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赌狗卖儿卖女卖山头
欧阳拓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脑袋，抬头看见“赌坊”两个字才恍然大悟。
“遥哥，此赌坊非彼赌坊。我不爱赌钱，放心！”
勾遥有些存疑，毕竟每个赌狗都是这么说的。
看小道士说的真诚，勾遥便跟进去看看。
确实如外面摇骰子打牌那些乌烟瘴气、动不动就砍手剁脚卖儿女的赌坊不同。
这里面环境干净，甚至比一般的茶馆还要来的雅致。
前前后后整整齐齐端放着十几个高台，台上面有灵器投射出不同大小的光幕。
离巷口近的台上光幕较小，一个台上能放下十个，越靠里面台上光幕越少，到最里面的那个也就放了一张光幕。
光幕下会有下注台，将注压上便能够自动记录。
勾遥凑近身旁的台子看了看，小屏的光幕内容十分简单：紫虚观纪无妄三日后与菩提斋花添酒于梵阳城众生寺论道。此局赌输赢。
纪无妄：三千零一，赔率：五百
花添酒：二万五千二百四十八，赔率：一厘
见勾遥盯着这边看，欧阳拓贴心地解释道：“他们两个大派都是出家人，同性相斥。每年都有一次比试，谁赢就能当众生寺一年主持。这紫虚观已经连输十年了。”
他忽而一顿，黑漆漆的眼珠子转悠一圈，勾遥一看就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紫虚观被菩提斋压了十年，今年也该崛起。这纪无妄虽然没听过，但看名字就挺张狂厉害的。”
说着欧阳拓忽而从芥子囊中掏出一把灵石压在纪无妄下面。
光芒一闪灵石消失不见，台上数据瞬间变化：
纪无妄：三千零九十九：赔率：五百
花天酒：二万五千二百四十八，赔率：一厘
“不爱堵？”
欧阳拓掰过脸不看对方，正色道：“我不爱赌钱，灵石是石头不是钱。”
勾遥麻了。
看着台上的数字怎么也不顺眼，随手放了一个灵石，等数字变成三千一百才舒服一点。
“走吧，赌狗。”
“？”
欧阳拓第一次听这称呼，听不明白却感觉不是好话，拉起勾遥往更里面去。
“遥哥，跟着大师兄，带你赚灵石！”
“你还有灵石？”
欧阳拓的兜比脸还干净，想也不想干脆道：“没了。”
“……”
两人来到靠里面的赌局，除去只有一面光幕的最大赌台，也就这座最大了。
上面的数字看得勾遥荷包一紧。
修仙界的这些人，真是富得流油。
这座堵台上面两个光幕只亮了一个：梵阳门天机阁能否参与仙门大比。此局赌结果。
能：0，赔率：三千二百四十三万
不能：三千二百四十三万，赔率：0
“不能”的下面还嚣张地备注了一行字：天机阁滚出梵阳门，别丢人显眼了，仙门大比参加个屁！
勾遥看后更感觉这艘贼船岌岌可危，赔率是零的赌局都有那么多人下注，那就是笃定会赢只想看天机阁笑话。
她长这么大亲眼见过的最大一笔上品灵石数额也不过百万，还是别人的。
“哼，这群人太过分了！”欧阳拓看着大字十分恼怒。
这行备注是可以花钱买的，一千灵石放一天，也不知是谁有钱又无聊，干出这等事来。
那个零确实让人很不顺眼，勾遥捏捏芥子囊准备上前破零，却被人抢先一步。
她脚步顿住疑惑地问台上之人：“你不是没灵石了？”
欧阳拓不语，掏出一张纸，大气地压在下注台上。
白光一闪，屏幕上出现一行小字：
资金核算中……
核算完成，可抵换九十九万九千块灵石。
数据瞬间出现变化：
能：九十九万九千，赔率：三百
不能：三千二百四十三万，赔率：三毫厘
勾遥心中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问道：“你压了什么？”
欧阳拓突然变得扭扭捏捏，也不说话，反而想起什么似的，学狗叫了一声。
“汪！”
赫然是赌狗一只。
“压了什么。”
“就，就天机阁那座山，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换点钱……”
“……”
这是把门派的地给偷偷拿来赌。
勾遥收回之前的话。
这里和外面那些乌烟瘴气，动不动就砍手剁脚卖儿女的赌坊并没有不同。
她皱着眉头看向台上的数字，在欧阳拓忐忑的眼神中，轻轻叹了口气，又往上放了点灵石。
见数字变成一百万才舒服了些，眉头也舒展开来。
“快来看，居然有人下注了！”
“卧槽，哪里来的傻子，不会是手抖下错了吧？”
“管他呢！快跟注，有钱不拿才是傻的！”
“嘿嘿嘿，又是白捡灵石的一天！”
勾遥二人被突然涌现的人群挤下去，再抬头看去，他们的赔率已经升到了一千。
赌狗一群！
赔率虽然上升，但勾遥却感觉人格被侮辱到了。
天机阁二人表示骂骂咧咧退出小赌坊。
外面拍卖会已经开始，连摆摊的商贩都停止营业，卷起货物，拍拍腿上的灰进到拍卖场里面。
会场内人头攒动，出现人挤人现象。
“遥哥，我们不去挤这个，我们走后门。”
此时的勾遥完全没想到欧阳拓的后门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待她跟着小道士走着走着突然出现在拍卖台上的时候，会场的空气都安静了一瞬。
