话。
“你昨晚给我打电话找小米？”
“嗯？”
“怎么，c城这么大，你俩都能遇见？”
“住一个酒店。”
“窝草，真的？”
“一个酒店，上下层。”
“好了，我知道了。”顾思伸手调试着后视镜的角度，从这里能把华飞门前来往的行人看个清楚，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种情况，他一直觉得小米和吴灝易之间肯定有那么一段或者几段故事或者牵连或者爱而不得之类的，他对于人类之间这些或似偶然或似必然的发展结果，从来都有很客观的看待角度，他只相信眼前的，在他看来小米似乎并不看好或者说是有什么和吴灝易死灰复燃的苗头，他更相信事在人为。
“还有事吗？”吴灝易昨晚睡得很不好，他似乎陷入了很严重的梦魇，但是一早醒来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此刻正坐在酒店餐厅的窗边，半开的玻璃外便是奔腾远去的江水，昨晚的大雨让江水涨了不少，翻涌间浪花带着凉风正好吹到他的身上。
“有。”
“嗯。”
“之前查的龙祥后来不是没查了吗？最近有件事，就是那个华飞…
“有关？”
“说不上来，目前还没有证据，我也不能乱说。”
“对了，李秘书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还没有，但是…”
“怎么？”
“你能帮我查一下xx酒店吗？”
“你怎么不找萧影山？”
“好。”
“诶，你这人？这酒店是怎么了？”
“…”
“算了，我去查，但是你先告诉这酒店是和李秘书有关吗？”
“…”
“喂？…我总得知道啥事情吧？”顾思以为吴灝易挂了他的电话，他看了眼屏幕显示对方还在。
“不是，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呢，咱俩认识也不短时间了，你这人除了有点奇怪，其实还不错，我是想和你当朋友的。”
“…”
“不是，你不会是把我当情敌吧，哈哈哈，可别，哈哈哈，虽然我这人确实很优秀，但这是两码事，诶？你到底在听吗？”
吴灝易的手机已经被搁置在桌上有一会了，在他刚想说昨晚事情的时候，沈露给他递了一杯咖啡，单手托递过来的咖啡不巧全都洒在了吴灝易的身上，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吴灝易并没有注意到，只是那烫热的褐色液体浸湿了他通白的衬衣，沈露似乎受到了惊吓，她一边拿着纸巾一边伸手试图擦拭吴灝易的衣服，吴灝易只得把手机放到桌上，他接过纸巾，简单擦拭了几下，便起身去卫生间了。沈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嘴角向下拉扯，整个人像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她盯着吴灝易走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酒店的人不多，吴灝易和沈露一来一往的这幕正好被站在不远处的小米看到，看着两人走远，她往店里走了几步，路过刚刚上演过戏码的桌子前，注意到桌上有部手机，她刚拿起手机，铃声响起，小米看着屏幕上来电的人，接通了手机。
“顾思？”
“我c。”顾思听着吴灝易一直没有说话，一开始还以为是不是信号之类的问题，便挂了又打了过去，不曾想接电话的人却换成了已经有半月没见的小米。虽然已经从吴灝易口中预热过他俩已经遇见甚至发生过什么的事实，但是这打了一半的电话却突然被小米接到，确实有些吓人，看来确实白天不能说人，顾思的惊吓程度已经影响了顾思的逻辑，此刻的他像被做错事抓包一般有些惊慌失措了。
“吴灝易去厕所了。”
“哦哦，好。”
两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你找吴灝易有事？”
“有？没有…是有点事。不重要，对了，你咋不回我信息呢？”
“呵呵。”小米隔着屏幕默默翻出一个白眼。
“怎么了？”
小米想到顾思每天给她分享的那些信息，宛若一个家族长辈，自从她到了c城，顾思只要看到c城的新闻都会给她发过来，美食的那些小米都一一扫过，直到看到那些什么城市规划建设，什么政务热点，小米一开始还礼貌回个表情包之类，直到后来，也只当每日推送了，有时间的话点开看看，没时间便随着那积攒的越来越高的红色数字沉底，便再也不想点开了。
“你等会再打给他吧，他好像有点忙。”
“哦，你还好吧，昨晚没什么事吧？”
“昨晚？没事。”小米还没来得及问吴灝易昨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便也不想把这些事告诉别人，但顾思怎么知道昨晚有事发生呢，而且他和吴灝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小米拿着手机，思绪有些飘忽，直到手里的手机被一只大手接过，那手又湿又冷，他抚在小米的手上，小米抬眼盯着眼前那人，那人眼睛被头发遮挡了些，他眼睛亮晶晶地却难掩眼神中的疲惫，小米看得有些失神，任凭那人拿过手机，挂掉了。
“顾思找你。”小米解释道，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吴灝易，不曾离开，她真的很久没有这么看过他了，今天的吴灝易似乎与以往不同。已近中午，太阳却迟迟没有出现，阴沉的天气让周遭显得都暗暗的。原本只是每桌的小吊灯亮着，突然，酒店的主灯啪一下就亮了起来。吴灝易整个人更加清晰了起来。
“没事，你…”吴灝易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看着小米伸手，抚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小米盯着吴灝易湿透的衬衣，她把自己的运动外套脱下，递了过去，吴灝易没有接，小米只得垫脚，把衣服披在了他身上，披好后，她还稍微整理了下，边整理边看向一直站在吴灝易身后的沈露，那女人只一味盯着两人，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小米整理好衣服后，手顺着吴灝易的手臂往下，她的手再次碰到了吴灝易的手，只是觉得这手更冷了，她牵起他的手，向餐厅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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