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二十章 打到解气为止
转眼中秋将至，沙岭镇镇长董荣昌派人带着请柬邀请洪家班中秋节到府上演堂会助兴，因为酬金开得很高，洪班主欣然答应。
八月十四这天，洪家班进到了董镇长府上。虽只是个镇长，宅第气势宏伟，构筑考究，金碧辉煌，十分气派。
安顿好住处，洪家班便开始紧张的排练，唯恐中秋之夜的演出有些微闪失。正练功当口，跨院里进来了几个纨绔少年，为首的正是董镇长的瘸儿子。
董少爷嘴上叼着香烟，趾高气扬地走到跟前，瞟了瞟正在交叉叠身练软功的三个女徒弟，啧啧赞叹：“三个小丫头一个比一个水灵，可惜红颜薄命，生在穷苦人家。”伸手一把捏着“粉牡丹”的尖下颏，吸了口烟，喷出个烟圈，色迷迷地说：“真是个美人胚子，小美人儿，别跟着杂耍班子吃苦了，嫁给本少爷做小老婆吧。”
“粉牡丹”极力想挣脱他的纠缠，伸手去推他捏着下颌的手，被董少爷抓住手腕，拉到嘴前嗅了一下：“好香！”张嘴低头亲向“粉牡丹”手背。
“放开你肮脏的狗爪子！”他的手腕猛地被人攥住，一个瘦骨伶仃的少年护在“粉牡丹”身前。
“他妈的，臭小子，不关你的事，在我家你也敢管闲事。”董瘸子认出了当日他打弹弓击中红颜少女脚踝，也是这小子挺身而出救了红衣少女。
“别以为有钱有势就可以随意欺负人，你欺侮我师姐，就关我的事！”法螺横眉冷对，毫无怯意。
“他妈的，给我打！”董瘸子一声令下，身后五六个伙伴一拥而上，挥拳围攻法螺。
法螺“顺手牵羊”一扯董瘸子，挡了一个高个子少年一拳，董瘸子被高个子同伴错手打中，登时鼻青脸肿，疼得龇牙咧嘴。法螺接着一个“扫堂腿”扫中董瘸子那条完好的左腿，董瘸子仰面栽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法螺拉开架势，见招拆招，在几个纨绔少年之间穿来插去，拳脚飞扬，转眼间将几个浪荡公子打倒在地，哼哼唧唧，不住呻吟。
董瘸子大声哭叫：“来人啊，小叫花子打人啦，快来人哪！”
一群人风风火火赶了过来，这些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个一身绸衫的豪绅，这位豪绅生得高大魁梧，满面红光，两撇八字胡须、一身富贵奢华之气。身前身后跟着几个剽悍的保镖打手，洪班主也随在他的身侧。
“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我的家里撒野？”董镇长手里团着一对铁胆，目露凶光，恶狠狠地喝问。
“是我！”法螺挺身走上两步，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在排练，这小子带人过来捣乱，欺侮我师姐，不该打吗？”
“他妈的，你这臭小子，我刚离开一会儿，你就给我惹祸，居然敢打董少爷！”洪班主冲上前劈头盖脸打了法螺两个耳光。
“师傅，你听我解释······”法螺想辩解，黑珍珠、瘦猴也忙帮着分辨。洪帮主不由分说，手指法螺说：“不用解释，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敢打董少爷，还不给董镇长磕头赔罪！”说着按着法螺的脖颈，一脚踹在法螺腘窝，法螺跌倒在董镇长面前。
“小子你有种，敢在我家打我儿子。洪班主，你说这件事怎么了结？”董镇长恨得咬牙切齿。
身旁一个身穿旗袍、头耳项间和双手都挂满金珠首饰的贵妇人也帮腔助势地嗔叱：“反了，反了，一个下贱的穷小子也敢反手打镇长少爷，真是没了王法、乱了纲常了！”
“董镇长，董太太，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小孩子不懂事，有眼无珠没见过世面，您大人有大量,饶过他这一次吧！”洪班主的夫人美人蕉上前求情打圆场。
“没这么便宜！”董镇长凶巴巴地说：“如果我的儿子在自己家里也能随便让外人打，我董荣昌今后在沙岭镇还有什么面子？”
“一报还一报，”洪班主奴颜婢膝地对董镇长谄媚说：“这小子打了董少爷，就由董少爷打还他，打到解气为止，董镇长您看怎么样？”
“嗯，”董镇长点了点头，“成龙，还不动手？”
瘸少年董成龙一瘸一拐走上前，狞笑着一拳打在法螺脸上，法螺一个趔趄向后摔倒，鼻血长流。董成龙赶上去揪起法螺，左右开弓，拳打脚踢，一顿胖揍。
洪家班的小伙伴们看得痛心疾首，却是敢怒不敢言。董镇长一班人在旁看着洋洋得意，开怀大笑。洪班主一旁也陪着笑脸胁肩谄媚。
“打够了吧！你们想打出人命吗？”黑珍珠忍不住走到董镇长面前责问。
“算啦，”董镇长看法螺已被打得满脸青肿、有气无力，怒气稍息，也不愿在寿诞之前闹出人命，对儿子说：“饶他一条狗命吧。”
董成龙已打得臂酸手软，又狠狠踢了法螺两脚，骂了句：“他妈臭小子，今天便宜了你！”
董镇长一班人洋洋得意地离去，“黑珍珠”、“红蜻蜓”、“粉牡丹”一班伙伴围上前看顾瘫软在地的法螺，师娘“美人蕉”取出金疮药，让“瘦猴”帮法螺敷在伤处，叹了口气说：“傻小子，充好汉也要看火侯，他们那些人有钱有势，打死你简直像碾死一只蚂蚁。”
法螺怒愤填膺，咬着牙恨恨地说：“这些恶棍为富不仁，横行霸道，我宁可死也不会向他们低头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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