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和小屁孩打架[修]
婆婆吃过早饭，走过来见黎素英还在床上，心里就是一阵不爽，“没死就赶紧去上工。”
黎素英这具身体才大病一场，脸色本就病得发青，她抬头看向婆婆，“我不舒服，今天不去了。”
“不去就不去！”婆婆撇了撇嘴，冷着脸扭头就走，“今天没干活的人没饭吃！”
大嫂和二嫂跟着来，也没敢出声，二嫂倒是想顶两句，可是一想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些，还是别惹这个恶婆婆。
黎素英耸耸肩，她又休息了一阵了才觉身体好些。
“人不在，我干什么行。”她才不惧这个恶婆婆，穿过来老公不见人，倒是要自己去伺候婆婆？她真的会谢。
独自到唯一的厨房里翻翻找找，看着一桌子食物，眉眼弯弯笑了笑，“半斤米饭，三个土豆，两只鸡蛋，还有几颗大白菜，足够了！”
家里没有看时间的钟表，她探头望向屋外的太阳，“现在应该早上九点多吧。”
“不早也不晚，早餐午餐一起做吧。”说干就干，免得中午婆婆他们回来吃饭，又得挑她的事。
扶着腰走到草垛前，她吃力地弯腰取草，因为太久没用过柴火做饭，她心想就多拿些干草烧吧。可是往草堆里深处一挖，竟是挖出了惊喜，“哟，居然还藏着七作条咸鱼，还有一堆风干的腊鸭、腊肉。”
看到这她就笑了，婆婆是怕几个媳妇见着，特意把好吃的都藏了起来。
“那我就不客气啦。”她挑了些腊肉吃，还取了些藏到后院的小隔间里，“这东西当礼物送人不错。”
“真是抠门的婆婆，家里虽算不得富，但也没多穷，非要报抠抠巴巴的。”她摇头感叹，“按照原主记忆，今年收成一般般，是得省着点吃食，但也不至于总是不让吃饭。”
她一边烧柴生火，一边喃喃有词，“现在是1976年农民公社攒公分的时代，原主虽然懒，但耐不住总是被婆婆逼着去上工，也是攒了些公分。这陆家村是沿海的小鱼村，平日里村民除了生产队上工种地，还会在捕渔期赶海捞一笔，村里日子不算苦。”
摇了摇头，她呵呵道，“奈何公分到不了手就被婆婆先领了，便宜老公每月拿回来的工钱，也是先到婆婆手里，说会分原主一半，可是钱从来就没到过她的手。”
她也是穷苦人家长大的孩子，顶着个大肚子生火做饭，这些家务活难不倒她，虽然很多年没用柴火做饭，一开始做得有些生疏。
肚子时不时还是会有不适的感觉，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原主手上有点钱，全都花在打扮保养上。”她侧身凑近旁边的水缸，“这具身材倒是和我上一世长得一模一模，是挺漂亮的，怪不得原主勾勾手指头，隔壁老王就愿意上钩。”
饭煮好了，炒菜的配料也弄好，她没有立马就炒菜，而是提了把破雨伞出门找儿子。
刚下完雨的农村泥路坑坑洼洼，她踩上去脚底有些打滑。
幸好带了把伞当拐杖，一开始她走得还有些吃力，但慢慢地倒是越走越顺，速度也快了起来，“小说里好像提过，小反派喜欢到村头的那片海滩去玩耍，去找找看吧。”
她不确定反派陆小朝在不在海边，边走边喊道，“陆小朝！你在哪？回家吃饭啦！”
“打死你！打死你！”
“没爹没娘养的野种！”
“不是亲生的，还敢跟我狂！”
“打他！”
“挖个坑把他给埋了！”
不远处传来半大不小的孩子的打骂声，她一听觉得不对，立马快步跑了过去。
只见陆小朝被一群比他大了五六岁的大孩子团团围住，口水、沙子不要命地往他身上弄。几个小伙子在旁边挖了个沙坑，其余几个孩子把陆小朝给摁住抬起，要往沙坑里扔。
一看这架势，是真的要把人给埋了。
黎素英这哪里看得下去，立马举起手中的伞就往那群孩子冲过去，“你们这些混蛋，敢打我儿子！”
小说直到最后，反派身死才提到他的那段过往。
原主一直很不满意男主带了个不知打哪里来的野种回家，认定就是男主和外面的女人给怀上的。其实男主开始就解释过，是他当年的战友遗孤，那位队长为了救他才死的。
在孩子还小的时候，队长的老婆身体虚弱走得早。在队长死后，孩子被丢在家里，家里老人走的也早。男主找到陆小朝的时候，这个才五岁多的孩子把家里能吃的都吃光了，一个人被锁在屋里，差点没活活饿死。
也许是肚子里怀着个孩子，即将进入母亲的角色，也许是同情反派的遭遇，黎素英又看到陆小朝瘦得只剩皮包骨头，被一群大孩子挖坑要给埋了。
她要是没来找，人是不是就这样给埋进去，再也爬不上来了？
紧握着手中的雨伞，黎素英一下一个准地抽在这群野孩子的屁股上，“看我不揍死你们这些没教养的！真是天杀的！把人活、埋，这是谁教你们的！”
“这是犯法的不知道吗？”她气得脸都红了，抽抽着把这群野孩子给打得哇哇大叫，“信不信我报警，把你们这些人都给抓进去关起来！”
在这个年代，村里的孩子哪里懂这些对不对，可是一听到报警，说把他们抓起来，一个个胆子都怂了大半。
带头的大孩子见大家都害怕，他可不能落了老大的威风，壮着胆子上前去抓她的雨伞，其他人抓着沙子石头就往她身上丢，“骗小孩子呢！把这个吃干饭的懒婆娘给教训一顿！”
黎素英这一大把年纪，还怀着个孩子，跟一群十多岁的小毛孩竟是打成了一团。
