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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includethethirtieth


“啊?啊……啊嗯,接了吧,我们也惹不起邢振东,外加我跟他儿子关系也挺好的。”高速上接电话属于高危行为,所以在商陆挂了吴英泽的电话两次之后发现对方仍然频繁打进来,就把车开进了休息站。

        趁着蒲薤白跑去买了瓶水的功夫,商陆坐在驾驶席和吴英泽聊了两句工作的事。

        商陆没有见过邢振东,多少听过一些传闻的程度而已,知道对方是娱乐圈抬手能遮住三分之一个天的资本大佬,知道对方有两个儿子两个闺女,知道其中一个儿子一个闺女是小老婆生的。

        他当时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还挺震惊,觉得资本家果然会玩儿,小老婆居然是真实存在的。但他想不明白,正妻又不是不能生孩子,为啥还要小老婆呢。而且说真的,这不就是不尊重女性吗,女权居然没有重拳出击?

        常山听过商陆的想法,听完都笑了,问“几个亿和一丁点儿小尊重比起来、你会选择哪一个”。

        商陆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小尊重”,常山凝视商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大部分正常人会选择几个亿,你信我。

        大部分正常人可真是个庞大的群体,商陆觉得自己研究不明白,也不想真的研究明白了。

        言归正传,商陆通过传闻,只能够了解到邢振东不尊重女性以及非常有钱这两点。配合上前阵子中央调查娱乐圈的时候,邢振东补税几十个亿这个事儿,商陆觉得对方也就是个普通的商人。

        但目前还是自己惹不起的那种商人。

        商陆其实也有他自己的考量的,比如说正式入圈的现如今,到底要做些什么。一步一步开始做的话,首先就是想办法控制片酬。控制片酬,最不开心的不是明星,而是利用明星赚钱的商人们。

        要是不跟这帮商人打好关系,而是愣头愣脑地直接压片酬,商陆觉得自己活不过来年冬季。

        那么二来,就是他的私心了。

        想到这儿,他就看到蒲薤白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

        “工作的事?”蒲薤白通常不会直白地问“什么事”,而是用一种精妙的话术来引导商陆自己说出来。

        直接问的话就会给人很多压力,而且也很容易得到“没什么事”这种回答。在蒲薤白三番两次得到“没什么”这样的回答之后,就已经学聪明了。

        “嗯,”商陆接过矿泉水,拧开端到嘴边,“年后恐怕要去拍个电视剧。”

        “不是说不接戏了?”

        “邢振东指名要我拍。”

        “邢振东……”蒲薤白听到这名字之后,喝水的动作停顿下来,他看着商陆一脸平静地喝着水,不由得紧张起来,“他为什么会指名你呢,这样也行?光影曾经的规模可能比不上星南,但如今也差不太多了吧。你是光影的董事,他都不忌讳这个?”

        “差多了,光影和星南,”商陆一口喝了小半瓶,拧好了瓶盖儿,放到手边儿茶托里面,之后又顺手拍了拍蒲薤白的手背,“人家叫星南集团,那可真是个集团公司,涉猎的也不光是文娱,还有出版社、房地产什么的。国内不是有个叫星南广场的连锁综合商场吗,那不是重名,就是人家星南集团的。”

        “……邢天南还真的是个阔少爷啊,”蒲薤白发自内心地感慨着,“以前跟他拍戏的时候看他态度那么拽,我以为只是个家教不好的普通富二代。”

        商陆笑着启动了车子,“是啊,而且听说邢振东很宠这个小儿子来着。”

        “累不累,后半程我开吧。”蒲薤白伸手抓住商陆正要挂档的手腕。

        “不用,这不就快到了吗。”

        “还要一个小时呢,进了市区说不定要走走停停的。”

        “嗐,有辅助驾驶呢,没事儿。”商陆心说考驾照买车的目的就是让蒲薤白可以轻松一点儿,要是这个时候让了步,那不就没意义了吗。

        蒲薤白虽然也没有再坚持,但小声说了句:“万一让你父母看到开车的人是你,那我不就是骗了他们儿子还把他们儿子当苦力用的……恶人了吗。”

        “我反而觉得万一让我父母看到开车的人是你,我又要挨骂了。”

        “哈,怎么可能……”

        车子重新开上高速,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蒲薤白也就越来越紧张。他双手手指不安分地搅和到一起,深呼吸的频率也高了很多。

        商陆还以为他晕车,下了高速特意打开了天窗换气:“怎么了,不舒服?”

        “你就……不紧张吗?”

