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忌惮
在无奈地笑了笑之后，夏文斌轻声说道：“只是一个意外，既然你来了，那你们先聊。”
夏文斌竟然当真直接离开了，他没有说更多的话，直接转身。
苏扬忍不住低声呢喃了几句，下一刻，他便听到夏暮雪的一声训斥，人也立马打了个哆嗦。
“怎么？看你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都能跟大哥吵成那个样子，现在怎么开始怕我了呢？”夏暮雪斜眼瞥了苏扬一眼，她默默地往前走了一步，苏扬立即低头后退。
夏暮雪持续向前，苏扬便苦着一张脸持续后退。
一连退了十几步，苏扬低头看着夏暮雪的脚尖，她仍然在逼近，苏扬便不停后退。
“你打算退到什么时候？”
这一次是一声怒喝。
不是冰冷的态度，而是怒意。
声音在传到苏扬耳朵当中的同时他便感觉到腿脚一软。
夏暮雪似乎真的生气了，可是她为什么生气呢？
因为自己跟夏文斌吵架？苏扬困惑起来。
心里还没有想明白夏暮雪生气的理由，苏扬的身体却已经诚实地停了下来，他的腰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
“对不起，是我错了。”苏扬无比严肃地说道，他低埋着头，根本不敢去看夏暮雪。
“抬头！”夏暮雪怒喝道。
苏扬咬了咬牙，慢慢地把头抬了起来，他注意到夏暮雪写满了怒意的脸，的确生气了。
一只手伸到自己的下巴上。
苏扬感觉一怔，那只*的手正放在自己的下巴上。
一股淡淡的凉意沿着指间传了过来。
“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夏暮雪在此冷声问道。
“没有躲。”苏扬低声说道。
“没有躲？”夏暮雪沉声说道，她紧紧地盯着苏扬，“这都没有躲吗？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突然怂了呢？刚才的气势都到哪里去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跟大哥吵架的！”
万事不决就先道歉，这是苏扬在面对夏暮雪时总结出来的规律，这样总不会有错的。
然而这正是夏暮雪最为不喜欢的一点，听到苏扬道歉的时候她便皱着眉，一只手已经抽了回去。
“你以为我只是因为你跟大哥吵架生气吗？”
“不然呢？”苏扬小心翼翼地问道。
突然间苏扬想到了什么，他低声地好奇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自己先一步离开那栋楼，夏暮雪说要陪夏家雯待一会，按照时间推断，她应该是刚刚到二人身后才对。
但苏扬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夏暮雪已经快步向前边走了出去，苏扬只能赶紧追了过去，与此同时他也听到夏暮雪的声音。
“我听你们说了五分钟，或许不应该说听你们，等我赶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你一个人在说了。”
“你们在谈论韩志勇和王百亿？还听到你很牛逼地不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
“你这个模样我可从来没有见过，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苏扬感觉到周身一股淡淡的冷意，他轻声道歉道：“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的。”
夏暮雪猛地停下脚步，她回头瞪着苏扬怒道：“你以为我是因为你跟大哥吵架才生气的吗？我生气是因为你在面对他的时候分明是那副暴躁愤怒的模样，为什么在看到我的时候突然又变成这样了呢？难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你是我的男朋友，你不是我的一条狗，你总表现得这么害怕是什么意思？我有亏待你吗？还是因为我欺负了你？”
夏暮雪真的生气了。
苏扬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愤怒，这一次却没有那股冰冷，有的只是无法直视的目光。
想了想，苏扬无奈地说道：“男朋友的身份毕竟是假的。”
“假的怎么了，只要我说你是我的男朋友，他们哪个人可以怀疑？”
“可是，”苏扬轻声说道，“我只是你的秘书，总是会感觉到惶恐，担心自己坐错些什么。”
“秘书是吗？你认为自己只是我的一个秘书？”夏暮雪冷声道，她冷冷地看了苏扬一眼，紧接着便直接转身离去。
苏扬看着夏暮雪已经走远的身影，他喃喃道：“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说我哪里说错了？”
不解，困惑，乃至于是无助，根本想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不由自主地，苏扬将兜里的烟盒摸了出来，正当他习惯性地准备将烟递到嘴里的时候，突然想到夏文斌提醒过的事情。
夏暮雪不喜欢烟的味道。
手里的烟盒被直接丢到垃圾桶当中。
“整个夏家我最看不懂的就是你！”苏扬愤愤说道，他的神情变得沉重起来。
