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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月下惊情


话说我在万安寺将舍利子和玉塔交给了小和尚,并告诉他如何如何交给方丈,还千叮万嘱千万不要说是我交出的舍利,而是小和尚见玄奘显圣,在佛堂里捡到的。

        之后,我便下山离开了寺院,身上还是老婆婆给的十两银子,一根木棍,一点儿干粮,奥,对了,还有那个装玉塔的檀香木盒子。我来到镇上第一件事不是别的,而是找当铺,希望这盒子能卖个好价钱吧,嘿嘿嘿嘿!

        “50文!”当铺老板很肯定的说。

        “50文?!”我很不满意的说:“我以前卖的58文!”

        “以前卖的?”老板瞅了瞅我:“你家做盒子啊?”

        “啊,工艺很考究的,”我说:“你看这花纹,这雕工,这材料,怎么可能50文!”

        “多加两个,52文,多了不收!”老板说。

        “55,我也是个爽快人儿,不耽误你生意,给钱就走,怎么样!”

        其实我真的是个爽快人儿,不喜欢那样磨叽,但是形势所迫啊,软磨硬泡终于是53文装进了兜里,接着,马上就找了家包子铺,花了16个铜板,要了4个包子,两个肉的,两个素的,哼哧哼哧连水也没喝就塞进了肚里,素的是菠菜粉条的3文钱,肉的是白菜猪肉的5文钱,咋我记得这么清楚,香啊!从寺院到镇上几乎走了一天,半途还差点儿迷了路,只能吃点干饼、喝点凉水,你说我遇到这样的包子,能不记得它嘛!

        晚上又是一轮明月,照着镇上的房屋,好像要给人们省点灯火。偶尔一只猫从屋顶上窜过,喵喵的,当自己是守夜的侠客。为啥说屋顶呢,因为我就睡在那里,住客栈便宜的也得三四十文,有不要钱的马棚,但这个天气蚊子多,与其被蚊子咬死,还不如找个清静的地方。所以,太阳还没落山我就踩好了点儿,等天黑了就爬了上来,寻了个稳当的地儿,是既安全又凉快,不用交钱,也不用怕遇到歹人小偷或者野狗之类的。

        躺了一会儿,望着那夜空,自然是没那么容易睡着,这时候要是有个鸡腿就最好了,再弄上点小酒,那感觉甭提有多棒了。唉,可惜,除了蛐蛐儿的叫声,哪还有什么鸡腿。我琢磨着第二天该干什么,以后又该干什么,要回家吗,回去要让我怎么交代啊。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下面有来人的声音,好像是牵着马,接着便有打开院门的声音。我待的地方是个普通民居的院落,这里的房屋有些拥挤,有些房子前后两排是并在一起的,房顶刚好形成了一个凹陷的地方,我就躺在那里,除非有人爬上来才会看到我,所以我根本不担心有人会发现我,更没想去理会他们。

        可是,随着院门打开,来人进到院儿里,我好像听到了点儿奇怪的动静,一种被堵了嘴,嗯嗯呃呃挣扎的声音!

        我好奇地悄悄爬到房顶脊梁上,探头往下看了看,是两个男的各自牵了一匹马,正往院子里的树上绑着缰绳,而其中一匹马的马背上竟然驮着一个大布袋,那声音就是从布袋里发出的!

        “大哥,那药是不是放少了,怎么这么快就醒了!”矮个的男子问那个高个子的。

        “奇怪了!”高个子纳闷地说:“难道是药有问题,先抬进去再说!”

        两人把布袋抬进了屋里,月光下能看的清楚,那袋子里确实装着个人,而且听声音好像是个女的。

        我本来想睡个安稳觉的,这一来任谁都不可能睡着了,两个汉子绑了一个女的,还就在我眼皮底下,这大晚上的,让我怎么睡!

