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事

天气越来越凉，谢知兰去山上扒拉了两颗树，准备去溪边挖个坑烧点木炭，冬天好用来在家里烤火取暖。

        “姐，这样能成吗，你之前都没烧过呢。”谢国生在旁边拿着小锄头挖着坑一边扭头问谢知兰。

        “没事，你挖呗。”谢知兰拿着从谢大伯家里借的斧头，在旁边劈木头。砍下来的树已经被她锯成一段段了，然后斧头劈开成长条块状，烧出来的碳也是一段一段的。等到木材都砍好，撇下来的树枝也有一大堆，她都搂到了一起，摆成捆的，用藤蔓拴好，等烧完碳，可以背回家，放干了当柴火烧也行。

        收拾完狼藉的地面，去看谢国生挖的坑，边挖边往外运土，已经有好大一堆土在外面了。谢国华也过来帮忙了，要是真能像谢知兰所说烧出碳，她们可以叫谢知兰多烧点，多开几窑，等冬天在室内藏冬的时候就不用在土坑里烧树根取暖了。又熏眼睛，也不怎么热乎。

        南方不像北方可以烧炕，她们这也不兴这样弄。家家户户屋里有个土坑，冬天就用树根，木柴烧起来火来，围在火边聊天、嗑瓜子。房梁上还悬挂着腊肉、腊肠等腊制品，靠着湿木材的烟熏制。家里条件好点的，会用木头做一个架子，上面放个铁锅，倒上草木灰，就可以烧火，烧炭取暖了。还可以拿木头做一个大的长形木桶，有配套的竹架子，底下有固定铁锅的两根木条，可以在里面放炭火，在一定位置放好竹架，人就可以盖个小毯子坐在里面取暖。竹架如果放到木桶边缘齐平的位置，也可以铺上铺盖，变成简易的小床。如果想出去窜门子，也有竹编的提篮，里面放个陶制碗盖上草木灰，放上碳，拎在手里也很方便。

        制作木炭的过程还是比较简单的，像她这种操作，就非常简便。要找一处水源附近，防止火势太大，好及时灭火。准备的柴火木棍要大点，她把树杆大的地方劈开了，小的地方只是砍断，去更好的保证木柴不会完全的燃烧完，当木材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木材不能全部烧完），把窑口封起来就可以了。

        烧火，等木头全部烧起来后，把土窑封住。这个过程还是很解压的，谢知兰的脸被火映的通红，手因为烧火也有点干。等到封完窑，她站起来去溪边洗了洗手。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等过两天，我们再来开窑。”谢知兰冲着谢国华说完，便自顾自的整理起刀跟斧头，然后扛起两捆木柴就准备回家。谢国生也收拾了一小捆木柴，跟在她身后。

        “好勒，过两天我也来帮忙。”谢国华接过斧头跟刀，说道。

        “兰妹儿哦，你那棉花整好了，你把你家被褥拿过来，我给你加上去撒。”秋棠婶挑着水，在溪对岸的路上遥遥的大声喊着。

        “晓得啦！待会儿就过来！”谢知兰扛着柴，抬起头看过去。发现是秋棠婶后站稳身子。也扯着嗓子冲那头回应。

        夕阳西下，粉色的晚霞在天边映照着，路边都是干活完归家的人，互相招呼着。村里的鸭佬倌也赶着一群鸭，从远处慢慢走回来。一群鸭子扇着翅膀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留了谢国生在家做晚饭，她扛着两床棉絮就上秋棠婶家了。

        晚饭依旧是蒸红薯。不过为了补充蛋白质，谢知兰让他煮两个鸡蛋。条件就这样，将就着呗。谢国生这边焖着红薯，把火收小。去外面院子把竹盘上晒的小鱼干拿了进来，外面晚上露水重，要把晾晒的东西及时收回屋才行。这批鱼干已经晒得差不多了，可以收起来保存了，要吃的时候拿出来吃就行。

        “兰妹儿，你过几天来拿棉絮就成。我给你留点棉花，到时候你跟你弟做件棉袄。冬天冷呀，没棉袄不行啊。”秋棠婶接过两床旧棉絮，冲她说道。她前些日子听说她们俩把棉花都拿来的，也猜她们没有准备棉袄，主动留了话来。谢知兰恍然大悟，还真没想到这个事儿。她哪会儿做什么棉袄啊？就是每天睡床上，盖着被子，才想起来冬天太冷要准备冬被。

        “你呀，也别急。稻草不是干了吗，你去坡上的稻草塔，扯两捆回来，铺床上，不比棉花差。”秋棠婶看她还发懵，又提醒她说。干稻草可真是穷人的宝贝。

        “哎，我晓得了，谢谢婶。”谢知兰赶忙感谢。眼看天色也不早，在留下去就影响别人吃晚饭了，她也没在磨蹭，直接回了家。

        最近天色转凉，地里活也不多。谢知兰下工后，就拿了扁担跟绳子去山上的稻草塔，挑点干稻草回家。因为地势是山叠山，她还翻了两个山头。一边寻思着，木炭应该烧好了，挑完稻草回家，还可以去开个窑。再计划这两天上李家镇去一趟。年底了，要换点棉布啥的，棉袄要有，还看看要备点啥。