“这场拍卖还卖人？”有人疑惑道。
欧阳拓鬼机灵的躲到她身后，一脸无辜，仿佛是被胁迫着偷偷走后台的乖小孩一般。
而前面的姑娘自然就成了那个罪大恶极，带孩子走弯路的“坏人”。
幸好勾遥脸皮厚，扛下了所有人的目光，面不改色道：“我上来试试这台子结不结实，建得确实不错。”
说完拉过好奇打量着放在拍卖物品台上第一件拍卖品的欧阳拓，在主持人惊愕的目光中跳下台子，在前排空位上坐下。
主持人回过神来，说话变得磕磕巴巴，在想起来说错字要扣灵石后，凭借着专业的职业素养，猛咬一口舌头，才恢复正常。
“一百块灵石三次。成交。恭喜这位顾客获得第一件拍品：火雪雾果！”
火雪雾果长得像是个桃子，果身雪白，末端连着的叶子带着淡青色。
不像寻常做饭的火焰那般赤红，却能让人一眼感受到灵火飘动的模样。
勾遥透过透明的琉璃挡板观察过去，只觉得眼熟，良久突然想起来她房门前那颗越长越肆意，快挡住路的碍眼果树仿佛就会结这种果子。
味道发酸，并不好吃。
果子基本都喂给了大黄。
欧阳拓看着台上之物有些惊奇：“一颗火雪雾果能给凡人延十年寿命，有的修士与凡人相恋，就喜欢买这种果子回去。那些人太能吃了，我还以为这果子都已经被吃灭绝，没想到还能在这看到它。”
不过也只有延寿十年这一条作用，还是给没有灵根者用的，大部分修士没有兴趣，一百块上品灵石已经是天价。
勾遥默。
想着年少无知时被骗着吃下的各种延年益寿的丹药，累积下来她已经能活成个千年老王八了。
没想到在她拒绝吃药后，景母勾遥还暗戳戳地藏着这一招。
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幸好当初看果子好看只尝过一个。
接下来拍卖的物品多是秘籍丹药，勾遥对其中几件灵器法宝多看上几眼，就不感兴趣。
在一颗同样眼熟，长得和她小时候被逼着吃下去的清毒丸一模一样的丹药，被卖出八万块灵石的高价后，勾遥险些绷不住。
败家！
原来她这些年是被遥妈逼着吃下了一座灵石山。
“遥哥，你怎么了？”
“突然想吐。”
想把吃掉的灵石吐出来，她真的不想百毒不侵和乌龟比谁活得久。
“嗯？”
欧阳拓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在勾遥确认没事之后才放心下来，遂想了想道：“回去找太子给你拔点灵草补补。”
太子？
台上下一件拍卖品引发出巨大的骚动，打断了勾遥的思绪。
主持人声音清晰甜美，带着令人舒服的节奏：“接下来第二十三件拍品为地级灵植并蒂五瓣芷。自地级秘境采摘而来，保存完好，三天之后将完全盛开。”
并蒂五瓣芷色泽莹润，青绿中带着淡淡的白雾，在打开盒子的一瞬间，整个会场似有灵气聚拢。
修士们看向这株灵草的眼神带着热切，还未开价就已有人蠢蠢欲动。
“起拍价一千块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
主持人话音刚落，台下便有人举牌：“一千一。”
“两千。”
台下报价没有停下来过，眨眼之间已经彪升到十万块灵石。
那位报价的人与勾遥坐得近，穿着光鲜，声音略粗，面带凶相。
正是在城门处在勾遥注视下买走小道士黄符的人。
他此刻一脸肉痛，略带急切，眼睛还时不时像二楼飘去——那边是一排包厢。
“他这么有钱啊，我真是卖亏了。”
欧阳拓也瞧见这人，小声嘀咕着，小脸拧巴在一起，看着比报出“十万”高价的那位还要心疼。
“十万一次。”
“十万两次。”
主持人说话的速度放慢，眼睛也不自主的向二楼望去，忽而眸光一亮，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三号包厢报价十二万，还有再加的吗？”
隔壁的男人已经捂着胸口艰难加价：十二万零一百。
看得出举牌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是真到底线了。
三号包厢传出一声轻笑，窗户被推开半扇。
一个年轻的女子探出头来，手里拿着个小牌子，俯视下方。
“二十万。”
勾遥抬眸看去，眼前要素过多。
女子上半身用一块不比巴掌大多少的绯红镂空布料简单缠了一圈。
腰间布条松松垮垮地系着，无风自动，像是随时要脱落下来，春光乍泄。
乌黑的长发自然飘落，散在雪白的肩颈上。面上没有过多的粉饰，眉眼弯弯，耳边带着个翠色步摇叮当作响，白藕一般的小臂上刺着一丛蜿蜒而上的白莲花。
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在此人身上竟是说不出的魅惑，濯清涟而太妖。
勾遥不动声色得将小道士的脑袋掰回来：“小孩子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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