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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郡主


晨曦渐起,灰色的苍穹逐渐显露天光,周崇礼今日休沐,一大早就等在老夫人院里请安,四周万籁俱寂,周崇礼吩咐了仆人不必惊扰老夫人,昨夜刮了大风,又下了一场雨,此刻空气透着丝丝清冷,身后的观言也是不禁打了个哆嗦,可周崇礼仿佛未有所查。

        周老夫人早就醒了,此刻她披上外衫,坐在窗前,透过窗棱看向院中那个孤寂的身影,儿子身着宝石蓝白霏织丝锦衣,饶是穿戴整齐,此刻看着却是有些单薄,周老夫人心疼不已,尽管仍旧郁结于心,可她又怎么可能和自己儿子真真生气,那不是让他们母子离了心吗?

        唉,都怪那个贱蹄子,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发卖了她,白对她这般好了,到头来却是白眼狼一个,魅惑了大儿,还害得女儿差点出事,偏的自己儿子还对她百般维护,连一句责骂都没有。

        老夫人想起这个,气不打一处来,一旁常嬷嬷见状,忙上前宽慰,“老夫人莫要生气,仔细气坏身体,为着一个贱婢可不值当!”

        身后替老夫人梳发的绿柳也说道,“是呀,老夫人,大爷和您是亲母子,您又何必因为一个贱婢和大爷置气,奴婢看大爷也在屋外站了一个时辰了,不如让大爷进来?”

        老夫人闻言冷哼一声,差点没直接破口大骂,“人家现在可不是什么贱婢了,人家是你们大爷的心头肉,为着这么个东西不惜忤逆他亲娘,我老婆子生的好儿子呀!”她音量特意拔高,屋外的周崇礼也听见了。

        周崇礼在院外大声赔礼道,“娘可是醒了?儿子昨日于礼不周,今日特地来向娘问罪!”

        老夫人揉了揉太阳穴,罢了,儿女皆是冤家,她摆了摆手,绿柳会意,于是恭敬地退出去请了大爷进来。

        周崇礼甫一进屋,便遣退下人,随即向他娘赔礼,“娘,儿子昨日考虑不知,还望娘不要跟儿子置气!”

        老夫人瞅了他一眼,靠在椅子上,拨弄着手中的佛珠,“大爷如今是朝中权贵,颇有官威在身,我一个宅院里的老婆子又能耐你何?”

        “娘说得哪里话?您永远是儿子的娘,是这周府里的女主人!”

        “女主人?”老夫人声音中隐含着薄怒,“女主人连一个贱婢都处置不了?哦,倒是忘了,那哪是什么贱婢呀,那可是这府上大爷的心尖宠,那是迷得我们大爷连句重话都不曾说,为着她,连你老娘的面子都下,我看呀,这未来主母入府,你是想宠妾灭妻不成?”老夫人突然坐端正了,目光直直打量她儿子,儿子现在大了,又为官多年,心思不外漏,这态度她也摸不准,但她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娘多虑了!”他思忖了一下,说道,“儿子昨日已经狠狠训斥过阿月了,还望娘不要同她一般见识,只是这件事,也不能怪阿月!”

        “你这是何意?”

        “儿子不便多说,只是此事不是意外,背后之人狼子野心,另有目的,恐涉及朝堂之争,并非阿月之过!”

        老夫人瞬间站了起来,瞳孔遽缩,面上皆是惊惧,“你是说,这事”

        周崇礼见状扶着她坐下,安抚道,“娘不必忧心,这件事儿子会好生处理!”

        老夫人抚着胸口,让自己缓了缓,然后看向儿子,“你可有危险?”

        “娘放心,以儿子如今的地位,没有人会不怕死来找儿子麻烦,只是这次之事,背后隐情还待仔细查明,娘放心,儿子定会给娘和嫣然一个交代!”

        老夫人此刻哪还有对儿子的半分怨怼,也忘了找阿月那丫头算账的事,只忧心他儿子,“那你可一定要保重,大不了我们不在这长安做大官了,你是周府的顶梁柱,可千万不能出事!”

