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灵石可能是苏苒现在唯一不缺的东西了。
她从钱包里拿出两百灵石，放进小乞丐的破碗里。
而后，她收起钱包，转身离开。身后的小乞丐却紧紧拽着她的裙角不放手。
她回过头，又往他的破碗中放了一百灵石。
可小乞丐看着她，还是不放手。
和最开始表现出的可怜完全不同，小乞丐的神色怪异，眼中有几分渴求，几分害怕。
忽然，小乞丐像是从她身后看到了什么，猛地将手收回去，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看出他的异样，觉得奇怪，转头看向自己身后，却只看见了来来往往的人群。
陆远清还在长街的另一边等她，她暂时没想太多，往长街的另一边走去。
吃完午膳，再回到望月宗选拔弟子的地方，已是午时。
来参加选拔的人都已进入虚境，偌大的场地只剩下那手指执笔墨的少年站在高处，衣袂随寒风而动。
“你们是最后两个参与者，快些进去，我好关门。”少年说。
苏苒与陆远清相视一眼，一同踏入黑门之中。
几乎是进入黑门的瞬间，黑门就收缩成一条缝，消失了。
四周是一片树林，阳光明媚。
几只小兔子在草地里乖巧地吃草，偶尔跳跃几下，换个位置接着吃。
从远处走来两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男一女，身形高大，背上各背一个背篓。
他们神色专注，身手灵活，一边走，一边将认真吃草的小兔子抓起来装入背篓。
小兔子似乎只会吃草不会逃跑，很快，便全都被他们俩抓进了背篓里。
“什么嘛，这兔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随手就能抓到。”那男人用盖子将背篓盖上，用麻绳将其绑住，不屑道。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有那么多人要和我们争呢。”那女人说，一边给男人使眼色，让他看向一旁的苏苒和陆远清。
男人觉得女人说的有道理，拉着女人往回走，道：“那我们还是离他们远点好。都进来这么久了，他们连一个兔子都没抓到，到时候别急眼了，来偷我们的兔子……”
两人背对着苏苒离开，而苏苒看到，它们背篓里的兔子逐个消失。
乖巧的小兔子又重新出现在草地里，慢吞吞吃起草来。
“这些兔子是灵兽，普通的笼子困不住它们。”陆远清说。
苏苒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
她双手结印施法，将自己的灵力凝成淡淡荧光，漂浮在指尖。
随后一挥手，荧光从指尖弹出，向四处散开，有的飘向更远处，有的落到地上，融入青草。
青草上附着了她的灵力之后，小兔子吃得更欢了。
小晏觉得好奇，问道：“你在做什么？”
苏苒神秘地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陆远清能看明白她施了什么法术，嘴角勾起浅笑。
虚境里的景色很好，望月宗毕竟是名门正派，连用来招收弟子的虚境都做得极其奢华。
苏苒寻了一处无人之地。
近处有高高的瀑布，身下是浅紫色的繁花，头顶碧天如水。
她迎着阳光，召出长剑，开始修炼。
往日她都是用树枝代替剑练习剑术，这是她第一次使剑。
许是长剑的重量与长度都和树枝有很大的差别，她往日运用自如的剑术，现在使出来有些变样。
尤其是霜天剑法，从前她使用树枝的时候恰好能将完整的一套使出来，现在却不行了。
不远处，陆远清靠在一个巨石背后，合上双眼，开始睡觉。
万仙冢里的一部分邪气仍留在他的身体里，他用上全身法力才将其控制住，虽然这样邪气暂时不会伤他性命，但总是让他精疲力竭，想要睡觉。
并且，他虽然能够使剑，却不能调用法力了。否则他现在会第一时间去找邱子安算账。
另一边，那一男一女走遍了大半个虚境，将所经之处的所有小兔子都收入背篓。
他们觉得很累，并且认为他们抓到的兔子已足够让他们名列前三甲，便停下来休息。
放下背着的背篓一看，里面却什么也没有。
男人崩溃了，大吼道：“我的兔子呢！”
如今再去收集兔子已是来不及了，若不能找回丢失的小兔子，他们注定会被淘汰。
一旁的小姑娘听到这个话，走过去问：“你们的兔子不见了吗？会不会是被偷了……你们可要小心啊，这些人内心险恶得很，为了那五个名额，肯定是不择手段。”
男人一怔，第一时间想到了在抓兔子的路上唯一遇见的两个人，那时他还说过，要提防这两个人，以免子被偷。
现在想来，莫不是他自己给那两人提供了思路？
