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还是要谢谢你
欧阳修这会子算是出了名…有人专门引荐他的文章与诗词给官家看…官家觉得年纪相仿…写出来的一些东西还真的让自己深有感触…写到自己心坎里…特别是那些个艳词，赵祯还真的挺喜欢的…特意想来大娘娘这里给她看一看…听说这个欧阳修是在国子监求学…哪日可以去一探究竟…只是刚才大娘娘的态度让他有些尴尬。他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官家…年关将近…事多了起来…官家既然回来了…便有好些事要忙…”刘娥徐徐教导…接着说“腊月…辛未日…加恩百官。”
“是…儿记得了…”赵祯忙坐了回去。
“百官、宗室受赂冒为亲属奏官者，毋赦。”刘娥想了想又说。
“是，儿谨记…”赵祯点了点头。
“是岁，南郊肆赦，中外以为丁谓将复还。殿中侍御史临河陈炎上疏曰‘丁谓因缘憸佞，窃据公台，今禋柴展礼，必潜输琛货，私结要权，假息要荒，冀移善地。李德裕止因朋党，不获生还；卢多逊曲事主籓，卒无牵复；请更不原赦。’吾已然之。”刘娥把最近一些重要的事跟赵祯又细细的说了，特别是丁谓…之后她又想了想，旁的也有一些要跟赵祯说一声“左正言孔道辅为左司谏、龙图阁待制。时道辅使辽犹未还，辽宴使者，优人以文宣王为戏，道辅艴然径出。主客者邀道辅还坐，道辅正色曰’中国与北朝通好，以礼文相接，今俳优之徒侮慢先圣而不之禁，北朝之过也。‘”
“儿受教了…”赵祯想亲政…只是亲政之后有多忙多累…他现在就有感触…刘娥也不愿还政于他…朝中上下特别是御使那一块已经蠢蠢欲动…刘娥也准备过了年之后找个机会打压一番，她并不是不想还政…现在还不是时候…赵祯有些贪玩…她还需要再扶持一段时间…刘娥心里是这样想的…只是…谁能理解她呢…她有时忙的腰酸背痛…也是上了年纪的老妪…何苦再这样下去…只是一想到先帝临终托孤…又觉得…心里苦…赵祯以后若是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会原谅她吗？会怎么对她娘家的人…会怎么对待自己…或者自己身后之事…想到这…刘娥叹了口气…都说她是女中尧舜…她未给先帝留下一子一女的…有何用…没有子女的尧舜有何用！
“母亲…缘何叹气…”赵祯走过去坐在刘娥身边的地上，拉着她的手，脸靠在她的腿旁。
“我儿小时候就喜欢这样在母亲身边…”刘娥见赵祯还是跟自己亲近…嘴角又有了笑意…最少这些年自己没有白养活他…教育他…这是先帝交给她的任务…她对先帝的情意苍天可鉴…自然不会辜负了他…所以…现今她还是要疼爱这个不是儿子却又是儿子的人。
“我儿都成年了…还这样撒娇…”刘娥说话的语气是疼爱的，现今又母慈子孝起来…母慈子孝…顾名思义…母慈之后子才孝…养恩要大于生恩的吧…刘娥如是想…也不知道她活着的时候赵祯会不会知道这事…也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这事…会如何对待自己…对待那个人…
“母亲…您对儿一直都是严厉。”赵祯嗔怪，想了想晏殊又说“王相公就挺好，儿准备跟他…做他学生。”
“你先生去了应天府…只是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且还是你爹爹给你选的…这样吧…你先跟着旁的先生学些…等差不多就叫他回来吧。”刘娥还是松了口了，赵祯听着心里高兴，面上却不愿意。
“儿才不要，留他在应天府，不要回来了！”赵祯一脸生气。
刘娥先是大笑了一会，又接着说道“不会是因为晏大姑娘吧？”
“没有…不是…”赵祯忙着否认，一股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那姑娘现在竟害得官家跟自己的先生离心了吗？还说不是妖精！”刘娥没得嘴上说着又厌恶了几分。
