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干一杯吧朋友
12月31日这天下午，天气显得有些阴沉。
沈老师还不忘贴心提醒，说今天可能会下雪，让大家去演播厅时不要忘记带伞。
顾梓的伞放在寝室了，想着今天就算下雪了，两个女生撑一把伞也行，就让申笙拿了伞，她提了个袋子。
申笙和顾梓走在班级队伍靠前的位置，走去演播厅的路上，申笙好奇翻了翻顾梓提着的袋子，里面究竟装了什么，才让袋子股成这样。
一看才发现不得了：薯片、棒棒糖、牛奶、饼干、牛肉干……满满一袋零食，甚至连垃圾袋也都准备了。
“厉害吧，今天中午去小卖部买的，你都不知道今天大家抢得有多疯，我差点就抢不到薯片了。”
其实，只要申笙留心观察就会发现，身边很多同学多多少少都带了些零食。
只是她满脑子都想着林淮舟的事儿，因此才没想到这些。
可能是考虑到这是高三在高考前参加的最后一次大型娱乐活动，因此把高三安排在了最中间的位置，文科五个班排在前排，理科十个班在后排。
可以说文科重点一班占据了最佳观看点，班上哪个人不满足？大概只有申笙还在遗憾离理科一班的距离远了点。
……
当室内的灯逐渐熄灭，只留下舞台闪耀一方时，整个演播厅彻底安静下来。
顾梓早就跟申笙八卦过这次活动的主持人，据说还是颜值很高的一对青梅竹马。
申笙本没放在心上，可当主持人上台之后，才知道学校里流传的事情也不一定全是假的。
女孩画着精致的舞台妆容，身着白裙，优雅恬静，男孩一身黑色西装，大气挺俊。
此刻他们无疑是耀眼的。
申笙突然想起来了上次元旦文艺汇演林淮舟身旁站着的那个女孩。
他们并肩站在舞台上时，也是所有视线的聚焦点，可那时，申笙的眼里却只装得下一个人。
只偶尔有几个校领导要求的比较正经的节目以外，其余都很和年轻人的胃口：
令人发笑的话本剧，让正在吃饼干的顾梓差点把肺呛出来；还有学妹的舞蹈编排，让现场的男生沸腾起哄；当然最多的还是唱歌，从周杰伦唱到陈奕迅再到林俊杰，几乎首首都是全场大合唱。
陈果也悄悄跟人换了位子，坐到顾梓旁边的位子上。
这俩人首首歌都跟着一起唱，唱到起兴时，手里的零食也通通丢进申笙怀里。
节目一个一个登场又谢幕，越靠后，申笙就越思绪纷乱，只能拆了根棒棒糖塞嘴里冷静一下。
直到人声鼎沸时，听见——
“下面有请高三一班的林淮舟、程牧阳、许毅、方同、李自成为我们带来乐队组曲，掌声欢迎——”
舞台下方早就欢呼声一片，甚至有胆大的女生直接喊出了舞台上的人的名字。
而申笙眼里只剩下舞台，寻觅着舞台上的他。
灯光熄灭，短暂陷入黑暗后，周围彻底安静下来，直到光从主唱程牧阳身上倾泻，他左手扶在麦克风支架上，右手握着话筒，低沉的嗓音清晰地传进每位听众的耳朵里，
“会不会有一天
时间真的能倒退
退回你的我的
回不去的悠悠的岁月
……
和你再干一杯”
随着“杯”字声音落下，舞台一角突然响起了架子鼓的声音，在这一刻舞台彻底亮起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申笙终于看清了那张熟悉的俊颜。
林淮舟，无论走在哪里都会发光的林淮舟。
室内开了空调，他穿得并不厚重，黑色外套干净利落，与那顶熟悉的黑色鸭舌帽一起，神秘中又有无限少年气。
他自如地敲打着每一个鼓点，大幅度却又干净的动作，流畅地挥臂，时而抬头与吉他手相视一笑。
少年看向台下时，目光平稳，嘴角带笑，有那么一瞬间，申笙甚至觉得他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在的位置，却又很快转移。
顿时，心里的鼓点也被台上的人敲中了。
《干杯》的第一个小高潮刚结束，大家还意犹未尽时，节奏一转，变成了五月天另一首歌。
不得不说，程牧阳真得很会唱歌，《干杯》和《笑忘歌》里的洒脱都通过舞台上的少年传递出来。
连一向在程牧阳面前保持傲娇的陈果，此刻看着舞台上熠熠闪光的他，眼里也只剩欢喜和暗暗流动着的青□□慕。
“伤心的都忘记了
只记得这首笑忘歌……”
台下有不少同学唱着唱着便红了眼睛，于是大家笑着、哽咽着，一起高歌独属于他们自己的青春。
就在大家以为要结束的时候，程牧阳突然拔下了话筒，低沉的喘息声透过话筒绵延：
“刚刚连唱了两首歌，还真有点累，当然这只是玩笑话。所以，我真正想说的是——你们开心吗？”
“开心——”
“还想不想更开心一点？”
“想啊！——”
台下是经久不息的呐喊，台上五个男生忽然纷纷放下乐器，站成一排，手里拿着话筒，当熟悉的前奏响彻在演播厅时，场内的欢呼声又一次失去控制，甚至有不少同学站起来一起合唱。
文艺汇演至此迎来了高潮。
当林淮舟唱出那句“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拥有”，申笙的眼泪再也兜不住了。
趁着周围光线偏暗，趁着大家在放肆歌唱，申笙任由眼泪汹涌而出，漫进嘴边，滑入衣领。
微苦，微涩，微凉。
她就这样放纵自己短暂哭泣。
等所有节目结束，场内灯光重新亮起时，申笙、陈果、顾梓三人默默看着，三对核桃眼，又不约而同笑出声来。
陈果还大声吐槽：“笙笙，你怎么哭成了这样，鼻子都红了，好搞笑啊。”
“还不是因为合唱太感动了，况且你们俩也没比我好到哪去。”
“感动”真是一个神奇的词。
它概括了此刻每个人的心情，却也悄悄藏着些许某些人未曾言说的关于青春的秘密。
许多年后，申笙依旧能清晰地回忆起这一天。
记得顾梓的一袋零食变成了一袋垃圾，
记得大家合唱时从兴奋欢呼到感动落泪，
记得舞台上那个闪闪发光的少年，
记得结束后走出演播厅时看见的外面下着的纷纷扬扬的雪和许多奔跑着的、说着笑着的身影。
在2012年的最后一天，申笙贪心地许了一个愿望，她在日记本中写下：
希望未来有一天，林淮舟能只为我一个人唱一首歌。
……
最后的狂欢过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每天反复背诵，反复刷题，申笙难得听到了好消息。
林淮舟获得了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一等奖，再加上高二获得的化学二等奖，他已经获取了南华科技大学的保送名额，这也是他梦想的学校。
申笙永远会被少年身上的惊喜所惊艳。
南华，是多少学子向往的城市，和林淮舟一个学校是不可能的了，但她却把目标也定在了南华。
南华大学的历史专业非常出色，而且南华大学离南华科技很近。
让所有人都感到不解和震惊的是，林淮舟放弃了保送机会，他仍然选择参加高考。
校方和家长经过多次沟通后，还是选择尊重学生自己的意见。
申笙虽然感到意外，但她并不担心。
她所喜欢的人有足够的实力和底气再次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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