        “娘放心!”周崇礼又宽慰了老夫人好一阵。

        等出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他正准备抬步去看看阿月,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遥遥望向他。

        阿月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裙,发髻简单,别着一根白玉簪子,面容姣好,虽不施粉黛却仍旧让人觉得惊心动魄,微风轻拂,珍珠耳珰轻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额前碎发微卷,却不让人觉得凌乱,反而有几分娇俏,远远看去,美人如画,如同月宫仙子降落凡尘,不染尘埃,她目光看向前方,看向他,没有分开半分心神去看旁物。

        周崇礼心一颤,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发痒,他没有犹豫,大步走向她,步子都有些凌乱,他无所察觉,可跟在他身后的观言却是察觉到了,不由心惊。

        “你在等我吗?”周崇礼上前轻握住她的手,温声问道,目光专注,深情却又说一不二。

        阿月点了点头,将手抽了回来,在他专注的目光中一字一句缓声说道,“奴婢有事想跟大人说!”

        承乾殿内,赵冀随着大监赶到时,三皇子谢祯正执笔作画,墨色晕染,他神情专注,眉眼含笑,想来是有好事发生。

        不过,自然是好事,太子至今未醒,大理寺查案未果,不过饶是没有确切证据,矛头却是对准了大皇子一党,圣上大怒,褫夺了他代王封号,更是为此事一病不起,沉迷丹药却未见起色,如今朝堂之上,转投三皇子的不在少数,连上柱国前些日子都主动找他攀谈,至于圣上,虽然尚未对他加封,但是却将承乾殿赐予他,又有定北侯保驾护航,看来这形势是稳了。

        谢祯见他来了,急忙招呼他上前,“晋瑜,来,上前看看我这幅画如何?”

        赵冀上前,画中一女子在放风筝,身姿绰影,眉眼如黛,巧笑倩兮,可这,并非是三皇子妃。赵冀心中一惊,转瞬又默不作声隐了下去。

        谢祯将他的反应收入眼下,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怎么,没看出来这是谁?”

        赵冀闻言细细观赏,画中女子确实陌生,他摇了摇头,说道,“臣着实不认识,还望殿下明示!”

        谢祯抚额大笑,揶揄道,“倒是本皇子忘了,她平日出门应当是帷帽遮面,你应该未见过她面容,不过”说着,他从旁边抽出一幅画,递给赵冀,“这张,你应该认识!”

        赵冀接过,仔细端详,心中不由惊惧,这是,“殿下,这是?”

        “怎么?说不出口?”

        赵冀缓过心神,说道,“岑子期,他是永宁郡主侍卫,武功高强,颇得贤王和郡主信赖,臣曾于冀州见过他好几次,不过冀州一战,却未曾有人瞧见他,不过臣曾与他交谈过,他绝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对待郡主更是忠心不二,殿下是从何得知他的?”

        谢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自顾自说道,“贤王返回长安之时,他随行左右,你自然是未在冀州见到他,贤王死后,圣上只是收回了冀州兵符,却未曾找到□□皇帝所赐飞鱼令,那些潜龙暗卫也突然消失不见,你说,他们会藏在什么地方呢?”

        赵冀一愣,随即谨慎地问道,“殿下是怀疑此令牌在岑子期手中?”

        “目前尚未得知,不过他的嫌疑最大!况且,”谢祯将画作高高举起,欣慰地说道,“本皇子这位阿姐呢,可真真是本皇子的保命符,小时候是,现在也是,你说,她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本皇子最焦头烂额的时候出现,这难道不是天助我也!”

        赵冀心下了然,试探着问道,“那郡主现在何处?可要臣去”

        “不急,她现在情况有些特殊,不过本皇子相信,再过不久,她会主动来找本皇子的,到时候,还要晋瑜你帮忙牵线搭桥,这场戏,得众人都登场了才好看!”

        赵冀忙躬身应道。说来也是,□□皇帝谢渊在位时,对当时的太子殿下也就是当今圣上谢尧可谓是太过苛责,时有人怀疑他想废太子改立贤王,然而最终继位诏书上明明白白写的就是当今圣上之名,可既是如此,□□皇帝又为何将冀州赐予贤王做封地?又为何将潜龙暗卫也赐予贤王?对此,民间颇有微词,说当今圣上之位来得微妙,圣上也是极度在意此事,对贤王一直忌惮有加,甚至早年间就有不除不快之意,可贤王行事规矩,轻易叫圣上找不到错处去,若不是两年前那件事也不至于叫圣上震怒,甚至不惜发动冀州一战。可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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