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她愧疚地看向他：“抱歉，我刚才只是想试一试新的灵器。”
陆远清的注意力落到她手中的银丝上：“这是什么？”
“它叫引魂丝，是某人给我的赔礼。”她说。
他双眉微皱：“某人？用灵器作赔礼，还真是少见。”
毕竟在当今修真界，灵器稀少珍贵，一般人是不会有的，就算有，也不会舍得用灵器道歉。
苏苒笑道：“他叫寇鸿远，是寇家家主的大儿子。那天拦我路的那个小姑娘，是她的妹妹，他是替他妹妹道歉的。”
陆远清面上淡淡嗯了一声，心里却暗戳戳把这个名字记下了。
苏苒拿出一个煮好的玉米递给他：“我也要道歉，这是我的赔礼。”
他尝了一口，很香。
在接下来的三日，她除了修炼，没别的事做。
她大多数时候都比较闲，闲着闲着，就开始回想过去的事。
想着想着，就想起了那天遇见的小乞丐。
“我总觉得那天遇见的那个小乞丐怪怪的，他拉住我，好像不是为了钱。”苏苒收剑入鞘。
“那是为了什么？”小晏问。
“我也不知道。”
苏苒沉思道：“我感觉他好像在害怕什么。”
小晏却说：“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啊？”
她摇了摇头：“应该不是错觉。而且，我老是因为这件事，觉得很不放心。”
三日转瞬即逝。
清晨，当天色破晓，黑门再次打开。
约莫用了两个时辰，来参加选拔的人们才全部从虚境里出来。
捕获兔子的成绩两极分化，大多数的人是手上一个兔子也没有，而少数人手上的兔子上百只，只抓捕到一两只兔子的人寥寥无几。
有些人觉得自己入选无望，还未等结果公布，便自行离开了。
苏苒也是手上一只兔子都没有的人之一。
这些天她都在虚境里修炼，没有抓捕过兔子，小晏也曾提醒过她，但她说自有办法。
小晏信了她的话，可此时选拔都要结束了，她手上还是连一只兔子都没有。
它飞在她身边干着急：“选拔就要结束了，你打算怎么办？”
苏苒轻笑一声，双手结印，四周泛起点点荧光。
她指间像是凝结出了无数条法力化成的丝线，延伸向远处。
很快，人群中发出骚乱。
“我的兔子怎么跑了！”
“我的也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选拔就要结束了啊！”
丝线不停地颤动，很快，便有见无数只小兔子被缠上了她用法力凝成的丝线，向她跑来。
她用法力凝成两个麻袋，将小兔子装进去。
约莫装了七百只兔子，她才收了手。
她转身，将其中一个麻袋交给陆远清：“分你一半。”
小晏被震撼了，它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样的法术。
“这是什么法术？”它问。
“契约术。是我从清清的记忆里面看到的上古时的法术，施法者奉献自己的灵力，而作为交换，得到灵力的灵物要为施法者做一件事。这些小兔子很喜欢吃附带有我的灵力的青草，我没用多少法力，便和他们建立了契约。”她说。
“……原来如此。”小晏恍然大悟。
她和陆远清手上的兔子已经过半，此次选拔必然是会入围。
小晏也不再担心，道：“苒苒，我去帮你看看你一直担心的那个小乞丐到底是什么情况。”
苏苒点头：“嗯嗯。”
那日手执笔墨的少年又出现了，不过他这次手上拿着的不是笔墨，而是一支玉笛。
他站在高处吹笛子，一曲笛音传至四面八方。
整个空间像是静止了，无论是人还是兔子，都不能再动弹。
几个白衣少年从人群中走过，清点每人手中的个兔子，想来，是望月宗的正式弟子。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笛音骤止。
站在高处的少年手中的玉笛消失，落入识海。
他从怀里掏出方才白衣弟子递给他的纸墨。
他严肃道：“现在公布本次选拔入围者，第一名，苏苒，陆远清，第二名，后承恩，第三名，夏溶。”
夏溶看着自己手中的一捧青草，和一只蹲在她手中吃青草的兔子，心情很复杂。
“不是吧，一只也能入围……”
“没有入围的可以离开了。”站在高处的少年说。
人群闹哄哄地散去。
“姑娘，那天的事我们已经弄清楚了，是我们错怪你了。”苏苒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
苏苒转身，对上那女人的眼睛。
女人说：“都怪我们认识浅薄，连普通的篮子困不住灵兽这样的常识都不知道。对不起，给姑娘你添麻烦了。”
苏苒笑道：“嗯，没关系。”
毕竟托他们的福，她现在已经完全熟悉了陆远清送给她的剑，使剑不再磕磕绊绊。
