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沉淀
回到家里，林大树找了些草药给林河处理了一下擦伤。
“疼不疼？”
林河点了点头，可能是真的太疼了，林河害怕自己一说话就哭出来了……
林大树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性子如此坚毅，要换其他小孩，此刻怕是一直哭着哄都哄不好了……
“原本王婶让我带你去她那里的，你小子被欺负成这样还是不去了，免的王婶担心了……”
“这次吃了亏，以后就长记性了……”
林河没有反驳父亲，咬着牙忍着疼痛轻轻点头，林河现在的心情非常差，可不像父亲说的那么轻易释怀，想着断成两截的木剑他就莫名产生一种失落感，或者说无力感……
林大树帮林河处理好擦伤就去做饭了，他其实有点后悔带林河去镇子上了，林河还这么小！又哪里懂人间险恶这些东西，不过有了这次教训，林大树打算好好教林河，让林河变成一个如自己能忍受一切压迫，做事让所有人满意或者至少不会产生不满的性格……
之后几天，林河又跑到他母亲那里坐着发呆，林河真的讨厌这种失去的感觉，心痛，无力感充满全身……
“小河又来看娘亲啊！”
林河没有理会村民，那人摇了摇头无奈离开。
“你说这孩子邪不邪性，咱村里也有小孩子吧，他也不合群……看看……他娘亲都走了这么久了……”
“行了，少说点……走了赶紧干活，不然又要下雨了。”
“行行行，说来也是奇怪，这大岩山什么时候雨变这么多了……”
林河这一坐就是到了傍晚时分，夕阳映红天空，林河望着天空，起身就准备回家了，这个时候父亲该回来了，独自走在余晖下，林河此刻无喜无悲，他总是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别人小孩子嬉戏打闹，无忧无虑的，只有他觉得那样好生无趣，而且很多东西他都不懂，就比如母亲的离开，还有那天抢他东西的场景……
回到家中，林大树已经做好了饭。
“小河回来了……”
“阿爹……你……”
“今天在山里砍了一棵树，是棵古檀树，来看看……喜欢吗？”
林河看着父亲拿着木剑，心里莫名就开心了起来，这是一比一还原的未出鞘的剑，扁长笔直，剑身比林河的个头还高出许多，剑上的纹路也更加精美清晰……
“喜……欢……”
“哈哈……喜欢就好……来拿着看看你能不能抱得动……”
林河接住木剑，还别说，林河这小身板差点就摔倒了……
“哈哈哈……小心点……”
林河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小河！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暂时失去的，或许以后能得到更好的……”
“嗯……”
“以后别人再抢你东西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知道了，我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等我有力气保护它了再拿出来……”
“额……”
林大树一时语塞，摸了摸林河的头……
很快一年时光转眼过去，自从林河将木剑藏进床底之后，林河就如同变了一样，他能和村子里的其他小孩一起玩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一个清晨，林河在父亲即将出门的时候爬了起来。
“阿爹……我想陪你去山上……”
“这……”
“我会乖乖听话的……我保证……”
“好好好……不过山里都是陡坡很危险，不能乱跑……”
“好好……”
就这样，天蒙蒙亮，林大树就背着林河上了山，清晨的山里还有薄雾萦绕，山里有的地方连山路都没有，密林灌木，荆棘丛生，林河还差点被倒刺划伤……
“小心哦……”
“阿爹不疼……”
……
林大树摸了摸林河的头，原本清理这些东西又费时间又麻烦的，但现在林大树停了下来开始清理荆棘灌木丛……
这一路行进慢了许多，但林大树并不觉得林河是个麻烦，一边清理道路一边跟林河说着话，林大树其实也算是个闷葫芦性格，压根不知道和林河说些什么，就说一些孩童时的琐事，林河也是听的认真，听到一些有趣的事林河就开怀大笑，听到一些好玩的事也会刨根问底，至于林大树不小心说漏嘴的一些小秘密嘛，林河怎么问林大树都是支支吾吾的岔开话题……
