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工具
第六章
被喷了一脸血的摩尔希一把抹去脸上的血，呵呵冷笑了一声。
摩尔希用力点住人鱼的额头，脸上不再有任何的柔意。
他满脸阴沉。
这个人鱼，实在是太放肆了。
“小东西，我真是对你太好了。”
摩尔希轻拍人鱼的脸，薄唇吐出了一抹冷笑，“想要珍珠填饱肚子？呵，你做梦。”
摩尔希说着，就给人鱼罩上了个铁面具。
那面具拴住了人鱼的脸，只留眼睛鼻子和嘴巴有开口，摩尔希咔嚓锁好，满意的点头：“小东西，最好控制下你的珍珠儿，不然那珍珠会把你的眼睛都给堵住。”
摩尔希手指从铁面具的眼窟窿里戳进去，修长指尖从人鱼眼角划过，一直摸索到鼻子，以及脸颊。
这面具确实贴皮肤，即使手指硬戳进去都没法给撑开点缝隙。
摩尔希满足了。
他走到了桌子上，撒手又是一堆的美食。
人鱼瞪眼。
啊啊啊啊啊坏！
瞧着他这气急败坏的跳脚样，摩尔希只觉得这些食物似乎更香了。
做测试就得测试到底。
不能让人鱼有一点点填肚子的机会。
接连五天，摩尔希都极尽的蛊惑着人鱼说出‘我要乖乖听话’这句话。但人鱼还真的是倔强，委屈的眼泪化成了珍珠塞满了面具窟窿，甚至溢出来，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
可他的嘴巴还是紧紧抿住，固执的不服输。
没有记忆的人鱼只想啪啪拍打那个可恶的家伙。
让他馋他。
让他锁住自己。
坏，坏家伙！
人鱼气鼓鼓的，这股气儿让人鱼超凶的龇牙咧嘴，冲着摩尔希时不时的喊着‘你，乖乖。’！
肚子饿的咕噜叫。
肚子饿过头痛的眼珠子控制不住的掉。
肚子饿的睡不着。
人鱼就喊的越大声。
当然，一天天下去，那声音越发的嘶哑。
而人鱼已经感觉不到肚子饿了，他觉得很困，很倦，在第五天后的中午，人鱼闭上了眼睛疲惫的睡了过去。
人鱼软乎乎而坚定的‘乖乖’吼声刹那间在耳边消失，摩尔希竟是觉得安静得过分。
摩尔希停下手里的进食，抬眼看一眼人鱼。
面具下的人鱼小嘴紧抿着，那血色的红唇远远看去，倒是有些失了血色，变成樱花瓣淡粉的色泽。
“小东西？”走到近头，摩尔希开口。
人鱼没有像是前几天一样，气呼呼的冲他吼。
他静静的被束缚着，唇瓣依旧紧抿而住。
摩尔希伸手，将堵在人鱼面具窟窿的珍珠清掉，就见人鱼那长的睫毛轻轻覆盖在眼睑上方，银白色的睫毛透着几分的缥缈之感，而那双睁开后满是生机的金色眼眸已然闭上，不再见那气呼呼的小眼神后，显得有些脆弱，影影绰绰间，他像雾似的仿佛随时都会消散掉。
摩尔希指尖蓦的深深按进人鱼的眼皮上。
他提拉着人鱼上眼脸用力往上一拉。
然而被用力拉起，人鱼那浅金色的眼瞳倒是露出了些许，但却是落满了阴影，显得黯淡，仿佛光被黑暗给遮住。
摩尔希抿住了唇。
他深深凝视着没有清醒的人鱼，看了好一会儿后，摩尔希伸手摘下了面具，也摘下捆缚住人鱼的绳索，将人鱼抱在怀里，他垂眸看着经过过五六天的摧残，越见瘦削苍白。
摩尔希抿唇，半晌才道：“小东西，你可真是脆弱！”
才区区五天，就撑不过去了。
摩尔希低语着，唇角却是微微勾了一下：“不过这也是你们人鱼族的极点了，算你通过测试了。”
不吃不喝这五六天。
倔着一股子的气儿撑到昏睡过去。
倒也是勉强让他有些欣赏。
就是这样，要嘛就算是死也得保留那股子气劲，那样就算是敌人也会为此而震撼，把你当做是可劲的对手。
要嘛，就早早的示弱，这样才不会白遭罪。
而且，适时的示弱，也是隐忍，等到你强大的时候，或者等到敌人放松，就能够狠狠的咬住敌人，把他给撕裂。
然而这前提，自然是得入了摩尔希的眼。
不入眼，那就是碍眼。
碍眼的东西，哪里有资格活在世上。
摩尔希抱住人鱼去了浴室，将人鱼放入浴缸里，还特别体贴的给人鱼放满了一浴缸的水。
然后，摩尔希手指一点点的滑过人鱼的每一寸肌肤，给他治愈。
虽然并没有受伤。
但不吃不喝，被捆缚着一动不动的，每天都在哭泣以及吼叫对脆弱的人鱼本身就很伤。
那喉咙。
那胃。
以及那流动的血液。
……
全都已经枯竭，几近于无的挣扎着。
人鱼本就冰冷的肌肤更是冷凝如冰，触手的冰寒。
摩尔希默默的给人鱼治愈，瞧着人鱼逐渐舒散的双眉，他低声呢喃：“小崽崽向来模仿能力强，这个小东西又如此的倔强，看来得找一个人鱼幼崽，让小东西模仿。”
这小东西可不是幼崽。
他也不是崽崽家长，自是不会去哄着宠着人鱼学习。
而威胁人鱼学习，做事。
这些天下来已然可见结果。
那要找几个幼崽，一个够吗？
摩尔希沉思着。
随即他一拍手：找一个人鱼幼崽，一个魔物幼崽，一个吸血鬼幼崽，还有他自制的机器人来教导人鱼先学会化形，说话，一些日常知识。