        “紧张……什么?”

        “你这么拒绝回家,难道不就是因为紧张你父母不认同我们……我们的关系吗。”

        “不是啊,我只是单纯不想见他们。”商陆说得非常坦然,“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我们关系就那样儿,不过就是逢年过节的、秉承着中国传统礼仪,我该回去看看他们。”

        蒲薤白愣了一会儿,“骗别人倒还行,你觉得你还能骗得了我吗。你明明就很想得到你父母的关心,干什么非要嘴硬说违心话。”

        “我是很想得到他们的关心,想了那么多年,也没有什么结果,”商陆叹了口气,“在这方面我也该学聪明了吧。所以你是在紧张?”

        “转移话题你倒是擅长……”蒲薤白有些生气地扭过头看着窗外,“你跟父母说过了吗,过年你要回家的事。”

        “我给商洋发了个消息。”

        “……你告诉他我也会一起去?”

        “是啊。”

        “他说什么?”

        “他说‘哦’。”

        “哦……?”

        “嗯。”

        “没了,就哦?”

        “是啊,就哦,怎么了啊。”商陆说得都笑了。

        “你弟不是个很健谈的人来着吗,怎么可能就只说了个哦,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不欢迎我,是不是他其实很反感我们……”

        “薤白,薤白我们停一下。”商陆抬起单手在蒲薤白面前晃了晃。

        “双手握紧方向盘!安全驾驶!”

        “好好,安全驾驶、安全驾驶。”商陆立刻两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你放松点儿行不行,商洋他敢不欢迎你,不欢迎我就揍他。”

        “这是什么暴力发言啊,你揍过你弟?”

        “……没有,通常我都会让着他,不然我父母会揍我。”

        “那你说什么大话,而且揍一顿有什么意义吗,暴力就只有施暴的人感觉到了发泄的快感而已,根本问题完全得不到解决啊。”

        “我觉得自从你开始读书,你说话也变得一套一套的了。诶对了,考研结果是不是快下来了啊。”

        蒲薤白扶额:“你怎么又转移话题了呢,分数要二月初才能下来。”

        “那不就是年后了吗,诶,那不就是下礼拜了?”

        “是啊,下礼拜,这跟我们刚刚的话题有关系吗?”

        “没关系啊,想让你转移注意力。”

        “你觉得谈分数这回事儿,能够让我缓解焦虑?”

        商陆感觉蒲薤白的语气越来越不对劲,“显然不能……我的好薤白,你也是读心理学的,这种时候就不能想想缓解紧张情绪的方法吗。”

        “我又不是搞临床的心理医生,况且我就只是看了几本考研的书,那能学到什么?”

        “我想想,我好像看到过有一章,”商陆稍作回忆,“你现在背靠座椅,坐直了,双手自然下垂然后紧紧握拳,低下头,用力深呼吸,憋气,然后慢慢呼气,同时松开双手。”

        蒲薤白听话照做,重复了两三遍之后,果然有所缓解:“你的脑子能不能借我用用。”

        “哈哈,你想干什么,直接来问我不就行了。”

        “我想……我想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你家人不至于和你断绝关系。”蒲薤白头靠着车窗,呓语般低声喃喃。

        进了市区之后很快就开到了商陆的老家,这是蒲薤白第二次到这栋高层的地下停车场了,心情非但没有比第一次的时候放松,甚至还远比第一次要紧张。

        可能是紧张情绪作祟,蒲薤白这一年带来的年货也是上一年的两倍,这些东西他们两个人根本没办法一次性拎上去。

        “等我把商洋叫下来。”商陆看着后备箱以及后排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礼品盒,最后做出搬救兵的决定。

        消息发出去之后,商洋几乎秒回了句“稍等”。商陆朝蒲薤白晃了晃手机,“你啊,就是想太多,商洋他保不齐比我还喜欢你呢。”

        蒲薤白已经是一身冷汗了,在听到商陆这句话之后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你真的要这么安慰我吗,用你对我的感情可能还不如你弟对我的感情的这种说法?”