        “啊，不要了，呜呜，你起开！”

        谢知兰还在走神，仿佛听见不远处的山林有女孩子的呜咽声。她以为是哪两个年轻小情侣的嬉闹，也不当回事。正准备默契的悄悄走开，忽然觉得女孩子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儿。

        顺着小路继续往前走，马上要路过那处拐弯，她好像看到村里的一个老头在搞什么。谢知兰心想，这不会是村里的老头老太在偷情吧，她要躲开吗？

        “爷爷！不要了。呜呜，痛！”这分明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谢知兰听的怒火中烧，放下绳索拿着根扁担就悄悄走了上去。翻过一米多高的茅草杂草，一个头发泛白的老头弓着背，正背对着她，身下是一个小女孩！女孩子的衣服已经扯乱了，可以看到身上的皮肤，裤子也被解开了，老头一只手抓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放在□□的位置。“嘘，哑妹乖，不要动，爷爷给你吃糖！”

        “！！！你大爷的！！！”谢知兰哪里还忍得住，上去对着老头就是一扁担。老头白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她真的是快气死了，真的是太恶心了。

        “你没事吧？”她蹲下来扶起小女孩，整理起她的衣服。深秋的衣服不算厚，一件单衣一件外套。衣服有些破旧，扣子被扯掉了两颗。裸漏的皮肤可以看到身体，稍微发育的身体，胸口只有微微隆起。这是个什么畜生？怎么能对这么小的小女孩下手？？？她真的恨不得再去补两扁担，但是力气太大，怕一下子给他打死了。

        “下面，痛。”小女孩有点呆呆的，坐在地上，任由谢知兰帮她收拾身上。这是村里有户特困户的女儿，有个能干的大姐，结婚嫁人了。还有个弟弟，家里很宠。她是老二，因为为人呆滞，不怎么机灵，不爱说话，这家人起名叫哑妹。她跟谢国生差不多年纪，弟弟小她几岁，皮的要死，好几次跟在村里年纪大点的小孩子后边玩闹。有次她去找谢国生回家，在路上看到过她去喊她弟弟回家吃饭，打过照面。

        谢知兰一时之间有点语塞，不知道怎么去跟这个小女孩说。而且她也怀疑这不是第一次了，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

        “爷爷受伤了吗？”小姑娘看她不说话，透过她的肩膀，轻轻移了下视线看到倒在地上的老头。清澈的眼睛里面，是完全茫然的迷惑。

        “哑妹，你刚刚和爷爷在做什么？”谢知兰忍住生气，拉好小姑娘的衣服，蹲在地上扶着小姑娘肩膀轻声问道。

        “游戏呀，爷爷说玩了可以给我糖吃。把糖拿回家，弟弟会很开心，娘也很开心，她说要我乖呢。说爷爷没有娃娃，是喜欢我才愿意跟我玩呢。可是每次都好痛，为什么游戏会痛呢？”哑妹歪了歪头不解的问。看她不回答，她又自顾自的继续说。“妈妈要在家里干活，我在外面玩石头子，爷爷喊我说去山上扛稻草，娘说可以跟着爷爷去山上，割猪草给队里，我就跟爷爷来了。但是爷爷一直说不舒服，要跟我来山里玩游戏，我不想玩，他说他会跟我娘说我不乖，我娘会打我的。”

        谢知兰听到最后竟然无言以对。又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伤心。她小时候在学校念书，也被学校的老师猥亵过，她那会儿太小了，一年级，老师在课堂上留堂教做作业，抱着她在讲台上做作业，手一直放在她□□的位置。她当时头脑空白，又觉得莫名的羞耻。以至于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包括她妈。后世的风气都是如此，何况现在？她不知道去说什么，是怪她妈太心大了？还是怪这女孩子自己不自爱？

        “哎哟，你们这是做什么？你怎么打我家大伯？”一个尖利的嗓音，从后面传来。谢知兰回头看去，是一个面生的妇女。

        她叫春丽，是住在村子边上的，平时跟谢知兰没打过照面，这老头是她男人的叔叔，他们家有五兄弟，各自成家，家里不少青壮年，一大家子人很抱团，在村里也算一处势力了。她平时爱嚼点舌根，有点八卦，刚刚在自留地里干活，看到谢知兰鬼鬼祟祟的往小山拐角走，以为有什么八卦可以看，就跟了上来。起哄一阵，只听到有个男人，有个女娃子的声音，又没有动静了。她实在是好奇，就走进来了，结果看到她大伯在地上躺着。

        谢知兰正情绪低落，被她一问有点愣神。而且她也不认识这个人，有点懵。春丽一下子就爆发了。“来人啊！救命啊！打死人了！！！”她不停的呼喊，然后边往外跑，谢知兰想制止，都没拉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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