而他只用旁观欣赏，偶尔给他们个奖励，激起人鱼的好强之心。
当然，还要给人鱼染下白，教他世间有爱。
再狠狠摧毁，告诉他，世间没什么值得信任的。
黑和白，人鱼最终会成长成什么。
摩尔希视线落在人鱼白白嫩嫩的小脸上，十分的期待呢！
人鱼这一昏睡，就昏睡了好几天。
等人鱼醒来后，发现束缚自己的东西不见了，遮住他脸的东西也不见了。
身下是让他觉得很舒服的水，人鱼一头把自己埋进了水里再起身，整个人鱼舒服的在水里咕噜噜的吹泡泡。
舒服的在浴缸里甩动了几下，人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冒出来。
人鱼眼珠子转了一圈，随即落在了浴缸边的一玻璃罐的珍珠上，他迅速扑过去一抱，脸上笑容璀璨。
“吃！”
人鱼脆生生的喊着，愉快的就把玻璃罐拿到嘴边啃。
咔嚓！
乐极生悲。
玻璃罐被啃碎了，人鱼的嘴巴也被玻璃碎片扎破了。
人鱼一瞪眼，呆呆的碰了碰嘴巴，碰到了一手的蓝色血液，以及嘴巴剧烈的疼痛呼唤，瞬间人鱼嘴巴一瘪，哇的哭了出来。
当然，这一哭，嘴巴更痛了，人鱼的哭声于是更大了。
这哭声震天响，将整个寂静的城堡都震得似乎都颤了颤。
城堡内藏于阴影的乌鸦煽动着翅膀将自己的耳朵给遮住，它们对这哭声有阴影。
主人不召唤，它们也不想见这个祖宗。
而此时。
旋转阶梯下站着三个小孩，他们已经这样站了三天了，睡，吃，站，都是停驻着不敢动，生怕扰了那个魔王。
皮肤黝黑的魔物艾伯特好奇的抬眼看向楼顶，他往旁边一歪头，藏不住内心的疑问说道：“这哭的声音好特别，还很有穿透力，是不是你们人鱼族的声音？”
人鱼幼崽基诺甩了甩一头金色的头发，圆溜溜的眼睛一瞪：“你胡说，我们人鱼族才不爱哭，更别说是成年的人鱼！”
他们人鱼最优雅，最高贵，最美丽了，怎么可能会哭？
他们最喜欢笑了。
笑一笑，那些人类就可劲儿的打赏，打赏了就可以买漂亮的衣服，漂亮的蛋糕，漂亮的首饰了。
捏了捏自己身上黄白条纹毛衣，还有熊熊的围巾，基诺就十分满足。
不过很快，基诺他又很失落。
他被可怕的大魔王抓来这阴深深的城堡，这里阴森森的好可怕。
一旁的吸血鬼幼崽阿诺德瞥了瞥两个蠢家伙，十分高傲的哼唧了一声：“蠢蛋，大魔王抓我们来后不是说了，让我们教他的人鱼化形，学会日常常识，你们听到了天边去了吗？”
阿诺德端着一张高贵冷艳的脸，十分嫌弃：“到时候你们可别拖后腿，早教好了，我们也可以早离开这个鬼地方。”
虽，虽然他，他他不怕。
可是他想回去自己城堡，睡自己那精致的棺材，那样才舒服。
这里，可没有他的棺材。
阿诺德坚定的表示，他，他才不会怕一个半魔半吸血鬼的杂种。
“呵！”
一声冷笑猛然响起。
心中才刚升起这念头，阿诺德就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一滞。
而后仿佛有一把无形的手直接将他脖子掐住，拎起。
阿诺德被提到了半空中，随即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摩尔希一脚踩在了阿诺德的脸上，他血色的双眸像是笼罩着无边的冷意，他低头看了一眼被踩在脚底的阿诺德，再扫视另外两个幼崽，薄唇勾起嗜血而残酷的弧度：“你们是我带来教导我的人鱼的工具，工具是什么，你们懂不？”
艾伯特和基诺都被大魔王这突然的出手吓了一跳，见他那嗜杀的眼眸看来，立即赶紧点头。
他们觉得，不点头的话，这大魔王会杀死他们的。
瞧了瞧地上那痛苦的抱住大魔王的腿，想掰开的吸血鬼阿诺德，两个幼崽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既然懂，给我回答，回答的我满意了，就留下来做工具。”摩尔希轻笑一声，“不满意的话，你们不会想知道结果的。”
摩尔希丝毫没有这是幼崽就怜惜留情的想法。
这是他带来让人鱼懂得基本常识的工具，作为工具，哪里有资格说他的人鱼。
“工具就是用来达到某种手段的东西。”基诺弱弱的回答。
艾伯特绞尽脑汁，颤颤巍巍的说：“工具就是工作时所需要的器皿。”
摩尔希微松开了脚，淡淡道：“你的答案呢？”
阿诺德觉得自己站在地狱的两边，一不小心就会被踹下地狱。
这个半魔半吸血鬼的大魔王，不愧是吸血鬼族谈及就害怕的存在。
他哆嗦的唇瓣，好一会儿才一字一字的说道：“工具就是完成制定目标的使命器皿，在此过程，器皿是没有思想，没资格说不，得顺从的，恭敬的去完成它们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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