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章，密谋（1）

曹魏正始十年，清明前。

        洛阳。

        太傅府里。

        中郎将司马昭和边关战将司马师两兄弟夜里来找父亲，有要事相商。

        司马懿侧卧在榻上，听到有脚步声临近，极力表现地一副气息衰微的样子，喘着粗气儿，头抵在墙壁上，全身直冒冷汗。

        佣人端来稀饭，喂他喝下了一口，却不想刚咽下去的稀饭又从喉咙里喷吐出来，吐了床边站立的佣人一身。

        司马师、司马昭两人走进屋，看见这般狼狈模样的父亲，很是吃惊。

        “父亲！你怎么了？”

        “父亲！你这是得哪门子病啊？前阵子不是都还好好的么？”

        司马懿抬头：“吾儿！是你们来了，我还当是谁呢！快进来里面坐。父亲这是心病，吾儿还不知道么。好多年的心病，总是这么反反复复，就盼着哪一天找个神医来给我开个方子，除了这病根。”

        “父亲。你说这事儿啊。我们兄弟俩今天晚上就带来了一个及时的方子，保管治好你的病。”司马昭说。

        “吾儿是在哄为父的开心吧。哎，为父老了，不中用了。怎么能跟正在如日中天的曹爽抗衡呢？不死在他手下已经算为父的命大了。”

        司马师道：“父亲大人，子上说的是真的。”（司马昭，字子上。）

        “子元，此话怎讲？”（司马师，字子元。）

        “不日就到清明。我这两天上朝，听说大将军曹爽会在清明那一天挟皇上曹芳去高平陵扫陵。”

        “嘘……”

        司马懿听到这里，像没病人一样立即从床上坐起来，三下两下穿好了衣服，扒拉干净嘴巴上的几颗饭粒，然后喝令司马师说话小声点。

        他起身下床，拔出斜插在床前的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不问青红皂白，一刀下去，结果了刚才那个伺候他吃饭的佣人，然后关死了房门。

        这一连串敏捷连贯的举措，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做完的。动作敏捷，做事严谨毫无疏漏的父亲，让司马昭、司马师两兄弟很惊讶。

        “大事当头，需得小心谨慎。吾儿，你们要明白这生死攸关的一战我们只能赢不能输。我们实在输不起。我被曹爽压制着，多少年都抬不起头来。想当初，我和他可都是辅政大臣，我的权力还要比他大呢，却不想被他奸人得逞，架空了我。这次，我们要是输了，就会被以谋逆罪论处，被曹爽打入十八层地狱。”

        兄弟俩点头，默默地不再说话，倾听着他们父亲司马懿的谆谆教诲，只在被问到一些敏感的问题时，简明扼要地做出回答。

        “曹爽要去高平陵扫墓？你们的消息可靠吗？”

        “回禀父亲，此事千真万确。儿臣敢拿身家性命做担保。儿臣曾在曹爽府上安插了奸细，奸细探察到了这条重要消息。”

        “回禀父亲，此事千真万确。儿臣敢拿身家性命做担保。昨日上朝，儿臣听见大将军曹爽向皇上建议拜谒太庙祭扫皇陵的事情，朝中大臣都不敢提出什么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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