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丢人
要说3a，那绝对是羽生结弦现在富有自负心的跳跃，从去年到今年，3a已经算是完全掌握的情况了。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近不远，快速滑行下甚至只有他们两个能依稀听见对方的声音。羽生结弦倒数了三声，最后一个“一”字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两个人同时起跳。
冰刃摩擦冰面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冰刃与冰面碰撞，有些亮的一声“嚓”。两道几乎同步的碰撞声之后，是更加同步的两声碰撞。
“一起起跳、一起落冰，再一起摔。”
朱秋颖在不远处歪着头，看着两个坐在冰上的人，心情有些微妙。
她也不傻，看不出来两个人关系好就该是瞎了。她好奇的不行，但现在明显不是个适合询问的好时机。就是今晚肯定要好好“严刑拷打”一下万俟泱，让她好好地，仔仔细细地，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
“你怎么摔了？”
万俟泱坐在冰面上，冰穿透衣服直接凉到肌肤，但却没感觉有多冷。
“什么啊？”羽生结弦站起来，朝万俟泱伸出手，笑着反驳，“那你怎么摔了？”
虽然自己可以，但还是拉着羽生结弦的手站起来。万俟泱和羽生结弦对视一眼，两个人突然都笑了。
摔倒是很习以为常的事亲，这一下摔的倒是不疼，就是有些丢人。但好在不是一个人丢脸，而是两个人一起。
他们两个一起丢人的事可太多了。
“再来一次。”
万俟泱主动开口邀请的3a，两人都以失败告终。她再一次发出邀请，这次说好，一定要成功。
开始滑行、点冰、起跳、落地。这一次是干脆利落的两声重叠的落冰声，和随之而来的冰刃摩擦冰面的滑行声。
干脆利落。
14岁的3a啊。
朱秋颖正在心里感慨着，就被人从背后拍了下肩膀。下一秒，有个人越过身侧，来到自己身边站定。
“诶，二哥你来了。”
朱秋颖没看到宋楠上冰。
“不训练？停这干嘛？”
他们是来熟悉冰面的，按道理来说应该滑不了多久。到这种时候节目和技术基本已经成型了，靠着一次能在比赛里有所提高也不尽然。心态、状态很重要，在这太拼命弄到受伤明显得不偿失。
但朱秋颖就在冰面上停在那里，像个看客一样看着别人滑冰，这样的举动看起来也有些反常。
朱秋颖一开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使劲地对着宋楠使眼色。但对方就是愣是没看懂，眼神反而在朱秋颖不断地眼神暗示中变得更加茫然。
最后他有些犹豫地开口，问她是不是眼睛有什么不舒服。
无奈的朱秋颖伸出手，指了指冰场另一边的两个人，开口道：“二哥啊啊二哥，看看咱们的好妹妹吧。”
看什……什么？
幼驯染是什么？
中文，可以叫青梅竹马。
是牙牙学语的时候就待在一起，在学会爸爸妈妈之后第一件事要学会说“yuzi，坏蛋”。
是一起从不会走路到能跑能跳，不会滑冰到学会滑冰。
是小时候被妈妈们教过“手牵手好朋友”。
是在每一次分别的时候说“优酱要走了，去抱一下”。
虽然长大了的时候，家里都会教导“男女有别”，他们俩对别的陌生异性也是懂得什么叫“授受不亲”。
但好像对对方就完全丧失了这种刻在dna里的“保持距离”。
在宋楠凌乱的目光下，那个笑的可可爱爱的男孩子对着自己的好妹妹张开手，万俟泱稍微脚下用了，滑行了一段，直接扑进他怀里，结结实实地来了一个实打实的拥抱。
可以算是“扑”吧，可以说是“结结实实”吧，那小子放在好妹妹背后的手是一点缝都没留吧。
“二哥？”
滑到两人面前，万俟泱明显发现晚了一步来到冰面的哥哥眼神有些迷茫，一旁的朱秋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她伸出手指在宋楠面前晃了晃，对方才好像恍然回神，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
万俟泱询问的目光看向朱秋颖，对方却越过她的视线看向身后，羽生结弦已经继续熟悉自己的节目。
万俟泱了然。
“什么关系啊？”
朱秋颖视线收回，落在万俟泱身上，满眼写着“八卦”。
“不是熟悉冰面吗？再练一会就回去吧。”
“从小认识的，回头告诉你。”
对方挑眉，算是暂时放过万俟泱。宋楠在一旁也听到了，默认万俟泱这个“告诉你”包括了自己，拍了下万俟泱的胳膊，留下了一句“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说”，就去练习了。
她跟羽生结弦也不是来玩的，两个人是两个国家男单、女单选手。虽然实际上上两人没有直接的竞争关系，但本质上是属于两个国家队。比起一起玩耍，身上背负的一种荣辱感和使命感更加重要。
见面兴奋一会就算了，正事不能耽误。
熟悉冰面的时候不用合乐。万俟泱刚刚跟羽生结弦闹了一会，身体也算熟悉这个冰面的感觉了。已经烂熟于心的音乐好像在大脑里响起，她也跟着身体的感觉滑行、跳跃、旋转。
又一次把短节目稍微过了一下，万俟泱叉着腰放松身体，站直的状态，漫无目的地在冰面上顺着冰刃的感觉向前慢慢地滑行。漫无目的地四周环顾，目光扫过扫过挡板，在入口处，看到了由美阿姨和自家母亲。
她下意识回头去冰场上寻找羽生结弦，终于在远处看到一个起跳的身影，应该是他。
有些远。
她没去打扰，而是自己滑倒了挡板边上。由美阿姨似乎一早就看到了自己，在靠近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更甚。
“优酱。”
对方看着自己，目光中居然有了一丝的怀念。果然，就听见她说：“都长这么大了。当初我就跟你说，看到两个孩子一起在冰面上，我就在想会不会有两个人一起比赛的那一天。”
“索得斯奈。”
由美第二句话就转向了李梦君，李梦君手上还拿着万俟泱的水杯，点头认同由美阿姨说的话。
李梦君用中文跟自己简短地说了一句“晚上一起吃饭”，为了由美阿姨能听懂，又换成了日语。
“刚刚说晚上一起吃饭。”
“可以吗？不用跟那些孩子一起吗？”
日本是可以独立训练，但相比之下，中国的花滑运动员似乎比起霓虹更加讲究团队和集体。由美担心万俟泱要跟队友一起，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可以的。”
万俟泱答应了。
“当然可以。”
一起吃饭吧。
至于宋楠那句“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说”……
她说要解释，又没说晚饭解释。
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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