        我这心是砰砰得跳得厉害,根本就静不下来,离开换个地方吧这好奇心又不允许,万一真是个好姑娘被歹人给绑了,这侠义心也过不去,虽然咱不会啥子武功,但绝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千万别笑,如果那布袋里的是个男的,要真是被人绑了来,我也不可能扭头就走,呵呵,虽然自己还是暗自笑了笑,但一想到可能的危险性,终于还是镇静下来,趴在房顶上仔细听了起来。

        这声音的清楚与否和你趴在地上听远处的马蹄声是一个道理,如果你耳朵贴紧地面,那声音就听的清楚,如果你耳朵离开地面,那声音就模糊几乎听不到。我小心地摽着屋脊,让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压到瓦片,又能靠胳膊的支撑探出身去,将耳朵贴在瓦壁上,尽管如此,声音还是比较模糊,大概是两个人先讨论了一番那蒙汗药怎么会失效,然后好像是准备去买酒食,还听到猜拳的声音,不一会儿,屋门又开了,那个高个子走出来对里面说:“你别乱来啊,弄坏了可没法跟老大交代!”

        “哎呀你放心,快去吧,嘿嘿!”矮个子在屋里说。

        等那高个走出院子,关了院门,只听见下面屋门又开关了一声,接着那个被堵了嘴挣扎的声音又强烈起来。此时,我觉得除非是几千年后,要不然正常人怎么可能撒手不管,要是大街上一群人遇到这种事,你头一低溜过去也就罢了,因为你心里会有种潜意识也许还有别人会管,还有能管之人,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我要是不管,这姑娘就废了,我要是不管,以后睡觉做梦估计都会良心难安!

        我抓起身旁的木棍,还记得山里那个老伯给我的一头削尖了的棍子吗,就是它,本打算找到安身之处就不用了,这带上屋顶还没舍得扔!我抓起木棍,也不知是哪来的胆气,沿着屋脊一溜小跑,跃到到当初爬上来的那堵墙头,一个纵身跳到了院里,那一刻,我真的感觉自己是个侠客,那步伐那姿势,换做平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踮着脚来到门前,用木棍的钝头敲了敲门,只听里面那矮个说道:“这么快?真是扫兴!”接着,门开了!

        “你不多!”不等那人说完,我一棍就砸了下去,也许是门口位置不太方便,又或许是他有些功夫底子,我一棍倒是砸到了他的脑门,可他手臂却抬起来挡了一下,幸亏开门这一瞬间他准备不足,要不然恐怕是真打不到他!他捂着头踉跄了两下竟然没有倒下,眼看就要朝我反击,形势已是千钧一发,我呀得一声闷吼,拿木棍的尖头猛得就戳了出去,不偏不倚一下刺进了他的大腿!

        这下果然管用,他痛得一叫,不自觉得两手捂住了腿,上身也躬了下来。我不等他再做反应,用力将木棍一拔,反手从下往上嘭得一棍,正正得敲在了他的脸上,那人一个闷哼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我气喘吁吁地抓着木棍,见他没再起来,便赶紧来到那姑娘身旁,帮她取下口中的布块,解开绳子,拉着她就往院子里跑去。

        这时候最让人害怕的就是那个高个子突然回来,心脏就一直在嗓子眼儿没有下去,月亮也不知是怕了还是倦了,躲在云朵后面不敢露面,院子里黑漆漆的还有两匹马,不知道的还真能被吓一跳!

        刚跑到院门跟前,手还没碰着门边,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门它被人打开了!

        我俩都惊了一跳,赶紧往后闪开,只见开门的人见到我们也吓了一跳,愣了愣接着就拔出刀来,狠狠朝我砍了过来!

        我几乎是有点手足无措,刚才对付那矮个是我有所准备,可这时我本来就担心碰到这人,没想到真碰上了,还拿着把大刀,一时间害怕的念头难以压制,慌乱地连连后退,几乎踉跄摔倒!“慢着!”我强作镇静对那高个大喝一声。

        那人好歹停止了攻击听我说甚!

        “你那兄弟已经被我制住,现在我们两个人”我才寻思让那姑娘也帮我一下,可扭头一看,她竟然自己朝屋里跑了!“我!”我暗骂了一声,心想不好,今晚要交代在这儿了!

        “哈哈,”那人笑道:“你这撮鸟没两下子还敢来救人!”

        估计是我刚才慌乱的躲闪让他看出我根本不会武功,他话音未落举刀又朝我砍了过来,这一刀来的更加凶悍,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躲,只由得下意识的举起木棍去挡,“邦”得一声木棍被砍为两半,掉在了地上!

        我脑海中一瞬间的诧异,因为疼痛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开始我还纳闷我右手握着木棍,就算棍子被砍断,也应该只有一截掉在地上,怎么会手里的也掉了,原来随着身上一痛,便知道是右臂被刀锋划到了,再想后退时,身子一动便已经是剧痛起来!