可一想到夏暮雪方才那般生气的模样，苏扬便再度无奈起来。
在楼外等了几分钟，苏扬这才走到大堂当中。
他彻底地陷入迷茫当中，众人在说些什么也根本没有去听，直接开始深思。
偶尔转头看到夏暮雪时，也只是她那张冷漠的脸。
突然间，苏扬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于一阵神思当中回过神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夏默，夏默却只是有些懵懂地抬起头来，他往前边看去，最前看到的却是夏暮雪淡然的一张脸。
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第一次见面时，拒人于千里之外。
“苏扬？”
最前方的夏振东再一次轻声开口，苏扬认真地看了过去。
“跟我来。”夏振东轻声开口说道。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苏扬默默地跟在夏振东身后。
老人已经握紧那根拐杖往楼上走去，苏扬只是跟在他的身后，没有上前搀扶，只是始终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身后是灼人的目光。
鞋子踩在地板上有轻微的响声，只是被拐杖的敲击声完全掩盖了下去。
“你在走神？”
被夏振东看穿了自己的想法，苏扬立即轻声道：“抱歉。”
“没什么，走神总是在所难免的。”夏振东说道，他拄着拐杖，身形很稳。
二人都没有回头去看楼下的众人，径直走到夏振东的书房之内。
“把门关上。”
刚刚进门，夏振东便吩咐起来，苏扬将书房的门关好。
这是一个极其安静儒雅的空间，便只是一眼看过去便有这种感觉。
偌大的空间之内摆放着诸多的书架，高大的书架分列于墙壁的两侧，在窗口旁也摆放着一些。
密密麻麻的书被堆放在书架之上。
在入门的右手边，靠近窗户的位置处摆放着一张书桌，桌上只简单地摆放着一沓草稿纸，一罐墨水，还有放在草稿纸上的钢笔。
夏振东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好，他抬手正欲说些什么，随即却无奈地叹口气，他轻声说道：“把这个给忘了，很少在书房里见人，只有这一把椅子，要坐的话可以去隔壁拿一把过来。”
苏扬沉声道：“我站着就行。”
夏振东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苏扬的表现。
老头没有再说话，苏扬在一阵紧张当中慢慢放松下来，他将注意力放到身后的书架之上。
所有的书籍拜访似乎没有任何规律，最近位置是数本《三体》旁边分别是《悲惨世界》《呼啸山庄》
杂乱而不规律。
夏振东注意到苏扬的目光，他笑道：“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我不懂这些东西。”
夏振东将那只钢笔拿起，最终却又放了下去，他抬头看着苏扬。
二人忽然对视起来。
“我找你来当然不是为了让你参观我的书房，有件事想跟你聊一聊。”夏振东忽然开口说道。
“不知您想聊些什么？”苏扬轻声问道。
夏振东紧紧看着苏扬，一直到看得苏扬有些紧张起来，老头这才笑道：“开始之前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对暮雪到底是什么想法？你喜欢她吗？”
如此开门见山的问题是苏扬没有想到的。
关键并不知道夏振东在想些什么。
不过夏振东似乎并不关心苏扬怎么想的，他摆了摆手，轻声说道：“你不用告诉我答案，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问问自己到底什么想法，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我能看得出来你对她有些想法，我也看得出来你在顾忌些什么，我毕竟活了几十年了，有些事情看一眼就清楚了。”夏振东沉声说道，他看着苏扬微笑起来。
苏扬立即恭敬起来，他轻声道：“不敢有任何隐瞒，我的确喜欢暮雪，也的确有些忌惮。”
“你在忌惮什么？因为夏家？担心自己配不上她，还是因为夏万豪？觉得这个岳父有些麻烦。”夏振东直截了当地问道。
“并不是。”
夏振东好奇地看了过来，感受到他的目光，苏扬紧接着说道：“我只是在担心，如果我尽可能地帮她争取到了所谓的自由，我自己却配不上她应该怎么办？”
“她不喜欢韩志勇，难道就喜欢我吗？”苏扬沉声说道，他是在询问夏振东，更多的却是在询问自己。
但唯一的答案在夏暮雪那里，不久前发生了那些事情之后，苏扬却根本不可能去向她询问。
夏振东直接笑了起来，他笑道：“这就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了，我只要知道你的确是想让她好就可以了。”
苏扬疑惑道：“为什么你会突然问这个呢？这跟你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什么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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