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往事（四）

老者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玉盒子，将盒子打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钻入在场几人的心肺之间，只是吸了一口香气，便感觉身上的疼痛轻了几分。

        老二忍不住问道：“师父，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样香，只是闻了几口，身上就没有那么痛了捏。”其他几人也是巴巴的望着老头。

        “嘿嘿，这可是为师的独家疗伤秘方，千金难换的千金方丹，一颗就可以吊住最后一口气，想当初无数的武林人士想要为师的丹方，可惜他们没那个手段，反而送给老夫许多秘籍，真是千里送秘籍，礼轻情意重，想想都觉得他们真的太好了。”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从盒子里拿出四颗青色的丹药，丹药弥漫着充裕的草木香气，颗颗滚圆，没有一丝的瑕疵，像是一颗颗小珍珠一般。

        “你们四人将这丹药服下，身上的疼痛立时便会消散，也就是为师我，才舍得将如此珍贵的丹药给你们治疗小小的肿痛，哎，不得不说，为师真是一个称职的好师父啊！”老人语气充满着平淡的气息，但话语中的意味却不是那么平淡。

        四个小孩子瞬间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气息扑面而来，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接过老者口中珍贵无比的千金方丹，依言服下，四人立时感觉浑身突然升起一股淡淡的热浪，热浪流过全身，身上疼痛和肿胀确实好了不少，但渐渐的，四人身上的热浪越来越炙热，越来越雄浑。

        四个小孩只觉得在烈火中炙烤一般，剧烈得奇热让他们很是难过，一张张小脸皱在一起，本就不协调的五官更加显得崎岖不平，若是外人看到，都会叹息一声造化弄人，也不能怪他们长得不努力，只能说先天上便缺了一点和谐。

        老大体内的热感越来越盛，只觉得这个老头子是在骗他们，立时大喝一声，怒叫道：“死老鬼，你居然骗我们！”

        霍的一摆双拳，就往老头身上打去，这一下含怒出手，也不管打不得打的过了，胸中只有熊熊的怒火。

        老头知道现在是他热浪攻心，神智焦灼，见他打自己的师父，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仿若雷霆一般迅捷的在老大身上轻轻一点，便见老大身子一软，眼睛一闭，就要往地上倒去。

        跟刚刚不同，老头见到老大就要栽倒在地，连忙顺手一抄，将其抱在怀里，这可是宝贝徒弟，可不能再伤到了。

        老二老三老四几人本来在跟身体内的热浪做斗争，可突然一见老大软软的倒下，眼睛也是紧闭，就以为老大被老头杀了，心中一齐大惊，同时也是暴怒无比，对身体的异样也不在管顾，猛然几声怒吼响起，几人像是发疯的猛兽一般向着老头扑来。

        老头见状也是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几人的身体天赋如此之好，盛怒出手真如幼虎出笼般，颇有几分声势。老头两手疾点，电光火石之间，三人便被点了穴道，像老大一样软软的倒了下去，老者一手一卷，将几人软倒的身躯轻轻的放在地上。

        约莫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几人相继悠悠转醒，几人身上炙热的痛感也已经消散不见，老头见几人醒了过来，便一一解开他们的穴道。

        穴道一解开，几人就一跃而起，对着老者摆出双拳架势，就想要再次打将上去一般。

        只是片刻，四个小娃子就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了，不仅没有那滚滚热浪，反而有着阵阵清凉，身上也完全不痛了，抬眼看去，只见老者正望着他们四个在笑着呢。

        几人中老四徐小包虽然年龄最小，为人却是最为机灵的，他感觉到身上的异样，便知道这个便宜师父没有欺骗他们，这个药的确是好药，这个老头子是真正有货的人，不是那种江湖骗子。

        他向着几位兄弟使了使眼色，便径直走到老头子身边道：“师父，您这个药效果真的太好了，真好，十分好，咱们身上的伤都好全乎了呢，先前是徒弟们莽撞，师父大人大量，想来是不会怪咱们的吧。”

        说着，他又拉着几位兄弟向着老头一阵磕头，那模样要多真诚有多真诚，可谓是诚意十足的磕头，接着道：“师父，不知道您老人家接下里准备怎么安置咱们，又教我们什么神功啊？”

        “对啊，对啊，师父，你要教我们什么神功啊？”，几人一同长大，又是同胞兄弟，早就互相了解通透，知道老四是个有些脑子，见老四那么说，几人也是相继嚷嚷道，跟之前苦大仇深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四人闹嚷完，见老头没有作声，稍微稳一点的老大试探性的往前一步，再老者的身旁，拉着老者的衣袖，道：“师父，刚才是徒弟们不知天高地厚，莽的很，冲撞了师父，师父您老人家一看就是得道高人，武林高手，想必是不会跟我们几个小娃子计较的吧。徒弟们晓得错了，师父不要见怪才好！”

        说实话，这四人这番脸皮，这种操作，实在是非常合老者的心意，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也最讨厌那一本正经的正人君子，这四个小屁孩儿一顿没脸没皮的样子，反而将老者逗的大笑不止，笑声好像乌鸦啼叫，有种沙哑，有种金属摩擦的质感，直白点说就是难听！

        良久，老者才止住笑声，“好了，你弟兄几个就不要再老夫面前耍这些小心眼子了，这些都是老夫几十年前玩剩下的东西了。”

        四人闻言便放下心来，又对着老者磕了个头，才略显恭敬的站在一旁，等着老者接下来的训话。

        “为师的修行之所在这个大山的深处，你们四人既然拜了我为师，就自当跟着为师前去修行武学，想着你们四人还小，需要向你们家里人交待一声不？”

        按着老者的脾气，哪管你什么家里人，直接就带走了，只是对这四个丑小子实在是喜爱的紧，就想着让他们给家里说一声，也好安心跟着自己前去习武练功。

        四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眼，还是由老大出声说道：“师父都说了，那咱们就回家去跟父母说一声吧，只是能不能麻烦师父跟我们一起去啊，如果只我们几个去讲，怕是父母不得相信哩。”

        老者闻言，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四人所在的村子很小，都是一个靠着山峰脚下的小村子，拢共就只有一二十户人家，而且山里人家都穷，只是靠山吃山，大部分的人家都是打猎为生，艰难度日。

        四人所在的小家庭也是靠着父亲打猎，母亲做着一些小农活过活，养活四个小孩本就有几分艰难，偏生几人又天赋异禀，非常能吃，家里就更为紧巴了，父母二人已经许久没有吃过饱饭，可是四个娃也是长身体的时候，又爱惹是生非，打架斗殴，这样下来，吃的就更多了。

        四人的父亲是个皮肤黝黑，身材中等的汉子，皮肤非常粗糙，母亲是一个瘦弱矮小的小妇人，看起来颇有几分苍老，头上还有许许白发，依着四人的年龄，这妇人显然有着和年龄不同的面容。

        两人见四个小娃带回来一个更加丑陋的糟老头子，当时就愣在原地，这老头实在是太丑了，就连四小娃站在一旁都显得眉清目秀了许多，乍然一看，他们五人倒像是一脉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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