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〇章，出仕（7）

负责国家的组织和人事工作，提拔和任用有贤能的官员。山涛山尚书很忙，忙的还都是国家大事。出相入将，总览朝政。他有时候觉得像是在做梦。但别人来府上做客，尊敬地称呼他“山尚书”的时候，他才缓过神来，暗暗地告诉自己这当下，以及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就是这国家的尚书郎，他会把这个国家管理得井井有条。他还会深得曹髦和大将军司马昭的信任。

        他为朝廷选拔干部，从不以权谋私。

        山阳来了几位旧友，给他带来好多礼物。有一块绿松石，通体晶莹透亮，美得令人窒息。他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那是他这位朋友的朋友托了熟人从西域买回来的。山涛想，朋友带来的东西，拿了摆在桌案上，每天写字的时候看上两眼，那肯定会非常惬意和享受。他跟朋友倒酒，脸上带笑，嘴里说，“喝，喝，喝。”然后，自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朋友没有喝，却对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原来这朋友的儿子长大了，在家里游手好闲，没事干，就想着来京城谋个一官半职。朋友道出原委，山涛突然觉得很失望，气不打一处来，让佣人把他这位朋友轰走了，连那块石头一起轰走了。

        他悉数退还了那些礼物，什么也没有留下。

        为什么人会变得如此势利？

        过了几天，又有人陆陆续续地上门，带了更多的礼物，拐着弯儿，扯着他想都想不起来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来跟他要官。一开口都要得很大，郎中啊，刺史啊，散骑侍郎啊什么的。这些人来要官，总要叙叙旧情，然后吹捧他知人善任什么的，接着就直奔主题，提出那些非分的要求，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

        什么叫知人善任？你儿子我见都没见过，岁数多大？能力几何？这些我都不知道，怎么能封他做官呢？

        再后来，登门拜访的人越来越多。山涛不胜其烦。本来想着，现在自己掌管吏部，准备好好为这个国家做点事情，然而他却整天被不必要的麻烦搅扰着，不得安宁。

        这几天，洛阳城里有些风言风语。有人在朝廷给山涛抹黑，说他结党营私，滥用权力。这要是都坐实了，会是很大的罪过，诛九族都有可能呢。然后大将军司马昭就在他面前，跟他很含蓄地提及此事，说他现在是尚书吏部郎，很神气，很威风，在一定职权范围内，想提拔谁就提拔谁，说他翅膀硬啦，对谁都爱理不理的。他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原来舆论真的可以杀人啊。这尚书郎干了还没几天，眼看着就要被舆论喷死。可是，他真的没有滥用权力，没有任人唯亲。那些都是让他不齿的事情。他山涛是什么人？孤高自赏，坚守清贫，半辈子都过来了，也没觉得怎样。如今，他会为了一点小钱，出卖自己的本心和尊严吗？他也没有像司马昭说的那样，对谁都爱理不理。他是个有原则人，一直恪守做人做事的本分，是谁要害他吗？

        这些天，不用上朝的时候，山涛索性就闭门谢客，不再跟过去的朋友来往，就连山阳他也很少再去了。

        作者闲话：

        （我的公众号：王植之梦，望多关注和推荐，平时会在上面写一些随笔和生活里的小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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