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多收几斤
外头站着零零散散十来个妇人婆子，都是昨个儿跟徐氏说要卖杨梅的。
“哟，快进来快进来，怎的这么早啊？”
徐氏一边开门一边将人往里迎。
这些人叽叽喳喳的在院子里说着话，成功吵醒了睡的正香的姜窈和冯肆。
姜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听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揉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还不忘催着冯肆起床。
“不起，别叫我！”
冯肆气的用脚踢了两下空气，然后暴躁的把被子蒙在了头上。
为了避免再次看到少儿不宜的东西，姜窈没去拉他被子，而是慢悠悠道：
“不起来帮忙的话工钱减一半。”
说完她推门就出去了，也不管冯肆的反应。
那几个妇人正翻着自己筐子里的杨梅给徐氏检查，只因昨天徐氏说了不要歪瓜裂枣，这些人为了钱自然尽心的很。
徐氏看完又挨个儿尝了尝，虽然不如自家种的却也算不错了。
正好姜窈出来，徐氏便把情况跟她说了。
“娘看着好就行，对了娘，秤在哪里，把这些杨梅称一下吧。”
“我去拿。”
徐氏风风火火的回屋了，这头冯肆赖了会儿床也起来了。
那十来个妇人正七嘴八舌的跟姜窈说话，大概意思就是村里种杨梅的有三十来家，他们说好了，这三十家分三天送，每天每家五斤，直到杨梅卖完为止。
姜窈没什么意见，笑着应和道：“行，就按各位婶子说的。”
冯家有个小筐，称重之前徐氏让冯肆先把筐子当着那几个妇人的面称了一下，筐子不重，只有一斤半。
那几个妇人嘴上说着不碍事，眼睛却紧紧的盯着秤，生怕冯肆称错了。
姜窈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农家人除了种地没什么收入，仔细一些也是能理解的。
只是接下来她就傻眼了。
“除筐六斤。”
“除筐六斤半。”
“除筐七斤半。”
冯肆手上发力，一手提溜着秤杆一手拨弄着秤砣，越称到后头他眉头皱的越紧。
等把各个筐子里的杨梅挨个儿称了一遍，竟然每一家带来的都比五斤要多。
姜窈看着神色各异的妇人们，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恐怕她们是觉得同为邻里乡亲，就算她们带的多了她也得吃下这个闷亏，毕竟杨梅这东西坏的快，摘下来根本没办法放，所以想靠这法子多赚几文钱吧。
不得不说姜窈确实没猜错，这几个妇人确实是这么想的。
只是根本不能开这个头，她往后想做的事情多着呢，要是这回开了头以后就没规矩了。
那几个妇人偷摸着对视一眼，片刻后由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婆子开口道：
“你是姜家的窈姐儿吧，你应该认得我，我家老头子跟你爷爷是亲兄弟，我娘家姓崔，按辈分你得喊我一声崔奶奶嘞。”
崔婆子张口就要攀亲戚，姜窈也没甩脸色，浅笑着叫了声崔奶奶。
崔婆子满意的点点头，再开口时话里便多了了几分底气。
“我们听说了，你家那什么杨梅冰沙卖三文钱一碗还有人抢着要呢，我们想着你生意好别不够用了，所以每家给你多带了些。”
这话说的漂亮，好像姜窈不把她们多带的杨梅收下就是姜窈不识抬举了。
姜窈唇角带着笑，说出的话却丝毫不让。
“崔奶奶，我们家做的小本生意，冰块难得你们也知道，再加上杨梅不经放，我们家实在是没那么多本钱浪费。”
你家没那么多本钱才怪！
崔婆子心道冯家在村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殷实人家，你姜窈刚嫁过来竟然就胳膊肘往外拐装穷，真是不知好歹。
只是冯肆正虎视眈眈的在一旁看着，崔婆子心里这样想面上可不敢这么说，她讪讪道：
“既然这样那婶子也不为难你，这回你们就收下吧，下回我们就记住了，你看咋样啊窈姐儿？”
“崔奶奶，不是我不愿意收，实在是你们拿的太多，这些加起来都有七八十斤了，多的那二十多斤我们用不完也是坏，这可不是小钱啊。”
崔婆子还想再劝，就听冯肆啧了一声，不耐烦道：
“崔婆子是吧，既然你这么大方你就把这多的杨梅收了呗，又不是没提前跟你们说，你们想钱想疯了吧。”
那可是二十多文钱，他顶着大太阳跟着姜窈干一天也才挣那么些，这老婆子一张嘴就想让他家亏二十多文，也不问问他冯肆同意不同意。
这话正戳中了她们的小心思，崔婆子几个当即就变了脸色，
徐氏赶紧出来打圆场，一边示意姜窈把冯肆拉屋里去，一边好声好气的跟崔婆子几人道歉，最后才表明态度，杨梅他们要收，但是只收五十斤。
崔婆子被冯家人这软硬兼施的招数弄得没了办法，只得拿着姜窈给的铜板带着多余的杨梅回家去了。
只是走到半路崔婆子越想越生气，猛地把手里的筐子往地上一扔就开始怒骂。
“呸，遭瘟的冯肆，一个外来户，不就是有个捕头姐夫竟敢骑到老娘头上。”
其他人纷纷帮腔，不是说冯肆不懂礼数就是说姜窈没教养胳膊肘往外拐，说到最后崔婆子气的也不回家了，干脆转头就往村西头去。
赵婆子跟崔婆子是妯娌，赵婆子嫁的是不受宠的老大，崔婆子嫁的是受宠的老小，所以连带着崔婆子在姜家老太太面前也很是得脸。
只是婆母偏心妯娌两个人自然相处不好，所以赵婆子跟崔婆子年轻时候就没少明里暗里的掐，一直到后来姜家老太太去世，他们两家分家才好了些。
赵婆子正坐在院子里逗小孙子，听见动静一抬眼就看见了崔婆子。
赵婆子一张老脸登时拉的跟驴脸一样。
“你来干啥？”
赵婆子说完话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前两天闹分家的时候她磕石子儿上把门牙磕掉俩，现在说话都还漏风呢，要是让崔婆子这个贱人看见了定会嘲笑她。
可是晚了，崔婆子已经看见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这个老虔婆居然也有今天，真该让婆母看看你这副样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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