        那人哪还由得你分说,又是一刀砍将下来,乌云过隙,月光乍泄,映在那刀上,直射眼眶,待要闭目,但觉黑暗中又是一道寒光,“当”得一声一柄短刀挡在我面前,与那歹人的刀锋十字交叉,停在我脸旁不到半寸!

        说时迟那时快,那短刀忽得一举,凉风掠过,耳侧金鸣,月光下寒意乍起,一道弧线,短刀锋芒已收在鞘中!而那高个子歹人竟似定住一般,哐啷一声砍刀掉在地上,整个人也随即倒了下去。

        “哥哥,你怎么样!”那姑娘蹲下身来扶住我,原来刚才是回屋取那矮个子的佩刀去了。我满是惊讶地看着她,忍痛说道:“你这么厉害,还会被绑?!”

        “稍后再与哥哥解释,我们快走!”姑娘扶起我向院外走去,经过那个大汉身旁时,我止住她,对她说:“姑娘稍等,麻烦你看看他身上是否有财物,我,可能用得到!”

        姑娘微微一愣,蹲下身在那歹人身上搜了一下,果然有一个钱袋,于是扶着我又往外走,我回头看了看那两匹马,不舍地说:“这马?”

        “这马要不得,哥哥,”姑娘说:“我们先找个医馆看下刀伤,牵着马太过显眼!”

        没办法我只好跟她来到了街上,找到一家百草堂进去找了郎中。

        进屋后在灯光下我才看到,右臂和右侧胸前都染了一大片,难怪腿脚发软,头也晕晕的。郎中看后算是松了口气,幸亏有那根木棍挡了一下才伤的不深,没有动到筋骨,不然恐怕是凶多吉少。

        上了药被包扎了一番后,我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醒来时天早已大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哥哥,你醒了!”一个好是俊俏的姑娘来到我跟前,手里还端着一碗水。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姑娘在照顾我,我身上一痛,睡意散去,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可能是夜里光线太暗看不清模样,才一时间有点错愕。

        姑娘扶我起身喝了点水,对我说:“哥哥,刚才我去给你买了件衣服,一会换上我们去客栈歇息吧,”接着她低声在我耳边说:“这里我怕不太安全!”

        我心想也是,毕竟是杀了人,要是官府找来又是麻烦。于是便谢过她,想自己换上衣服,可是右边一动就痛的厉害,只左手穿衣吃力的很,她赶忙帮我伸上袖子,连腰带也是她帮着系的,我感激的同时是真有些不好意思。

        “哥哥不必为难,要不是哥哥,我已遭人所害,这点事情不算什么!”她笑了笑,一股清纯善良的气息洋溢在脸上,与昨晚相比又是另一番容颜。

        我们在镇上尽量远离那个宅院的地方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她住在我隔壁,房钱是她给付的,那袋从歹人身上找来的银子她没有动,放在了我床边上。之后送水送饭的都是她替小二做了,第一天我没什么精神,也就坦然接受了。

        第二天中午,我稍微恢复了些,她端了一大碗汤过来,对我说:“哥哥,这是刚炖的乳鸽,对伤口有好处,趁热吃吧!”

        我坐到桌边,看着那热腾腾的肉汤,心里是一阵感动,自从离开家里,已经是好久没吃上这样的东西了,差点眼泪没掉下来!

        吃完饭我们聊了起来,我没好意思告诉她我是没钱住旅店才那样遇到了她,而她的遭遇却让我听得目瞪口呆!

        那是一条黄昏时分的林间小路,格别古堡的堡主上官择川正带着身旁最后的一名丫鬟,疲惫地穿行在那似有似无的路上,不时的还被荆棘划破了衣服。眼看天要黑下来,却还没有走出山林,堡主的心里越发着急起来,“颖儿,”堡主对后面的女孩说:“看样子天黑之前够呛能走出去了,我们得找个地方歇息天亮再走,不然容易迷路。”

        “谨听主人吩咐!”女孩恭敬地回答着,心里却始终有个疑问,为什么堡主会带她逃到这里,她只是堡中看管花园的一名奴婢,没有理由逃亡的路上要单单带上她啊,唐颖虽百思不解,但堡主的为人她深信不疑,何况她从小便在堡内学习武艺,堡主有难她理当跟随保护。