        商陆脑子里转了一圈儿,“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肯定是有夸张的成分啊,你干嘛这么较真。”

        “……对不起,抱歉,我,脑子不太正常了已经。”

        “别道歉啊,怎么动不动就要道歉。”

        “道歉也不行了吗?”蒲薤白感觉自己已经站在情绪失控的边缘,他发现商陆越是不在意,他就越是焦虑愤怒。

        商陆一点儿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但通常这种时候他明白一定是他做错了什么。他断电一样杵在原地看着蒲薤白发呆,直到商洋他走了过来。

        “哥,薤白哥,你们来了啊。”

        莫名其妙就僵持住的两个人在看到商洋之后,分别收起了情绪,朝商洋打着招呼。

        “今年也来打扰了。”蒲薤白笑着说。

        “快来帮我们搬东西。”商陆把两盒高级布丁递给商洋,“我看看你还能拎点儿什么。”

        商洋这半年来也没太大的变化,个子好像稍微长了些,但顶多也就是一米七出头。发型没变,衣着风格没变,这些都让蒲薤白感到松了口气,好像只要对方外貌上没变,就不会加重他的紧张。

        虽然他也知道这跟人家的外貌没有关系。

        “你别让商洋拎那么多。”蒲薤白看商陆无休无止地往商洋手里塞着东西,于心不忍,伸手制止。

        但是商洋却回避开了蒲薤白的手,并且也回避开了蒲薤白的视线,“没事儿,我最近都可健康了,感冒都没有过。”

        这个不自然地回避视线,让蒲薤白的心都凉透了:“是、吗,哈哈,好事儿、好事儿。”

        可惜商陆啥都没感觉到,“爸妈都在家?”

        “老妈在,在楼上玩儿着连连看呢。老爸出去谈生意了,要晚上回来吧。”商洋提前跑去按电梯,吸着鼻子,又提了提手里的东西,“干嘛又买这么多东西啊,吃都吃不完。”

        “还有喝的呢。”商陆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哈哈这是什么冷笑话吗,”商洋也回撞了一下,“正好我们也还没买年货,不过哥你今年回来的好早啊。”

        “你哥夫说要提前回来帮忙打扫卫生。”商陆说得十分自然。

        蒲薤白听得是胆战心惊,屏息等待着商洋的反应。

        商洋好像愣了一下,这种停顿也很不自然,好在这个时候电梯到了,叮的一声缓解了短暂的尴尬:“哥你……要是有薤白哥一半的善良,我们就要谢天谢地了。”

        “这是什么话,我贼特么善良的好吗。”商陆说完,一脸自豪地看着蒲薤白,然后炫耀一样跟商洋说,“不过今后,薤白也就是你的哥哥了。怎么样,给你找了个这么帅的哥夫,是不是特别有优越感。”

        蒲薤白脸色煞白,虽然不是第一次察觉,但确实是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

        自己的老公,是个傻子,是个智商很高的傻子。

        商洋却在这个时候笑了一声,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冷笑,“我觉得我每年都能和薤白哥见一面,就已经很有优越感了。”

        电梯抵达,电梯门再开的那一刻,蒲薤白觉得自己已经腿软得不知道该怎么下电梯了。

        商洋明显就是很不满,那……那商陆的父母岂不是要更为愤怒了?

        他真的好奇商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察觉到商洋的不对劲,也真的好奇这人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已经开始陷入恐慌了。

        真的搞笑,明明上次被人掐着脖子按在沙发上都没有过这种程度的恐慌。

        蒲薤白想起半年前自己因为那场意外而受伤住院时,商陆的父母还特意来医院探望过自己,那时候叔叔阿姨还亲切地叫自己有空常来玩儿。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会对自己是什么态度。

        怎么想也不会是什么好的态度吧。

        脑子里这样那样的想法乱成一团,他站在商陆身后,看着他们兄弟两个人打开了门,听到商洋大喊了一声:“妈,我哥回来了!”

        “哦,回来就回来了呗,等我玩儿完这一局再出去。”是商妈妈的声音,蒲薤白很熟悉,但已经不敢觉得亲切了。

        “……别这样,薤白哥也来了。”商洋和商陆对视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后,商洋又补充了一句。

        商妈妈突然就从屋子里跑出来了,先扒了个头,然后视线越过她的两个儿子,直接和蒲薤白对视了一下:“哟!快进来快进来,进来坐。大老远的还拿这么多东西,是不是又是你开车过来的啊?”