但很快，他又摇头：“这背篓我一直背着，别人哪有机会偷？”
“你方才在路上碰见了两个人吧？我刚才都看见了。而那两个人，我恰好认识。”
小姑娘神色凝重，道：“我和那个女子比过一场，她应该是处于筑基期的。而她旁边的那个男人，也是深不可测，论剑术，连我那仙剑大会夺得魁首的二哥都要略逊一筹。”
“没看出来……她竟然已经筑基了。”男人双眉紧皱。
“是啊，像她这样有本事的人，怎么可能会连一个兔子都抓不到。她定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打了偷兔子的主意。”小姑娘说。
男人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有些信了。
小姑娘接着道：“她已经筑基了，还很会使用法术。没准啊，是用了什么邪术，才能不知不觉地偷走你的兔子。”
男子还是有些犹豫，道：“会不会是其他的人？”
“筑基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她，还有谁能有这本事？如果不是人干的，好好的兔子，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消失？”
小姑娘说：“你别看她长得漂亮，就把她想象得太好了。她这个人很恶毒的，还曾经插过我的队。”
男人彻底相信了她的话，心中生出怒火，大吼道：“我绝不会让她好过！”
女人的样子也像是快疯了，气得嘴唇都在发抖，道：“我也不会。”
女人拽着男人往回走，去寻偷兔子的人。
看着男人与女人远去的背影，小姑娘露出狞笑。
她很早便听说过这两人，他们认知短浅，只知道通过剑术修炼，却对法术符咒灵兽等重要的东西一无所知。
妄想用背篓困住灵兽也是够可笑的。
但他们刻苦修炼四十余年，仅仅凭剑术筑了基，也算是将剑术练到了极致。
这两个人，既愚笨又有实力，正适合做她的一把刀。
那天插队的事，还没完呢。
入夜，晚风微凉，漫天星河。
苏苒因为对长剑陌生，连着将剑术练了好几个时辰，现在虽已基本掌握剑术了，但有些动作还是使不连贯。
她觉得很累，靠在离她最近的一棵树上，合上眼休息。
没过多久，她察觉到自己身前的有脚步声。
自从她筑了基，对四周的洞察力变得极好。
脚步声在她身前二丈远的地方停下，然后传出两个人的说话声，像是在商量着什么。
说话声和脚步声的声音差不多大小，她听不清。
她暗中施了一记近日刚学的窃听术，这才将他们的对话听清楚。
“她手上抱着的那把剑看上去很名贵，想来是她的宝贝。”男人说。
“不如，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去把她的剑偷来，毁掉。”女人说。
“嗯，想想就解气。”男人说。
苏苒不自觉地皱眉。
这可是陆远清送给她的礼物。
很快，说话声消失了，脚步声慢慢向她靠近，停在她身前的时候，她微虚着眼，看见一个男人向她的剑伸出手。
她一下子睁开眼，抬手一击，将他的手打开。
“我不会让你们碰这把剑。”苏苒说。
见事情败露，男人变得凶神恶煞：“把兔子还给我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兔子？什么兔子？”苏苒不解。
男人冷笑：“还不承认？呵呵，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男人女人手中同时幻化出长剑，一把纯白，一把暗黑。而后施展剑术，向她进攻。
他们都是筑基期的修真者，加上两人精通剑术，配合完美，让苏苒对付起来很有压力。
苏苒同样使出剑术应付，可她剑术使得不连贯，抵挡不住，只能侧身闪躲。
那男女二人显然是剑术的行家，不仅将剑使得流畅，而且出剑精准凌厉，教人几乎没有破解之法。
她一边闪躲，一边观察他们的动作，将其拆解成每一招一式，寻找办法破解。
没过多久，她对他们的每次出剑，每个招式都想到了破解的办法，她将这些方法连贯起来，在脑子里构建了一套新的剑术。
她觉得自己构建的这套剑术有些熟悉，思考半天，想到了霜天剑法。
另一边，小晏着急地飞到陆远清身边，拍打他的右肩：“苒苒和人打起来了！”
陆远清目光落在远方：“我知道。”
“那你还不去帮忙？苒苒一对二，很吃亏的。”小晏说。
他嘴角勾起浅笑：“不吃亏，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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