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子媳妇
黑夜深沉，不知什么时候月亮也被云遮住了，村里人举着火把在昏暗月色里不停穿梭，足足找了半夜也没寻到姜良一丝踪影。
天又热又闷还看不清路，好些人找着找着受不住就回去了，等村长喊人集合时几十人就剩下几个。
半个村的人找了大半夜把周围村子翻遍了都没找到人，姜恪到底年纪小，想到那个可能急的站都站不稳。
村长叹了口气，心情有些沉重。
看看发髻散乱满头大汗的姜窈，再看看小脸煞白的江恪，那句要不明天再找的话村长怎么也说不出口。
“再找找吧......”
村长话音刚落，后山脚下突然传出声吆喝。
“找到人了！”
众人精神一振，拔腿就往山脚下跑去。
跟前跑后的找了大半夜，姜窈实在没力气了，远远地缀在众人后头，谁知跑着跑着突然感觉脑袋里天旋地转，下一瞬控制不住的往地上栽去。
“姜窈！”
————
姜窈醒来已经巳时了，外头天色大亮，屋子被太阳蒸腾的从里到外透着热气。
不知道睡了多久，姜窈只觉得一觉醒来身上跟车碾了一样，头也昏昏沉沉的不舒服。
她强撑着从屋里出去，外头徐氏正在缝衣裳，听见动静连忙起身跑过来扶住她。
“窈姐儿，你咋样了，还难受不？”
姜窈摇摇头，急忙追问：“娘，昨天我听见谁说我爹找到了，真找到了吗？”
“真找到了，哎，你快坐下，大夫说你身体虚昨个儿又累着了，快坐下歇着。”
徐氏说着把她按在凳子上，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她晕倒之后的事。
原来昨天他们跟村长没找到人根本就是找错了方向。
只因姜良不是自己走丢的，是被人拐走的。
冯肆那群朋友平日里正事不干整日在村里瞎晃荡，找着找着其中有个叫二狗子的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白天经过姜家附近时看见有人拉着姜良走，当时他没当回事，现在想想说不定姜良就是那会儿被人弄走的。
冯肆精神一振，忙追问他是什么时候。
二狗子记不清了，只说得有两个多时辰了。
两个多时辰，正是傍晚凉快的时候，村里的妇人婆子们闲着没事常坐在村口大树下说闲话，村口那条路是进出村里唯一的路，要是有生人带着姜良从那儿走肯定被怀疑。
所以要么是熟人，要么就是没从那儿走。
冯肆找了个爱说闲话的婆子问了，那婆子说没见人带着姜良走。
除了村口就剩下后山有条小路通往村外，小路都是杂草还要翻山越岭的，平日里没什么人去。
冯肆下意识觉得要是有人把姜良带走肯定是从那儿过的，事不宜迟，他带着十来个人顺着小路上了后山，没成想真让他们在后山找到了人。
就是......找到的时候姜良浑身都是伤。
听到这姜窈坐不住了，起身出门就往姜家跑。
冯家跟姜家离的远，姜窈一路跑过去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没成想到地方却看见姜家院门口围了一圈子人。
见姜窈来了，人群自动散开一条小缝让她进去。
还有人看似同情实则幸灾乐祸的劝她道：“那好歹是你奶奶，怎么着都是长辈，窈姐儿你可别气。”
“是啊，一个傻子爹，帮不上忙还要吃粮食，这荒年灾月的，卖了他正好能让家里松快些不是。”
姜窈冷冷瞪了这说话的两人一眼，却又敏锐的从二人话里捕捉到了什么。
卖人？难不成赵婆子要卖了姜良？
心里憋着一股气，姜窈黑着脸推开人群进门，院子里赵婆子正坐在地上撒泼。
“丧天良的混蛋啊，我可是你奶奶，谁给你的胆子打我，我不活了啊！”
“该死的老婆子，敢卖我爹，你去死吧！”
姜恪阴着脸，一棍子接一棍子打在赵婆子身上，小赵氏想伸手去拦也被甩了一棍。
“哎哟......”
那棍子细长细长跟鞭子似的，甩在身上就是一道隆起的梗子。
小赵氏泪眼汪汪的护在赵婆子身前，一幅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恪哥儿，你奶奶是长辈，再怎么你也不能打你奶奶啊。”
“滚开！”
姜恪心知没有小赵氏的拱火赵婆子也不会起卖人的心思，可小赵氏长了张惹人心疼的柔弱脸，姜恪还没打她呢村里人就开始责怪他了。
“没娘的孩子就是野，你瞅瞅，啧啧。”
“就是，赵婆子卖人他打小赵氏干啥，真是是非不分，可怜小赵氏那模样了。”
“他那个姐姐，叫姜窈的，成婚那天还闹着跳河呢，就那样的傻子爹，能教养出啥好闺女。”
“话这么说，姜窈长的好啊，那模样那身段......”
说这话的是村里两个寡汉子，四十来岁了还没娶上媳妇，平日里就爱凑到女人堆里，不是议论这个就是议论那个。
冯肆原本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这会儿听着这话却觉得分外刺耳。
他不耐烦的捏了捏拳头，转头一伸手揪着那人耳朵就把人揪了出来。
“就你他娘的会说屁话是不是，谁准你说老子媳妇儿的？”
他手上使了十二分的劲儿，那人耳朵都快被揪掉了，哪还敢嘴硬，连忙叫苦不迭的求饶。
姜窈站的远没注意到这边，那头赵婆子看见她来了，气的跟个炮弹似的冲了过去。
“我打死你个贱蹄子，你......”
姜窈不动声色的侧了下身，赵婆子没刹住啪的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属实该赵婆子倒霉，地上正巧有个小石子儿，她正好磕在那石子儿上，这一磕门牙都被磕掉俩，当即就疼得她杀猪似的呜呜直叫唤。
这次姚氏学聪明了，早早就躲的远远地，可不敢再扶了。
赵婆子嗷嗷半天见没人扶她，气的坐在地上又是撒泼又是打滚，没一会儿就滚了一身的泥，趁着她那身肉跟猪圈里的猪似的。
姜窈却不管她，拉起姜恪就往姜良屋里去。
赵婆子偏心，因老大是个傻子，分给他们一家住的是间杂物房。
推开门进去，屋里四处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姜良就躺在那堆杂物中间用几个破烂木板拼凑成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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