        商陆侧过身让蒲薤白先进,顺便在他耳边小声说:“这是你亲妈吧。”

        蒲薤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感觉像是坐上了激流勇进,上行的时候心悸难忍,下行冲刺的时候窒息想吐,最后坠入水中的那一刻,浑身都软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松一口气,但在听到商妈妈仍然亲切的语气之后,鼻子一酸,眼眶一红:“阿姨,对不起。”

        商家母子三人全体懵逼,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商陆放下手里的礼盒,又把蒲薤白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放在地上,然后抚摸着他的背:“你这是什么新颖的打招呼的方式吗。”

        “什么对不起,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商妈妈跟商洋对着口型。

        意外的是,商洋竟然是在场最清楚蒲薤白是在为什么而道歉的人,他反而纳闷儿为什么他的老母亲和他的老哥都察觉不到蒲薤白的心情:“薤白哥,你也没做什么错事,干嘛道歉啊。”

        蒲薤白抬起胳膊揉了揉眼睛,摇着头继续说:“真的、对不起。”

        好言好语劝着,终于把蒲薤白劝进了家门,商妈妈给他倒了杯茶,然后眼神斥责着商陆。

        被老母亲怒瞪了一眼的商陆立刻怂了,他委委屈屈地念叨着“这次是我开车来的”,然后说着说着,突然头一歪,“难道是因为这个?”

        “因为什么……这有什么因果关系?”商洋真想剖开哥哥的脑子来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思路。

        蒲薤白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是很不礼貌的,他压抑着情绪,双手抱着茶杯稳了稳神,然后昂起头和商妈妈对视:“您可能还不知道吧,等您知道了的话,就会明白我是为什么道歉了。”

        商陆察觉到蒲薤白紧接着扭过头来注视着自己,眼神里满是坚定,思来想去,觉得他这好像是在暗示自己赶紧向母亲出柜。

        出就出呗,反正商陆不需要什么心里建设,他朝蒲薤白微微点头,然后握住蒲薤白的手,对自己的母亲郑重其事地说:“我和薤白,我和蒲薤白,已经同居了。”

        商妈妈眨了眨眼,“我知道啊。”

        “……”商陆舔了下嘴唇,说起来这件事要怎么跟人明说呢,他琢磨着一阵,继续说,“我们正在处对象。”

        商妈妈点点头,“我知道啊。”

        这回换作商陆和蒲薤白两脸茫然,后者又继续追问:“您……您、不反对吗?”

        “我反对,有什么意义吗?”商妈妈笑了一声,“再说了,你们的关系和我也没有关系。不过就是……商陆,你爸挺不高兴的,他不少客户都很反感这个,所以搞得对你爸印象也不好了。”

        蒲薤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提起来一口气,“仔细一想的确会影响到叔叔的生意,实在是……对不起。”

        “洋洋刚刚也说,你又没做什么错事,不要道歉。该道歉的应该是商陆,公众人物了,一点儿策略没有,一点儿提前的通知都没有,突然就在网上公布。你是觉得你是孤儿还是怎么?”商妈妈一秒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扔给了商陆。

        商陆没得反驳,他在这件事上的确又做错了。

        “这不怪他,是我让他……是我让他公开的,是我任性,我……”蒲薤白立刻把商陆挡在身后。

        “不可能,肯定是商陆不走脑子,这小子是我生的,我跟他住了十多年,太清楚他的性格了。”商妈妈立刻摆摆手,继续说:

        “不过虽然我不觉得怎么样,但你真的要跟你爸好好道歉,也别想着能不能得到原谅这回事儿了就。你爸啊,已经到客户家里跟人家说,早在你入娱乐圈的时候就和你断绝关系了,也不知道人家信不信。有信的,顶多就是跟你爸骂你两句,但是也有不信的。

        “你爸的生意本来就是要和客户搞好关系才有钱赚的,你说你,不是公众人物的话,随便怎么搞都无所谓。公众人物,那么多人看着你呢,你又不能对你的言行举止付百分之百的责任,就不能在公众面前少说两句吗。

        “结果你捅了娄子,你倒是没受什么影响,你考虑过别人吗。”

        商陆越听心情越沉重,这话他听常山、赵问荆、蒲薤白分别都对自己说过,终于这次轮到自己的家长了。

        不过商妈妈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重话,可能是考虑到有薤白在场,脾气很收敛了:“但是大过年的,咱也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儿。”

        她一边念叨,一边伸手握住蒲薤白的手腕,“怎么还是这么瘦呢,你不是这半年都没有工作吗?是不是商陆他让你更劳心费神了?”

        蒲薤白心情实在复杂,他觉得面前的人并没有认同自己和商陆的关系,但又的确对自己充满关怀,这种来自长辈的温暖是蒲薤白无法拒绝的。

        他战战兢兢地朝商妈妈笑了笑,“没有的事儿,我只是这半年在备考。”

        “备考?”

