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撞见隐秘

“你背后藏着什么？”杨瑞很直接地问弟弟。

        杨翔一向话少，这会儿更是一声都不吭，低头快要把地板看穿，双手背在身后不漏出一点出来。

        在杨瑞的视角里，弟弟像只委屈又倔强的流浪猫，藏着什么宝贝生怕被人发现。她从没见过杨翔这个样子，委屈巴巴又可怜兮兮，这是第一次，血亲的直觉来得很准。她伸出手，语气带上了这许严肃。

        “把手拿出来我看看。”

        只有杨翔自己知道心脏提着在嗓子眼里有多难受，背后的手都快抠破了，胳膊上用小刀划出来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无处可藏。他没敢伸出手，甚至没敢抬头看他姐。

        杨瑞认定杨翔心虚，竟然将唱片机扔到床上，接着趁杨翔没注意立马抓住他的胳膊往前拉。

        杨翔的手从背后拉了出来，同时带出来的还有没来得及藏起来的削笔刀，刀片上染的血余温尤存。那鲜红刺入杨瑞眼睛里，她瞬间就炸了，眉头紧锁，神经紧张大声责问：“你干嘛呢？你拿刀想干什么杨翔？！”

        她立马去抓杨翔另一只手，结果杨翔慌张的推开了她，连退后好几步，两人拉开距离。屋子同窗外一样的寂静，杨瑞不是个强硬的性格，做不出太过强硬的事，弟弟这样子让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语气也在不知觉中软了下来，“杨翔，有什么事你和姐姐说好不好，你别拿刀吓姐姐？”

        她伸出手，轻说：“乖，听话，把刀给我。”

        杨翔眼睛涩涩得泛起红润，缓缓把刀递了过去，“姐，我跟你说个事，你别凶我。”

        杨瑞心惊胆战，立马夺过水果刀。

        “姐姐不凶你，姐绝对不会凶你的。”

        廖文放学回家时，老妈正在厨房里做饭，菜香四溢，老爹估计还在学校里加班，没有回来。

        廖文“咻”的一下飞进了卧室，将书包往床上一甩，随手掏了本书夹在腋下，又拉开抽屉拿出随声听，蹦蹦跳跳的往阳台上跑，刚要翻过去，老妈听见动静后提着铲子冲出了厨房，拿铲子直指向廖文：“你给我下来！天天往人家家里爬，想什么样子！”

        廖文摇摇手中的英语教材，理直气壮，“我去写作业。”

        “赶快下来听见没！”廖妈举起锅铲假装要敲过去，“一会儿就吃饭了，吃完饭再去不行吗？非着急这一会儿。”

        “行行行。”廖文从阳台上下来，回到卧室继续看上次借的《夜莺与玫瑰》。

        晚饭做好后，他风卷残云，饿狼扑食，没几分钟就解决完了，起身的同时抽了张纸，嘴里还在嚼着饭，含糊的说：“我吃完了，我到翔哥家写作业去。”

        廖妈都懒得说他了，一天到晚屁颠儿屁颠儿的往别人家里窜，跟没家似的。

        廖文家阳台种满了玫瑰，夏季的玫瑰红艳鲜嫩，特别是在初夜时，满阳台的香氛飘飘然近了屋里，染得哪儿都是玫瑰花的诱惑。廖文蹲在阳台上掐下一只开得最艳的玫瑰花，抬脚跨到对面的阳台。

        小时候觉得两家阳台的很宽，要想过去还得在上面垫个板子爬过去，现在看来，这点距离还没一本书长，一步就能轻松跨过。跳下杨翔家的阳台的瞬间，满阳台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玫瑰掉进了茉莉的香，廖文情不自禁深深吸了口气，瞬间神清气爽，满身活力。

        “你干嘛呢？你拿刀想/干什么杨翔？！”

        突然的惊叫吓得廖文回过了神，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没敢乱动。杨翔的卧室和阳台只有一墙之隔，里面的声音稍大一些，外面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杨翔拿刀想干什么？

        虽然他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人家的家事最好不要凑热闹，但廖文还是被勾起了好奇心，心里挣扎要不要去偷听，看看到底什么情况时，他已经不知不觉来到门口，站在墙边紧张得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了。

        孤立的身影站在屋外，门内的气氛很紧张，门外的脉搏跳动很快。

        良久，杨翔的声音从卧室里飘了出来。

        “姐，我喜欢廖文，怎么办？”

        当熟悉的声音钻进耳朵时，廖文仿佛被锤中天灵盖儿，震惊的站在门口，脑子一片空白，不确定自己听到的秘密。

        叮——

        刀落在地上的声音惊醒了廖文，他转身落荒而逃，偷偷跑回了家，经过阳台时，校服掠过一片茉莉，洁白的花瓣落了一地。

        他逃回卧室，站在卧室中央时，才发觉有多荒唐。他将书扔到床上，正要抬手烦躁的抓头发时，看见了手中的玫瑰花，这朵开得鲜艳美丽，廖文看着它，突然想起玫瑰花象征爱情，猛然发觉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慌张的将玫瑰花扔了出去，仍在地上时玫瑰落了两片花瓣。廖文直愣愣的站在卧室中央，看着那两片花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心情更加烦躁了，无声地骂了句艹，犹豫了片刻，还是蹲下捡起了花。他蹲在地上转着花茎，玫瑰随之转动，他脑子同着花瓣一样，乱了。

        杨翔喜欢他？是他理解的那个喜欢吗？

        听那个口气应该就是了。

        他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想起了个事，杨翔上次说的那个秘密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靠靠靠靠靠靠靠！

        廖文猛地站起，一榔头扎进了床上，烦躁的滚来滚去，内心咆哮：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啊阿啊阿啊！

        渐渐的，等他平静下来后，茫然缓缓浮上心头。他趴在床上，目光轻轻地额落在玫瑰花上。

        如果杨翔真的告诉他这个秘密，他该如何应对？难不成像班上一个男生那样，给女生表白被拒后，两人彻底断绝来往，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却不说一个字。

        光是想想都觉得窒息，廖文无力的捶床。他拿过玫瑰靠近鼻前，闭上眼浅浅的闻，想让花香醉晕他。醉了就不会想这些烧脑的事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对不会像那个男生一样那么果决，他还不想和翔哥做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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