“母亲…婉儿什么都没做…她也没有…她…不是妖精…”赵祯简直都无法解释…
“好了，不再说她。你回去吧…”刘娥心里跟明镜似的。
赵祯回去之后心里狂喜，这样一来…等先生明年考核之时就可以叫他留在东京城了…然后他就…赵祯想着…脸上露出了笑容。
“官家，那个阿才刚才来说…因为没有跟大娘娘说您纳了新娘子的事情，大娘娘已经怀疑他了。”六喜上前小声说。
“怎么回事？”赵祯转脸看着六喜。
“本都以为大娘娘那会从各个方面得到消息，谁知不巧还真没人跟她说，就…就成现在这样了。”六喜说着也是无奈的很。
“以后注意吧。”赵祯摆了摆手…
想起那日先生跟自己说的话…赵祯有些兴奋…先生还是疼他的。
“官家，今晚去哪歇？”七喜进来问。
“去茹儿那。”赵祯想都没想。
“今是十五了…”七喜提醒。
“十五怎么了？”赵祯一脸懵。
“初一十五…”七喜说一半又停了，提醒提醒就够了，都说完就找打的。
“去李娘子那。”赵祯换了…
“是…”七喜也不多说，官家做决定的事，他也不是能置喙的人，提醒到了就行，反正现今…官家不愿去皇后那，谁也没有办法…
“这样算来…还有十四五日便是元日了。”赵祯也刚明白过来…本还以为早呢…谁知道都腊月十五了…“那我那日腊八粥没喝啊？”
“回官家…回来路上…您没喝。”七喜忙说。
“还真的不早了…”赵祯皱眉头，起身去了李念兮那里。
李念兮本都休息了，没想到赵祯来了，这还是她回宫之后赵祯第一次来她的阁子找她，赵祯来时脸色也不算太好，李念兮小心伺候着。
“官家…晚膳吃饱了吗？”李念兮给赵祯端来了燕窝粥。
“你吃吧…吾不饿。”赵祯看了眼碗里的那个粥，一点兴趣都没有。
“官家怎么今日来了。”李念兮以为他会去皇后那里，全了初一十五的规矩，谁知官家也有这样任性的时候。
“不欢迎？那吾走了。”赵祯起身欲走…李念兮忙拉住他。
“臣妾只是玩笑话，官家日日来这臣妾都愿意…更高兴。”李念兮拉着赵祯的手，一看迷妹样。
是夜，赵祯又疯了一把，完事前期盼不已，完事后又后悔不已，本想歇几日去茹儿那里的，怎的来了这有些把持不住。
李念兮这几日可是寻来了不少春宫图…也学了不少新的姿势跟花样，赵祯对此还是满意的…她脸面也算秀丽…身材高挑…跟茹儿比起来却实比茹儿那肉肉短短的小身材要好太多…原来环肥燕瘦的，还是都有优点。
赵祯躺在床上有些累了，越累就越睡不着，他一手枕于脑后，想着自己竟把身体的伴侣跟精神上的分得清清楚楚，身体上的谁大都可以…他不挑，宫里的娘子已经够多，心里的娘子也多，但都是贪恋样貌跟身材…而精神上的，赵祯心里承认的…只有婉儿…只有她…婉儿若是真的能做个外室娘子…自己真的是烧了高香…自己真的就开始盼望先生答应自己的能赶紧做到才是。
李念兮今晚有些生猛…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赵祯走后没多久皇后娘娘就来了李念兮这里。
“你就是新来的？！”郭氏坐在椅子上，看着底下那个人，本该是自己的十五…好不容易盼到的十五，叫她截胡，自己怎能不生气，再说了…官家已经几个月都没去她那里了，眼见着要过年了…要是还不能和好，明年的日子似乎就更难一些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是新来的。”李念兮早也有一些心理准备，起码不能被她吓倒。
“入宫这样久，怎的都没去过吾那里请安？！”郭莲信瞪着她说。
“回皇后娘娘，臣妾去了北京城…也就刚回来…昨日又伺候了官家…臣妾是准备今日去娘娘那里请安的。”李念兮故意炫耀。
“昨日你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让官家来了你这！”郭莲信简直要被气死了，本来她还没想好一会怎么训她，这个李娘子还真的会送话到她嘴边。
