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周暮今天期末考试，是难得的不用早起六点半就要赶去学校上早自习。周暮早晨出来刷牙的时候，丁屿的房门还是关着的，显然丁屿并没有打算早起。
周暮收拾完看见餐桌上的面包稀饭，喝了一碗稀饭顺手把碗洗了，然后又叼着两个面包，悠悠地到玄关换鞋。
“走路吃饭，小心胃下垂。”
周暮抬头看着一脸困倦的丁屿，丁屿穿着家居服，随意地扎了一个丸子头，说完还打了一个哈欠。
“早上不吃饭，小心胆结石。”
周暮回了句嘴，丁屿瞪了他一眼，“一大早上就找打。”
周暮系好鞋带，拿起书包就往外走，“拜拜，我先走了。”
说完就作势带上了客厅门，在即将要掩上的时候，又探了个脑袋，“桌上早餐，你记着吃。”
说完，周暮合上了门。
周暮来到学校，分了考试座位表。周暮之前不在一中，没有成绩排名，但是青州一中按成绩分考场和坐位，周暮自然就去了最后一个考场的最后一个。
青州一中高二一共15个班，理科七个班，文科五个班，还有三个班是艺体班。一个考场坐四十个人，周暮坐在九考场的最后一个。
考试前一天，考场就已经布置好了，期末考试没有早自习，周暮就直接去了考场。第一科考语文，周暮不爱背书，也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六分的默写题，周暮有时候能一分不拿，气得周暮之前的语文老师恨不得拿个板子盯着周暮背书。
九点才开始考语文，周暮来得很早，想着确实不能一分不要，于是拿出了语文书，开始找古诗词复习，周暮怎么都看不进去，最后只好放弃，破罐子破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得之其幸，不得其命。
随着铃声响起，周暮开始答卷，周暮还算幸运，这次考的古诗词也算他熟悉的，但是成绩没出来，谁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两个半小时的语文说难熬很难熬，说不难熬也不难熬。周暮的赏析和阅读做得他极其难受，因为作者本人都不知道的内心，周暮又怎么会知道？
周暮想着能写的他写了，不能写的，他瞎写也填上去了，看了眼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他直接发起了呆。
铃声响起，周暮坐在最后一个，他起来收卷子。
收完卷子，赵坤然已经在门外等着他了。赵坤然是周暮来到这个学校第一个认识的人，周暮也挺喜欢跟这种直肠子相处。
走廊写卷之缘，赵坤然也觉着周暮很仗义，就乐意来找周暮玩。
今天中午没有午自习，大家可以自己选择去外面吃还是在食堂吃，赵坤然带着周暮就往校外走。
两个人来到学校门口不远的小吃街，找了个有空调的店子坐下，等菜的时候，赵坤然问道：
“暮哥，问你个事儿呗？”
周暮狐疑，“什么事儿？”
“你跟丁屿学姐认识啊？”
“认识。”
“那你们两个熟吗？”
“怎么？”
“要是熟，能给我推个微信吗？”
“我问问。”
“行。”赵坤然扒拉了两口饭，好奇心驱使他问道：“话说你跟丁屿学姐什么关系啊？”
周暮一顿，脑子里飞速运转，想着说一个什么话能断了赵坤然的心，然后见他开口，轻轻地吐出了四个字。
“青梅竹马。”
赵坤然哑然。
周暮在手机上敲了两行字，赵坤然坐在他对面，也没看见周暮在干嘛，只当是去问了丁屿，然后周暮熄了手机，毫不脸红的撒谎：“我跟她说了。”
“暮哥，不用了，就当我放了个屁。”
赵坤然如周暮所料，乖乖地打了退堂鼓。
赵坤然寻思找个话题缓解尴尬，想了半天，也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这时，正好菜上上来了，赵坤然也算是有了个台阶下来。
“你怎么对丁屿这么感兴趣，她不是比你大三届吗，按理说你高一的时候，她已经毕业了啊。”周暮问道。