“阿爹你偷偷看何爷爷和何奶奶在草堆里干什么呀……”
“咳咳……那个……小河哎……晚上想吃什么？”
“大饼……阿爹，快告诉我嘛！”
“哈哈哈……好好好，吃大饼……”
“真没意思……回去问何奶奶去，她对我可好了，肯定会告诉我的……”
“哎哎哎，小河这个可不兴乱说……”
“为什么？”
“你还小……对了，千万不能问的哦！明白了吗……”
……
临近中午，林大树已经砍好了要送的柴，不过带了林河的缘故，他今天是不可能把柴背回去了，所以他打算干脆多砍点，之后几天再背了，虽然背一天柴很累，但也没办法，其实大部分柴火都要留在山晒一段时间，林大树也屯了很多了，有时候一天背一点回去，有时候送的多也不怕没有柴……
“小河，这砍柴啊，有方法，首先下刀的位置就很重要……”
林河认真在远处听着，手里还抱着个烙饼在啃着……
四周很静，除了父亲的声音和砍树的声音，就只有隐隐约约的鸟叫声了，林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嘴里还咬着饼，林大树则是不知道，一直讲个不停……
……
“小河……醒醒……”
“阿爹？”
“该回家了……”
“好！”
林大树藏好斧子砍刀，抱起林河就准备下山去，太阳再有一个多时辰就要落山了，山路晚上走是很危险的，虽然大岩山没有什么野兽出没，但夜里看不见山路，一不小心就可能摔下陡坡，很危险的……
“阿爹！”
“怎么了？”
“你看那棵树……”
“哦！怎么了？”
“可哪里是山崖啊！”
“哈哈……小河，你知道为什么那棵树能长在哪里吗？”
“不知道……”
“给你讲一个故事……话说咱们这大岩山啊，以前有很多红眼睛的野兽，以前的人啊是苦不堪言，都不敢上山，有人住的离山近一点都会遭殃……”
“会吃人？”
“当然了，很可怕的……”
“后来啊，来了一个仙人……”
“什么是仙人？”
“阿爹也不知道，应该是很厉害的人，反正我也听我爷爷说的……”
“话说这仙人啊，与山里的野兽战了个三天三夜啊！”
“这么厉害哇！”
“当然了，仙人嘛！”
“阿爹阿爹，后来呢？”
“呵呵……后来这仙人就把这大岩山的野兽全部杀了，一个都没有留下……”
“是好厉害，不过跟这棵树有什么关系？”
“那棵树啊！就是仙人离开之后才长出来的，爷爷那时候才是一颗小树苗呢！看看如今都这么大了……”
“可哪里是山崖哇！”
“小河，你知道吗！树是有根的，只是长在土里我们看不见而已，这树的根扎的越深，这树就是越结实，大风都吹倒，就立在那里……”
“可是阿爹不是砍倒了那么多树吗？”
“阿爹砍掉的只是树干，根还在啊！只要根还在，它就能重新长起来……”
“树根……”
夕阳落下，林河父子俩也回到了家里，吃过晚饭，林河就趴在窗口看着远处的天边，夜幕降临，今晚的月亮是最亮最圆的，林河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想是思念，又或者是触景生情一般，以前的圆月他也看过，不过那种感觉没有现在这么强烈，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小河……还不睡吗？”
“嗯，今晚的月亮好看，我多看一会……”
“好好，阿爹先睡了，明天还要去镇子送柴火……”
“好！阿爹，明天我也想去镇上玩……”
“你小子馋王婶的糖了吧哈哈哈……”
“好好好，明天带你去……”
过了一会，见父亲熟睡，林河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院子里，坐在了小木凳上。
“我刚刚好像看见了什么？那种感觉和娘亲阿爹给我的感觉一样亲切……到底是什么回事……”
林河拍打着小脑袋，很是烦躁，心里莫名其妙出现一些说不出的感觉就算了，看月亮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温馨的画面，仔细看又什么都看不清……
月色映山之景，影明！心静！微风拂过，山林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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