“臣妾不敢…皇后娘娘恕罪！”李念兮一股子傲气的回答。
“愚蠢至极！”郭莲信心里不爽，站起来走了过来，走两步过去给念兮一个大大的嘴巴。
“娘娘息怒…”李念兮心里早把她骂了郭莲信骂了千百遍，可是脸上却还要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
“真是个狐媚子！”郭莲信本就是来找事的，这会子她心里那个恶气正好可以出出来了。
“皇后娘娘。”李念兮捂着脸，一副委屈的样子。
“你这样给谁看，一脸贱！”郭莲信破口大骂起来。李念兮不说话，官家原先就跟她说过，有宠爱就会有嫉妒，她一定要咬牙切齿的坚持下去才是。
郭莲信在她那里骂爽了才回自己的阁子，郭莲信走后，有人传话…大娘娘要见她…自己这今日简直要把所有的都赶一起来了，先是皇后…这又是大娘娘。
去了大娘娘那里，李念兮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也算是老身的媳妇儿，起来吧。”刘娥看了看地上的人，确实是以前见过的。
“谢大娘娘。”李念兮忙低头站了起来。
“官家还真是念旧，上次来没有纳为娘子，这次怎么成娘子了呢？”刘娥充满了好奇，她知道郭莲信刚去闹事打过她，自己这无非就是看看热闹。
“回大娘娘的话…臣妾也不知道。”李念兮低头慢慢回答。
“也有几分样貌，不过皇后教训你你就要受着……不能反抗！”夜里夜深人静时，李念兮也会想自己这样对吗？！
“臣妾谨记大娘娘教诲。”李念兮忙回答。
“你跟婉儿还有联系吗？”刘娥突然问。
李念兮忙抬起头看着刘娥说“回大娘娘的话，没有啊…念兮来这里时…婉儿就在家里关了起来。”李念兮心里不知道该咋恁说怎么办。
“这样…”大娘娘心里在转着。
“婉儿这次去，也没去过书院，一直被晏知州关在家。”李念兮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这样啊…”大娘娘点点头，疑问的看着她“你给官家使了什么药，官家这总是去你那，旁的娘子那…回来之后都没大去过。”
“回大娘娘的话，臣妾不敢…臣妾也没有…”李念兮吓得趴在地上，自己可不就被这两个娘娘烦死了，她也是很无奈，赵祯一早就提醒过自己，这也算是共患难了吧…
“下去吧！”刘娥见着人，就够了，不想同她废话。
李念兮回了自己的阁子，心里真是五味陈杂…她拿着一些新的东西就去了苗心茹那里，自己需要能说话的帮手，苗心茹在官家心里分量比皇后足，自然是可以结盟的对象。
“李娘子，我们家娘子不在…”一个门口的粗使丫鬟如是说。
“苗娘子去哪了？”李念兮问。
“去官家那了…”粗使丫鬟也没有城府，问啥说啥。
李念兮本还想着跟她套套近乎…又泡汤了。
赵祯一早就带着茹儿去了城郊，他去看婉儿的母亲了…还有那个孟氏…自己给她们烧些纸钱，今年晏家都不在这…估计她们的年是没人来看了…婉儿也不说在那过的好不好…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若是再见，就如先生所说，不要再放她走了就是…
“李大娘子…生前吾也是见过您的，婉儿还真遗传了您的美貌…只是她似乎更让人看着着迷一些，您跟先生把她教育的真好…真的真好。”赵祯蹲在一旁跟李氏的墓碑说话。
冬日凋零，李氏跟孟氏的墓地周围却种下了不少常青树，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在这里，赵祯去孟氏那边…他一个人都没有留，跟孟氏的墓碑说“不知道是不是张茂则干的…我也只是怀疑，只是还是要谢谢你…最少你救了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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