“就是因为没见过本人，才更好奇。我们高一的时候，正好轮到高三毕业，老师轮下来了。咱们班李萍，就是丁屿以前的班主任加数学老师，你是不知道那会儿，李萍天天跟我们讲她带的一个学姐多么优秀，多么漂亮，看着就招人喜欢，这么多届学生，她最喜欢丁屿，然后还跟我们说她的照片就在荣誉墙上挂着，没事儿可以去瞅瞅。高二分了班，咱们又是重点班，重点班师资向来就最好，一些老师也带过丁屿，那都是一顿夸，你说能不好奇么？我想加她啊，就是想看看学霸的日常，顺道再吹嘘一波。”赵坤然说着。
周暮默默点开了手机，然后点进了丁屿的朋友圈，很干净，唯一一条朋友圈还是上个月在学校那边的猫咖撸猫。
周暮关了手机继续吃饭，赵坤然突然得瑟道：“不过现在我有了更加能吹的了。”
“嗯？”
“我朋友是丁屿青梅竹马啊。”
周暮头上三道黑线。
周暮其实说自己跟丁屿是青梅竹马就是为了堵赵坤然的嘴，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把丁屿的微信推给赵坤然，这么说就是想看看赵坤然到底识不识趣，结果赵坤然还挺上道，果然就放弃了。
不过周暮确实在跟丁屿聊天，微信界面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个绿条。
【行，我恭候大驾。】
吃完饭，周暮跟赵坤然慢慢地向学校晃悠，“咱们考完试放两天假，要不要一起出去玩两天？”
“到时候再说吧，还不知道那两天有没有空呢。”
“行，那你有空就跟我说一声。”
“好。”
下午考理综，理综是周暮强项，周暮写完看了眼时间还有二三十分钟，但是青州规定距离考试结束十五分钟才能开始交卷，周暮就想着慢慢磨。明明就十来分钟的事儿，愣是像过了一年。
青州一中考试的时候，书包都放在外面走廊上，周暮习惯性的往两边摸，摸了个空，只能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然后一不小心跟监考老师对上了视线。
好不容易熬到头了，周暮上去交卷，监考老师一副“一看就是混子”的眼神看着周暮往前走，然后在周暮交上了卷子之后收回了眼神，盯着周暮潇洒离去的背影，内心惊叹。
周暮不甚在意，拎着书包就往校外走，那个时候没什么人出来，周暮一眼就看见躲在阴凉处玩手机的丁屿。
周暮站在丁屿的左边，然后在丁屿的右肩上拍了拍，丁屿习惯性的往右看，没看到周暮，周暮一个闪身，侧到丁屿左前面，吓了丁屿一跳。
“周暮，你确实欠揍。”丁屿说道。
“别揍我，我请你去吃好的。”
“行，看我不往狠里宰你。”
“您满意就行，请。”周暮说着，弯下腰，将左手打开，比了个“请”的手势，跟着丁屿走了。
“怎么你这么早出来了？”丁屿虽然已经毕业两三年了，但是三年的考试作息告诉她，应当没有这么快。
“写完了就交了。”周暮说道。
“听说你在博雅班。”
“嗯。”
“你们班主任是谁？”
“李萍。”
“哦，那你完了。”
周暮看着丁屿贼兮兮的笑着，一脸不怀好意，问道：“我怎么完了？”
“要是让李萍知道你提前交卷，你要是还没考到她的预期，你等着被叫家长吧。”丁屿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告诫”着周暮。
“行啊，我妈在新北。到时候叫家长，我就拽你去。”
“你想得倒挺美。”
“是啊，我想得确实很美。”
太阳渐渐西斜，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婆娑树影下面，两个人影并肩而行，时不时又交叠在一起。
周暮在回到青州之后，第一次找到了从前的感觉。
周暮想着，要是时间永远停留在此，也未尝不可，至少，此刻，他觉得这样子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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