        “考研。”蒲薤白没有炫耀的意思,所以说完就低下头思考着怎么转移话题。

        但想了一圈发现,不管他们聊什么,似乎都很尴尬。

        “你们看看人家的上进心!”商妈妈却彻底无视了这种尴尬气氛,一听蒲薤白要考研,立马摆出来用“别人家的孩子”这套说辞来教育儿子的姿态,她指着她那两个一高一矮的儿子,“遇到挫折,人家就知道怎么迂回上进,知道努力用功。再看看你俩,一个比一个混日子。”

        商陆满脸的莫名其妙,他原本还是坐在蒲薤白身旁的,被老母亲拽着衣领直接拎到商洋的身旁,然后哥俩儿低头挨训。

        蒲薤白在旁边目瞪口呆,他也不知道怎么话题就变成教训两个儿子了,“阿姨,那什么,考研这个事儿要不是有商陆帮我,我可能也就只是考个情怀。”

        “不是,先等会儿,为什么我也成了混日子的了。”商陆举手提问。

        “你当初高考要是好好考,至于就考个北理工?你同学多少去清华北大的,你们不是脑子一样好吗,体现在哪儿了?”商妈妈戳着商陆的肩膀,没头没脑地斥责着他。

        “我……觉得北理工已经很厉害了啊。”蒲薤白也赶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在一旁劝商妈妈消消气。

        商陆冷静下来思考了一阵,他觉得他的老母亲之所以把陈年旧事搬出来重提,恐怕和自己跟男的搞对象这事儿啥关系都没有,说不定是想要教训商洋。他侧过头,用膝盖轻轻地踹了一下商洋的屁股,“期末没考好?”

        商洋抿嘴不吭声。

        “洋洋不好好学习,我告诉你,都是因为跟你学坏了。”商妈妈开始不顾商陆颜面的把商陆高中时跟朋友逃学、被请家长的事情搬出来说,“你就这样,总不给你弟一点儿正面的影响,这孩子现在有点儿什么事儿,开口就说‘我哥他当初’怎么怎么的。你哥很能吗?啊?你哥不学习好歹还能上个大学,你不学习是打算扫大街去吗?”

        被训斥的对象中途从商陆换成了商洋,蒲薤白在一旁听得是云里雾里,看商妈妈连比划带训斥地教训了他们小十分钟,这才反应过来应该叫停:“阿姨,别这么说商洋,只是一两次成绩不理想,那又不是什么决定性的……”

        “今天有外人,我给你们留面子。”商妈妈看了一眼蒲薤白,果然就稍稍消了气,然后说出了结束语,“都给好好反思。”

        蒲薤白一来感慨自己在商陆母亲的眼里果然还是个外人,二来感慨刚刚那顿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居然还算是留面子了。

        “我去买点儿晚上做饭的食材,咱晚上就在家随便吃点儿吧,快过年了要抓紧时间准备过年的饭菜了。”商妈妈一旦面向蒲薤白,表情就像是变脸一样立刻回归亲切,她拉着蒲薤白的手,问他想吃什么,得到了“吃什么都行”的回答之后,笑着跟他说:“那就等着吧,别干等,看看有什么零食想吃,就直接拿来吃,别客气,啊。”

        直到商妈妈穿上外套离开家门,蒲薤白才终于得以瘫坐在沙发上。

        回家刚刚一个半小时,蒲薤白却觉得已经耗尽了全天精力,他昂头看着还在站立思过的兄弟二人:“……你们,随便说点儿什么吧,麻烦了。”

        “咱妈的情绪怎么不太对劲呢,”商陆抱起双臂,“虽然以前也是咋咋呼呼的,但感觉今天尤其厉害啊。”

        “太好了……原来你也觉得不对劲,那恐怕就是真的不对劲了,”蒲薤白松了口气,“是不是我们的事其实给阿姨很大的精神打击。”

        “跟你们没关系。”一直沉默的商洋终于开口了。

        商陆头一歪,“那就是跟你有关系了呗,真难得,我感觉刚刚那好像是你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挨骂……”

        “也不是第一次,这两个月挺频繁的,”商洋摇了摇头,“其实跟我也没关系。”

        商陆和蒲薤白对视了一下,前者一脸欠揍地笑着问:“该不会爸妈要离婚了吧,哈哈。”

        “商陆!”蒲薤白重新站起来,抬手敲着商陆的脑袋,“那是你父母,你敢不敢尊敬一点儿啊。”

        “也不是,而且正好相反,”商洋抬手捂着脸,“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

        “什么啊,到底怎么了。”这反而让商陆他们越来越好奇了。

        “老妈她……”商洋原地下蹲,“又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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