“姑娘，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们。我们此番回去，已下定决心好好学习法术灵兽之类的知识，我们明年，一定也会进入望月宗。”女人说。
“嗯嗯，祝你们一切顺利。”苏苒说。
女人转身，拽住不远处男人的手，与他一同向远处离去。
很快，场地上只剩下入围的四人。
他们身侧的小兔子化作点点微光落入黑门之中，像一颗颗闪耀的流星。
末了，黑门缩成一条缝，逐渐消失。
大家抓捕到的兔子都已经重回虚境，唯有夏溶手里的那一只，仍安静乖巧地坐在她手中吃青草。
手执笔墨的少年从高处跃下，向他们走来。
夏溶心虚地将小兔子藏进怀里。
少年开口道：“恭喜诸位获得成为望月宗正式弟子的资格，我是你们的师兄，季羡鸣。接下来，请诸位随我去往青雀殿登记，登记后，便算是真正意义上成为了正式弟子。”
四人跟在季鸣羡身后，一路往青雀殿而去。
因为小晏迟迟没有回来，苏苒心情沉重，一路沉思，低着头走。
走着走着，身后忽然传来冷冰冰的声音：“你带着那只兔子做什么？”
这话显然不是在问她。
果然，很快，身后又传来女子的声音：“我在虚境里养了它好多天，舍不得它。它方才没回虚境，兴许也是舍不得我……我想一直将它养下去。”
身后又传来一声冷笑：“无知。”
他们很快到了青雀殿。大殿金碧辉煌，十分贵气。
季羡鸣拿出纸笔，双手结印，四道朱红色的指印从纸上脱落，漂浮在空中。
“请依次登记。”他说。
后承恩最前上前，他在一张白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朱红色的指印便落在了他的名字上。
白纸上漂浮出一个玉牌，上面刻着后承恩的名字。
一白衣弟子轻车熟路地拿起玉牌递给后承恩，道：“师弟，我带你去我们住的地方吧。”
白衣弟子一边走一边向他解释：“根据传统，新生弟子入望月宗后，需要在望月山上呆三日，不能下山……”
很快，夏溶也完成了登记，一个满脸笑意的师姐带她去往住处。
“下一个。”季羡鸣催促道。
苏苒上前几步。
偏偏这时，小晏回来了。
它飞在她身侧，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沉默片刻，苏苒主动问它：“什么情况？”
小晏纠结了很久才开口：“苒苒，方才街上没人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小乞丐被一个蒙着面的人拖走了，我尾随他们过去，就看见小乞丐被蒙面人拖到角落，打断了四肢……”
苏苒皱眉。
无论那个蒙面男子的目的是什么，都一定不怀好意。
小乞丐曾向她求救。她不能对此事视而不见。
“愣着做什么，快签名。”季羡鸣提醒她。
“我能一会儿再过来登记吗？既然新生要三日后才能下山，我还想在山下，买些东西……”苏苒说。
季羡鸣沉思片刻，道：“这倒也可以，不过必须要三日之内回来登记。”
“嗯嗯，谢谢师兄！”苏苒转头往外走。
陆远清也跟着她离开，道：“我和你一起去。”
大街上，人来人往。
苏苒到了上次见到小乞丐的地方，小乞丐却不见了。
“蒙面人把小乞丐带到什么地方去了？”苏苒着急地问。
小晏扑动翅膀，飞在她前面，道：“跟我来。”
她跟在小晏身后，在人群中穿梭。
跑着跑着，她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惊叫。
“啊！什么东西绊到了我的脚？疼死我了……啊啊啊！怎么是颗脑袋！”
“我去，原来是个乞丐啊……好可怜啊，给你几个灵石吧……”
苏苒骤然停下脚步。
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很快，便见到了那日见到过的小乞丐。
他脸上沾有血渍，手脚尽断，无力地趴在地上蠕动着，样子看上去很可怜。
他身侧的碗里，放了不少灵石。
苏苒拿出几个灵石上前，看似施舍，实则是和他沟通。
“那天，你是想让我带你离开，对吗？”她很小声地问。
小乞丐闻言抬头看向她，绝望的眼神里涌现出一丝希望。
他点了点头，动作很小。
“这里有人在监视你？”她问。
小乞丐再次点头。
“监视你的是不是只有一个人？那人是不是蒙着面？”她问。
小乞丐点头。
苏苒转头，和陆远清对视一眼，而后将小乞丐背起，沿着长街逃走。
一蒙面人从人群中跃起，举剑向她挥来。
陆远清顺手从身侧拿了一个木棍，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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