        说起来这唐颖虽然是个丫鬟,但在堡里却过得非常舒心,并非堡主对她特别照顾,而是对每一个下人都很随和,让大家感觉这古堡就是自己的家。尽管都签了卖身契,可在堡里生活每个人各司其职,很少有什么矛盾纠葛,这也多亏了堡主那种一视同仁的胸襟气度,上行下效才使得堡中一片祥和。可是,即便这样,这座西夏东南边陲的古堡还是逃不过天降的厄运,一夜之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高手,将堡内家丁屠戮殆尽,只剩下上官堡主和唐颖两个人侥幸从地道逃了出来,一直往东边大宋境内逃去,听堡主的意思那伙贼人应该是“玉阎王”的手下,如果继续待在西夏,根本就逃不过他们的追杀!

        两个人在林里又走了一会儿,找到了一块歇息的地方,从昨晚到现在一路过来,紧张的心情终于算是缓和了些。

        堡主坐在树下,拿出水袋喝了口水,对唐颖说:“不出意外的话,出了这座山就是大宋的地界了,到时我们再找匹马直奔开封。”

        “主人为何不到陇西郡去找慕容太守,这么大的事他应该不会不管!”唐颖说。

        堡主摇了摇头,说:“玉阎王在西夏国内的势力极大,要做这种事他们肯定早已做了打点,那慕容漠藏虽然常来堡中做客,但私下里是谁都不愿得罪,早就收了不知多少贿赂,你去找他他巴不得把你拱手相送,好讨得那贼人欢喜!”

        “那兴庆府李伯伯那里?”唐颖说。

        “唉,”堡主叹了口气,说:“这件事说来话长,李老虽贵为皇亲,可年事已高,我怎忍心再给他添麻烦,就算去了躲得了一时,也早晚会被他们找到,那玉阎王在西夏没有不敢做的事,我不想再有所牵连。”

        “开封那边那些人会找来吗?”唐颖问。

        “至少比西夏安全些,”堡主说:“那里有我早年的一个兄弟,姓周,左手腕上有一颗痣,年轻的时候颇有志向,外号小志周郎。当年我曾资助他做石材生意,咱们堡里许多石料还曾经让他运送过。”堡主说着转而看了看唐颖:“颖儿,真的很抱歉,让你也跟着受苦!”

        唐颖看了看堡主,感觉他似乎有些哽咽,赶忙回答说:“主人哪里话,要不是主人舍命相救,颖儿哪里能逃的出来!”

        “早就知道就该提前让你回家,也不用遭这份罪!”堡主后悔道:“如今他们肯定认得你相貌,你若回去,一旦他们找到你,怕是会祸及家人。”

        “主人,为何那些贼人连我们这些奴婢也不放过,要如此狠毒呢?”唐颖早就想问,只是路上太过紧张,没有机会开口。

        堡主听了长叹一口,眉头锁处,待要说什么,忽然神情一凛,对前旁大喝一声:“什么人!”

        唐颖定睛看去,只听一声冷笑从不远处树后传来,一个黑影转身出现,手中一柄青锋剑寒光刺骨,于昏暗林荫间格外煞气!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又闪出三人,前后堵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三人一个手持长刀,一个腰别短刀,还有一个双手交叉在胸前,腋下却握着一对三尖叉,刺尖如针锋麦芒,锐利异常。

        那黑衣剑客上前一步,冷声说道:“堡主何不继续说下去,让我们兄弟也弄个明白!”

        上官择川起身冷哼一声说:“难道,那个妖妇还没有告诉你们?!”

        剑客道:“我不知道什么妖妇,咱们只认得老大,认得金银,至于为何要放走你们,兄弟们倒是挺好奇,不如堡主痛快说了,也免得稍后没了机会!”

        “颖儿,”堡主低声对唐颖说:“我来对付这个剑客和双叉,剩下两个交给你!”

        堡主接着又对剑客说:“那好,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过来,我只说给你听!”

        剑客心里一怔,明知可能是计,但还是抵不住好奇,向前走了几步。猛然间,堡主腾身而起,径直向剑客跃去,半空中右手从腰间一抽,一条银光如出水蛟龙“嗖”得一声飞了出去!

