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摸摸
下午之后，周晏带着许哲回了酒店，因为节目快开拍，许哲也准备回家一趟。
周晏刚要脱衣服洗澡，刘慕打了电话过来：“你能不能注意一点，我怎么老是看见你和许哲待一块？”
“放心，我有数。”
“行，行，我多嘴了行了吧。对了，许哲是不是出去了，我刚在酒店门口好像看见他了。”
刘慕回想起刚刚在酒店楼下看见的那个人，虽然看不见脸，但毕竟见过那么多次了，身形还是记得的。
“嗯，他说要回家一趟……对了，你知不知道他家的情况？”
“你俩都快好的穿一条裤子了，你不知道？”
“废话，我要知道还问你？”
“得，又是我多嘴了，我只知道他有个叔叔，但他这个叔叔不养他，好像还虐待来着，之后就被人接走了，现在应该算他养父了。这养父我也只知道姓林，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时，周晏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许哲的童年经历波折，这是他没想到的。
这口恶气，他迟早有一天会讨回来
“……行吧，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挂吧，挂吧。”
周晏躺在沙发上，仔细回想着自己遇到许哲后发生的一切，他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像以前认识许哲一样，从看到名片上的那两个字开始，这种感觉就一直存在，到现在为止，好像越来越强烈了。
可他始终想不起来，找不回那段记忆，更奇怪的是许哲和自己梦中的那个人长的一模一样，这些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等着他去发现。
许哲下楼后就叫了一辆车，司机照常开着车，也不多问，也不多看，一路安静地把许哲送到了小区。
刚进小区时，就有一辆救护车出来，司机将车子往一旁挪了挪，以免挡着道。许哲看了一眼救护车，虽然和里面的人不认识，但希望车里的人能没事。
这个世上，健康是最重要的。
许哲没有告诉林以安自己回来了，为的就是给他一个惊喜。
可敲了很多次，都没有人开门。林以安平常不喜欢出门，只喜欢在没人的时候逛逛小区，从不出去，所以许哲也就没带家里的钥匙，可敲半天门都不开，许哲不由得怀疑是出了什么事。
刚要离开，邻居的门就开了，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平时两家人的关系很好，老太太的孩子都在外地，林以安也经常照顾她，平时做了些菜，都会送去一些，老太太也把林以安当做自己的孩子看。
林以安出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晕倒在了门口，还是老太太出来晨练的时候发现的。
“小许啊，我刚要打电话给你呢，你爸爸被救护车拉走，快去吧。”
许哲的心就像顿住了一般，在原地愣了很久，艰难地开口说了声谢谢，赶忙打车去了医院。
对待外人，许哲和林以安一直都是以养父子相称，但两人很少和小区里的外人交流，除了同一层楼的邻居。
到了医院后，林以安还在检查，许哲只能在外面焦急的等着。
这种心情，他真的一刻也不想体会，他真的不希望林以安出什么事，因为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许哲从小就很乖，很小的时候，自己睡在摇篮里，不哭也不闹，很让人放心。
三岁那年，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在那一辆被撞到变形的小小的轿车里，鲜血流了一片，那时候，他不知道他们怎么了，可旁边人的反应告诉他，他的爸爸妈妈或许再也回不来了，他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
许哲呆呆地站在街边的，现场撞击声音很大，那时候虽然很小，但他现在都还记得那轰鸣如雷的撞击声，周围人的叹息声，还有救护车和警车交混的鸣笛声。
许哲看着满脸鲜血的父母，让他对血产生了恐惧，看见血就会晕。
那一幕，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也不能忘记。
现场的吵闹声盖住了小许哲的哭喊声，没人理他，没人关心他，他只记得，自己醒来时，就已经在他叔叔许建伟身边了。
医院的空调很凉快，甚至可以说是刺骨的凉，许哲才发现自己正在冒着冷汗，头发湿了一片，短袖也湿透了。手也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眼睛止不住的流着泪。
现在的他很害怕，很恐惧，他很想周晏能来陪他度过这难熬的一段，可他必须坚强起来。
检查结束，医生出来了。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是这样，病人的胃不太好，我们现在初步诊断是有肿瘤，而且肿瘤是恶性的几率特别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等确诊了之后，我们在进行下一步的诊断。”
许哲的心凉了半截，哽咽道：“好，谢谢医生。”
“不用谢。”
林以安转到病房后，许哲就一直陪着，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林以安，很是虚弱，眉头紧锁，心里满是愧疚，他恨自己，这么多年，他竟然一直没有发现林以安的胃不好，一直以来，都是林以安照顾着自己，但忘了年纪渐长的林以安，也需要照顾。
许哲愧疚地低着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眼角已经红肿，声音也很虚弱只能拼尽全力吐出几个字：“对不起……老师……”
对不起……爸爸……
夜晚降临，许哲还没有回来，周晏有些着急了，盯着早已发出去的短信发呆，许哲没有回，本打算在发一条，房间门开了。
