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往事如烟
这人知道的有点多？
赵寒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过奖了，毛四龙，以后就让他在净合寨教书吧。这么斯文的人，沾了血腥再去捏书，多可惜。”
毛四龙一脸懵逼，他的打算和赵寒的安排有出入。
刘不渝一笑，赞同赵寒的决定。
“你那几个手下的孩子，总不能一直做土匪，他们得学习知识。”
毛四龙看了看赵寒和刘不渝，感觉到了什么，点点头同意了。
孙显文笑了笑，也没反对。
赵寒试探性询问。
“要不，你跟我回城里？”
“不了，大人，小人已经落草为寇，无法回头。”
“你没有吧，一直关在牢里，算是被迫的。”
孙显文神情伤感。
“说出去谁信呢？”
赵寒一怔，这还真不好说，进了土匪窝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只怕普通百姓不会相信。
算了，这人他没亲自相处审问过，还是不要带入杏花县城里去。
“本官倒是相信你，只是无奈事实如此，世人确实不会相信。”
赵寒也碰到过这样一个人，他从土匪窝里把人救回来，收在县衙里留为己用。但周围百姓总是劝他，人心隔肚皮，万一是个细作潜伏在他身边，可要如何是好？
偏偏那人在土匪窝里结识了一好友，性格、爱好什么都谈得来。
只是他不甘心去做土匪，辱没了自己一生镇国守疆的意愿。
赵寒将他救出来后，他以为展开了全新的人生。但他很快发现，城中百姓人人都提防着他，在他周围，竖起一道道无形的围墙。
赵寒以为他能挨过去，终于有一日，赵寒出城的时候，被那窝土匪打劫了。
在生死关头，那人拼命护着赵寒上马，逃出了包围圈。
至于那人现在是死是活，已全然没了消息。
经过这事后，杏花县的百姓都在辱骂他，认为他恩将仇报，土匪心没改，想要杀死赵寒这根杏花县城的支柱！
不管赵寒怎么解释，百姓根本就不相信。
他们的道理比赵寒还要多！
“大人，您被他蒙蔽了！都被他的人追杀了，您还不相信事实吗？”
“他或许对大人有点交情，才救了大人一把，可他到底还是个土匪！”
赵寒看着众口言语不断，闭上了嘴巴。
这件事县衙里的人都知道，然而尘封旧事，就没有再提起的必要。
孙显文从赵寒恍惚的神情中，看到了许多回忆的神情。
他神情忍不住失落，大奉竟然到了这等地步，一个如此有才能的人做县令倒罢，还要逼得他勾结土匪自保？
两人一时没有说话，张固北和毛四龙两人，还在嘀咕孙显文学识的问题。
孙显文一整精神，带着谦和的笑意说道：“不过读过一点书，连县试都没有参加过。”
他是宁州泰和县人士，那里一直兵荒马乱的，能读到书已经是万分艰难，更别提考试了。
这个世道，大家活得都很艰难。
赵寒与他闲扯几句，放松下来，管他呢，反正是放在净合寨，出不了什么大事！
他和孙显文不仅无冤无仇，还救了他，总不至于要害他性命。
赵寒在孙显文震惊的目光中，架起腿，脚指头上挂着凉拖。
这是什么鞋子，他怎么从未见过！？
张固北等人早已见怪不怪，赵大人手里的新鲜玩意多，这都算不了什么。
孙显文立即想起了那日的巨响，宛如山神苏醒，整个山都在震动。
那样可怕的动静，竟然是眼前之人弄出来的？
可惜，他只知道是赵寒炸断了脖子山的路，其他的一概不知，净合寨的人嘴巴很紧，只字不提。
不过以后，他能通过自己的办法，慢慢知道。
赵寒瞪了一眼张固北。
“你去问问卢老大，那马商现在到哪里了，有没有消息！如果没消息，问问哪里还有靠谱的马商！”
张固北没有多想，立即乐颠颠的去了。
他一走，宋海目光紧盯向孙显文。
正堂之人中，只有宋海对孙显文充斥着敌意。
当然，他对大多数人都有敌意，能让他和颜悦色的人，还从未有过一人。
赵寒也盯着孙显文，没有说话。
孙显文朝他躬身一礼。
“小人出去方便一下。”
“去吧，随便问个人就能找到地方。”
赵寒知道他并不是真要找茅厕，不过一个托词而已，也随口应了一声。
孙显文离开后，赵寒站起来，走到正堂中间的案桌前，去看峄山平茶楼的设计图稿。
他一只胳膊意欲搭上宋海胳膊，却被对方避开了。
“嘿，你这兄弟，刚还想表扬你机灵。”
张固北是他故意调走的，这人嘴巴大，心思有点二哈，有些事需要瞒着一点。
宋海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他想的两个张固北都想不到。
宋海没有作声，刘不渝顺着他的话接声。
“赵大人为何不放心他？”
“本能，没法解释。”
现在的赵寒已经不是二十一世界的单纯青年，穿来大奉的五年里，刀锋剑雨的趟过多少回。
这种生死中练出来的本能，有时候比脑子还好用。
刘不渝蹙起眉头，看向毛四龙。
毛四龙吞了口唾沫，有些莫名的紧张。
“赵大人，要不杀了他？”
“你有啥毛病？一点疑心就杀人，你要当了皇帝，没一个臣子能活着。”
毛四龙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凸出的肉肚皮。
他告诉赵寒，要是他当了皇帝，第一件要做的事，给毛大龙补上十斤大力丸，让他重新举起百斤实心大铁锤！
第二件事，造个酒池肉林，玩他一个月再说！
刘蜀怀几人无奈笑了起来，赵寒啧啧称赞。
“这大奉的皇帝要是你，汾州早就西夏的了！”
互相笑了一阵，几人开始正儿八经琢磨茶楼结构的事。
这时张固北已经返回了正堂，孙显文不知去了何处，暂且不必管他。
赵寒神色严肃起来。
“茶楼一定要防火防炸，还要打地下通道！”
峄山平后面，是连绵起伏又不甚高大的石头山。坚固倒是不用质疑，只怕要不少时间才能打通。
赵寒摸了摸下巴。
“用炸药吧，把里面炸空，还能做避难所。”
几人一怔，避难所？这又是个什么新鲜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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