        剑客虽心有准备,但还是没有想到对方身法竟如此之快,那突然出现的银光更是怪异,非坚非直却又速度极快,这个距离普通人已经来不及反应,剑客无奈中向后一仰,右手抬起剑身只得防守,再晚一步那银光定是直取咽喉。“当当当”连续几声脆响,剑客但觉脸上一痛,这才看清,是一条镔铁打造的雕龙九节鞭,两圈缠绕在剑上,龙头还未停歇,嗖得一下划过脸颊,硬生生在脸上开了一条血口!

        剑客惊得一身冷汗,要是反应不及,恐怕划到的就不是脸颊,待要挥剑又觉剑身被死死锁住,动弹不得!

        堡主趁势向外一拉,那剑客不愿弃剑,整个身体被拉将过来,堡主飞起一脚直取剑客胸口!

        眼看那一脚势大力沉,剑客已避无可避,忽然旁隙间闪过一道寒光,堡主猛地一惊,猝然收势,侧身去躲,但脚力已出难以卸力,“嘭”得一声踢在剑客身上,而寒光一击落空还不肯罢休,回转过头再次袭来!

        这次堡主看得清楚,是那双叉客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近前,看剑客被袭,来了一手围魏救赵,一击不中反手又是一击!

        而剑客亏得同伴偷袭,让堡主脚力卸了大半,这才捡回一条命,左手捂着胸口,右手将剑一抖,见龙鞭松脱,顺势抽剑回身就是一削!

        堡主这下两面受敌,但仍不慌乱,再次躲过那尖叉,见鞭子松下,即刻收势蹲身,又猛得弹跃而起,带着银鞭来了一式腾身回旋,这一招如那飞龙在天,三百六十度面面打击,不但躲过了剑锋,还逼得剑客双叉两人连连后退,让出了空当!

        再看唐颖那边,长刀和短刀果然只是二流,与女孩手中的短刀暂时不分上下。堡主心下一松,专心应战,与剑客双叉三人战作一团,剑光刺影鞭回龙转,斗得乱叶四起,星月难分!

        眼看双方僵持不下,而姑娘那边竟似要占上风,剑客心中甚是着急,这一急被堡主看出破绽运鞭攻来,剑客落步未稳,脚尖一点慌忙朝后撤去。堡主哪肯放过,趁势紧逼,剑客再要格挡又要陷入先前那种窘境,随即转身一个跨步,挑起剑尖朝女孩刺了过去!

        如此一来,唐颖根本无法抵挡,这剑客功力绝对在刀客之上,堡主心下一急,奋起直追!眼看剑客已在银鞭攻击范围之内,堡主待要甩鞭,突然,感觉有点不对,还未等反应,那剑客竟然一个回马,长剑在手中一翻,倒转过来,反手背向刺了出去!

        “主人!”唐颖惊叫一声,然为时已晚,堡主半躬身躯,那滴血的左手中正握着没入腹中的剑身!

        剑客脸上一道邪笑,心说其实故意卖个破绽给你,想不到这么容易中计。然而,他却笑得太早,眼见那堡主身已中剑,却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寸寸将剑身再次没入腹中,一分分朝他靠近过来!

        月亮已经升起在半空,月下却依旧黑暗无边,堡主心知自己命不能久,但不甘心就这样撒手而去,为自己往昔的过失,为方才刹那的失误,他悔恨不已,鼓起最后的力量,一道银光甩了出去,手中的龙鞭死死缠住了剑客的脖颈!

        生死间,剑客终于放弃了手中的长剑,双手紧紧抓住银鞭,怕对方抽鞭断颈!可是,那堡主怎还由得他活,奋力向外一抽,鞭子虽然没有抽出,还抓在剑客手里,然而,那缠在脖颈上的一圈鞭尾,却猛地一收,那剑客生生被勒死在身前!

        堡主顶着半口真气跪倒在地上,眼见女孩身法已乱被刀客缠住,自己已无能为力。这时候,身后又响起破风声,堡主不作回头也知道是那双叉又跟了过来,可是,自己的武器已被那剑客死死抓在手里缠在颈上,长剑入腹,他哪来的力量再抽鞭去挡!

        由于半跪在地上,右手撑住地面,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刺破了手掌,不经意看去,原来是一根荆棘条,长长的延伸到丛中,不知是根在何处。此时意识已渐渐微弱,昏昏然心中忽生一念:“若是苍天有眼,让我抽得出这根荆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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