许哲眼神有些躲避，他没想到这么晚了周晏还待在自己的房间，自己刚刚才哭过，两只眼睛都红肿着，还没完全消肿，许哲自然不敢看他。
“你终于回来了，我给你发了好几条信息你都不回。”
许哲低着头，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声音很轻，“对不起，太忙了，没看到。”
“我不是要你道歉的，我是关心你。”
“嗯，我想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虽然声音很轻，可周晏还是听出了许哲声音的沙哑，就好像哭过一般，可许哲不抬头，他看不见许哲的脸。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周晏担心的问着，握着许哲冰冷的手，心里不由得一颤。
“怎么这样凉？你说话啊？”
周晏快急死了，他从没看见过许哲这样伤心过。
下一秒，周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哲抱住了。
他清楚的闻到许哲身上浓郁的消毒水味，而且全身都冰冷，周晏更害怕了。
“让我抱会。”许哲干涩沙哑的声音传到周晏耳中，刺激着他的神经，就像拿着一把断刃，慢慢划着他的心脏，一刀一刀，直戳命门。
周晏赶忙环住了许哲的腰，将他整个人都紧紧地抱在怀里，希望能将自己身上的温度都传到许哲身上。
“我好冷……”许哲声音哽咽了起来，周晏感觉到许哲的身体在颤抖。
周晏赶忙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将人带到了床上，自己脱了衣服，抱着许哲盖上了被子，声音很温柔，“好了，不冷了，不冷了。”
“再抱紧点……”许哲死死的抱着周晏的腰，双腿紧紧地缠上了周晏的大腿，像是很怕失去眼前的这个人。
许哲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似乎是头脑发热，本来刚刚是想让周晏离开的。
“好，好。”周晏紧了紧自己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摸着许哲的后背，尽力的安抚眼前的这个小可怜。
“呃……乖，别乱动……”
许哲的膝盖不经意地碰到了周晏的某个地方，让他很是难受。
夏天的温差虽然很大，可还是有些闷热的，晚上不开空调根本没法睡着，可空调开是开了，可周晏直接调到了27度，许哲身上的温度是在慢慢回来，可周晏就要受不了了。
周晏被闷的满头都是汗，某个地方更是胀痛无比，周晏虽然已经“警告”过许哲不能这样做，可现在的许哲毕竟脑子不太清醒，即便听得见周晏在说什么，可听不懂才是最要命的。
“……嘶，别乱动啊……”
许哲根本不回答，因为他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周晏在说什么。
周晏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眼角已经流出了泪，眉头也紧锁着，他伸出了轻轻擦拭着许哲脸上残留的泪水，柔软的指腹划过许哲蹙着的眉头，低声说着：“还是第一见你哭，到底发生了什么，醒了之后能不能告诉我……”
直到半夜，许哲的情况才算好些，至少已经不攥着周晏不让他走了。
周晏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看到许哲头上有些汗了，才敢把空调关了，之后才急忙慌的回了自己房间。
他实在快受不了了，又害怕吵到许哲，否则他怎么可能肯回去。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周晏又回到许哲房间，他还是不放心许哲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看完许哲的情况后，自己睡在了沙发上。
第二天天亮，许哲先醒了，他常年都是那个时间点醒，所以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许哲看了眼周围，倒是没什么异样，但是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昨晚是怎么睡下的，但有些隐约的画面，自己和周晏睡在同一张床上，周晏紧紧地抱着他，推都推不开，他一直以为是梦见了周晏。
听到动静后，周晏也醒了。
他原本是个睡觉很熟的人，这次是真被许哲吓到了，一刻也不敢松懈，中间有一点风吹草动，周晏都醒了过来，这个晚上，他几乎没怎么睡。
两人面面相觑，许哲突然明白那好像不是梦，脸一下就红了，脑子也瞬间清醒。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周晏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
“没事了。”许哲想了想又道：“昨晚谢谢你。”
周晏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走到许哲跟前，温声道：“谢什么。”伸手摸了摸许哲的额头，“还好，不算热，我都怕把你捂发烧了。”
“以后可不能这么晚回来了，就算要晚回，也要和我说一声，我去接你，知道吗？”
“嗯。”许哲转头看向周晏，眼神中又丝歉意：“昨晚你……是不是很难受？”
周晏笑了笑，抬手又摸了摸许哲的头发，慢慢坐到许哲身边，故意放低了声音，：“非常难受，怎么补偿？”
许哲似乎恢复了点力气，用手撑了一下调整了坐姿，语气平淡的说道：“这里，楼上，训练室你选一个。”
周晏这一刻愣的瞪大了眼睛，直直勾着许哲的嘴唇：“训……还是楼上吧。”他伸出手指堵住了许哲的嘴，语气温和：“等你完全好了我们再做。”
许哲被捂住了嘴，不能说话也不能拒绝，只能乖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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