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心向往之
黎皇贵妃，殁了？
程詹眼睫微颤，呼吸略略有些重，良久过后，轻扯唇角，似悲似嘲道：“死了？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程筝沉默了一会儿，让后让小吏将牢门打开。
程詹歪了歪头，眼神淡漠地看着他走了进来，在跟前盘腿做了下来，嘲讽道：“胆子真大啊，不怕我杀了你吗？”
程筝笑了一下，道：“你杀我？你杀得了我吗？”
程詹冷笑一声，抬手成鹰爪状，虚虚地抓着他的脖子，冷笑一声，“你觉得呢？”
程筝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程詹眉头微动，眼睛深沉了些许。
过了一会儿，程筝稍稍松了力道，道：“二哥，现在你觉得呢？”
程詹冷笑一声，抽回手，冷声道：“有什么废话就赶紧说，别费爷的功夫。”
程筝收回手，问：“阿囡呢？”
程詹表情微动，讽笑反问道：“怎么？想要斩草除根？我记得，你对阿囡还挺好的。”
程筝无视他口中的讽刺，道：“阿囡无辜，我也没想过会拿她如何。问一问也只是尽了叔侄一场的情分罢了。”
程詹不屑地扭过脸去。
程筝接着道：“今日我看过父皇了，他很生气。”#@$&
“废话。”程詹嗤笑一声，“亲儿子要杀了老子，心情能好就怪了。”
程筝突然沉默了，良久过后，他带着丝丝的不解，“二哥，你就那么的恨我？恨父皇吗？”
闻言，程詹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仰头大笑几声，眼中满是讥宵，“恨？太可笑了，你有什么值得我恨的？不过是个被蒙在鼓里的无知人罢了，同情你都来不及，恨？你是在逗我吗？”
程筝眼睛一沉，声音微压，“什么意思？”
程詹眉头高高挑起，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眼中的同情怜悯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怎么不说了？扯不出谎言来了？”程筝讥讽道。
程詹扯起唇角笑了起来，桃花眸里是满满的得意，似乎很享受他此刻的慌乱。
程筝紧紧攥着手，深呼吸几下平复心情，淡漠着眉眼道：“二哥，我今日来没有别的意思，想着我们之间这么长的兄弟感情，无论这期间你有几次是想杀了我，好歹也是兄弟一场，怎么都该过来看看你。”
程詹渐渐收起脸上的讥讽，没有言语。
程筝接着道：“二哥，黎家想要造反，拿你当靶子使，若是你”
“程琅音，收起你的烂好心。”程詹懒洋洋地打断他，半抬的眼中冷意十足，一字一字地从口中吐出，“我不需要。”
程筝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烂好心？”
程詹嗤笑一声，撑起身子凑到他跟前，桃花眸紧紧锁着他的眼睛，视线似能洞察一切般直射他的眼底，道：“程琅音，你再怎么学，也学不会大哥的风骨。”
程筝“哦”了一声，不轻不重道：“原来你还记得大哥？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
程詹眼底飞快地划过一缕复杂，“你学不像大哥，东施效颦，让人觉得可笑。”
“我从来没想过跟大哥一模一样。大哥是大哥，我是我，大哥不会希望看的一个和他一样的我。”
程詹怪笑一声，自嘲一般道：“三个兄弟中，大哥永远最在乎的只有你。”
程筝下意识地蹙了一下眉头，可还没等他理清头绪，程詹收回了脸上的表情，坐了回去，面无表情道：“人你已经看过了，如果你不想趁机杀了我，当然，你也趁机不了，就赶快离开，别耽误爷休息。”
程筝抿了抿唇，最后站起身来，俯视看着他道：“你这次，轻则终身囚禁，重则斩首。”
程詹面上表情分毫未动。
说完这句话后，程筝便直接转身离开。
走出牢门的一刹那，程詹在身后幽幽开口：“程筝，你觉得我这次是输了吗？”
程筝停驻，侧首道：“你输了。”
程詹面上浮起怪异的笑来，一张有些阴柔的面庞更加阴郁，“可我觉得，未必呢。我不会没死吗？”
程筝唇角微扯，毫不犹豫地离开。
出了天牢，程筝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地上已经铺了一层薄薄的积雪了。
长长的台阶下，兰项手执一把油纸伞，长身玉立。
程筝下意识地勾起了唇角，步履轻快地迈下台阶。
听到身后的动静，兰项转过身来，轻抬伞沿，温润的眼睛平淡无波地看着他。
程筝躲到他伞下，问道：“来了多久？”
兰项道：“没有多久，看下雪了，记得你没有带伞，便过来给你送一把伞来。”
程筝笑了笑，眼角撇过天牢，突然问：“你不进去看看吗？来都来了。”
兰项摇了摇头，“我与他没什么好见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程筝道：“说的也是，毕竟你们之前要聊的都聊的差不多了。”
他说的自然是他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里，兰项故意和程詹走的近的事。
兰项啼笑皆非，换了个话题，“他都和你聊了什么？”
程筝伸了个懒腰，道：“也没有什么，随意聊聊呗。反正他这次是逃不了了。”
这话说的到不假。
兰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道：“程詹、黎家这次算是彻底倒台，信王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阿筝，接下来的路，你有想好做什么吗？”
兰项这话已经是说的明明白白了，圣上四子，如今只有一个程筝可以拎出来，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只要圣上脑子没有坏，那程筝就是未来的天子。
程筝抿了抿唇，问了个毫不相干的话题，“阿项，如果皇兄还在的话，今日很多的事情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兰项表情一下子有些落寞，叹息一般道：“阿筝，很多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程筝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说你说的对，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二人之间一下子有些沉默。
唇角微翘，程筝眼带调皮的眨了眨，道：“刚刚的问题我还没有回答你呢。接下来啊，我想去一趟谷雨村。”
兰项挑了挑眉。
程筝笑道：“心之所在，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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