陆小朝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画面，他眼底的阴鸷逐渐被迷茫取代。
这个女人怎么突然转性了？她是为了自己而别人打架？可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连亲妈都不要他了，这个后妈一直就对他不对，怎么可能会为了他和别人打架？
可是眼前的场景却是如此真实，绝对不是幻觉。
黎素英猛地打开雨伞，挡住一面袭来的沙石，一面反击的同时，对着陆小朝大喊道，“小朝，你快来帮忙啊！”
她可是知道，这个孩子亲爸还在的时候，可是教了一身打架的本领，特能打。
陆小朝从小打架打习惯了，被这些孩子围着揍实在是因为身体营养不良，哪怕有再好的格斗技巧，面对一大群大孩子围攻，他也是有些招架不住。
手脚实在饿得没力气，他才会被一堆孩子围着欺负。在黎素英吸引了大量的攻击力，大家都把他给忽视了。
不管怎样，这个女儿是为了自己打架，他不能看着她被欺负。他抓起地上的沙子就抄了过去，每次都精准地走位，把沙子砸向大孩子的眼睛中。
“啊啊啊！！我的眼睛！！”
“谁踢我的小腿肚！”
“我肚子好疼！”
一个个孩子被放倒，其他孩子看着害怕，一下子也没有了战意，拉着受伤的同伴逃跑。
“别跑啊！来啊！”黎素英举起伞，作势冲上去两步路，把那些孩子吓得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她直喘着气，把破伞往旁边一丢，跌坐在地，“卧操！累死老娘了！小时候没打过架，倒是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和小朋友干架。”
陆小朝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这个后妈今天很是反常。
平日里她可不会这么不顾形象，总是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地，好去勾、搭有钱人，就可以摆脱现在的穷苦日子，过上富太太的上等人生活。
这话是他听黎素英亲口说的，作不得假。
黎素英缓了好一会儿，也不管自己现在浑身沙子泥巴，脏得不行。
她仍旧坐在沙地上，实在是太累了没力气爬起来，伸手向陆小朝招了招，“小朝，过来。”
陆小朝却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黎素英心情不好就喜欢拿棍子抽他，比起村里大孩子的欺负，他身上更多的伤是这个后妈给带来的。
黎素英见孩子害怕，无奈地笑了笑，“别怕，我保证不打你，过来让我看看受伤没。”
只有六岁的陆小朝，本能地想转身逃跑，他觉得后妈绝对不会关心看自己的情况，肯定是想找机会揍自己一顿。
可是爸爸教导过他，如果别人帮助了自己，需要对那个人好。
他不情不情地慢慢挪到黎素英跟前，紧咬着牙，心想大不了再被揍一顿，那他就不欠这个无良后妈的，刚才对方救自己这一笔，也就抵过去了。
黎素英多少能猜到孩子心里想什么，只能暗暗叹气，她会用行动去证明自己没有恶意。
毕竟谁的心不是肉长的？曾经原主做过的事情无法改变，她占了别人的身体，就当是还一份情吧。
她的手抓在孩子的手臂上时，明显感受到他浑身颤抖了一下。
细仔地检查着孩子的身上有没有受伤，大伤倒是没有，小伤却是不少。
“你这孩子，真的太瘦了。”她的眉头微微皱起。
陆小朝吓得脸色发青，嘴唇微微开启，颤抖着说道，“我……我可以不吃饭的。”
“傻孩子！”黎素英怒瞪了他一眼，纠正道，“说什么瞎话？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给我把身体吃胖了，知道吗？”
陆小朝眨巴着大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刚才后妈说了什么？叫他多吃点？
黎素英轻轻拍掉他身上的泥沙，然后拿着雨伞撑了起来，脏兮兮的大手牵起脏兮兮的小手，往家里走去。
“你这一身太脏了。”她嫌弃道，“回去先洗个澡，然后一起吃饭。”
陆小朝不习惯被人这么牵着，悄悄抬头望向旁边的女人，明明对方比他还在脏。
他的小手不自觉地用了些力，小心翼翼地握紧那只脏脏的大手，嘴角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
这个女人明明没有平日里好看，还对自己各种嫌弃生气，可是为什么他不像往日般害怕，竟是暗暗有些欢喜？
“对了。”黎素英突然止住了脚步，蹲下身双手抓着陆小朝的肩膀，视线与之齐平。
陆小朝心里一紧，又要打他吗？
黎素英严肃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带着泥巴的傻傻的笑容，“刚才谢谢你保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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