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条件

　　夏日傍晚，夕阳如画。舒锦玉坐上马车，一如往常头晕脑胀直想吐。
　　春杏心疼死了：“少夫人……少夫人……”不时拍拍她后背，撸撸她心口，让她好过点。
　　甘遂实在看不下去，上车给主人揉穴，还真有效果，舒锦玉好过多了，虽然没有完全不晕不胀，呕吐少了很多。
　　晚风吹来，星河点点。
　　“你小媳妇走了，感觉怎么样？”江晚舟与裴墨对饮。
　　裴墨沉默。
　　江晚舟笑笑，“你也没想到小媳妇这么能干吧？”
　　一道幽幽的目光射过来，他大笑，“所以一定要相信你祖父，他肯定不会害你。”
　　裴墨只哼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既然你认出了我……”
　　“喂喂……”江晚舟连忙打断他的话，“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裴墨满眼都是算计。
　　江晚舟捂眼，“我不认识你，我不知道你是谁……”
　　“晚了！”裴墨得意一笑。
　　江晚舟大呼，“我可是文人墨客，可不懂铜臭之事。”
　　裴墨双眉一抬，嗤之以鼻。
　　再次进裴府，舒锦玉原以为这次没有吐到晕过去，能正常见到老太太，会跟上次回来一样做个咸鱼傀儡，那知刚进老太太厢房，她被里面乱轰轰的景象惊呆了。
　　幸好，她有身手，一阵拳打脚踢把乱成一团的人群打散开，个个疼的哭爹喊娘。
　　舒锦玉大喝一声：“不想挨打的都给我住嘴。”
　　她如镇纸兽一般立在中间，房间突然安静。
　　传闻中墨儿媳妇会打架竟是真的，那么……解决梅林酒楼之事也是真的了？个个又惊又呆的望向她。
　　裴老太太嘴瓢的直哆索，“墨……墨儿媳妇？”
　　老太太唤，舒锦玉转身行礼，“老夫人——”
　　“你……你终于回来了。”
　　老太太中风比上次更严重了，连嘴都瓢了，好不容易说完全一句。
　　舒锦玉皱眉。
　　“好……好孩子，快……快到祖母这边来。”
　　祖母？舒锦玉听在耳中，觉得极为讽刺，如果她不是拥有现代灵魂的舒锦玉，仍旧是真正馒头店之女，没有解决梅林酒楼之事，裴老夫人会让她叫祖母？
　　裴老夫人仍在招手。
　　舒锦玉只好上前。
　　老太太一把掐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好孩子，快去……快去救你三叔。”
　　“三老爷怎么了？”舒锦玉真不想管裴府之事，可是半中风的裴老太太手劲大的让她吃疼，只好硬着头皮问一句。
　　还没等老太太回答，刚才打成一团的裴家人个个争先恐后的抢着讲有关裴三老爷的事。
　　原来，裴家在余杭一带的生意出了岔子，很多铺子货源断了，裴三老爷带着嫡子去解决，一直没有找到根本原因，但生意不能断，就拿银子重新找渠道进货先把生意做起来，结果新渠道的价格是以前的几倍，有的甚至十多倍，铺子多，一时之间，裴三老爷带去的银子不够，就让人回裴府拿，一拿就是好几次，不光裴府流动银子被拿，就连庶房打理的小铺子现金现银都被他调走。
　　“银子都已经出了，打有什么用。”又不是她的银子，舒锦玉说的风轻云淡。
　　庶老大咬牙切齿：“老三被人绑了，还要拿十万两黄金去赎。”
　　十万两黄金大概是一百万两白银，相当于现代10个亿，不管前生还是今世，这都是天文数字了。
　　舒锦玉对裴家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大周朝三大豪商这种最浅表层，至于豪到什么程度，她还真不知道。
　　“那就拿银子去救啊，在这里打架有什么用？”事不关已，舒锦玉说的很轻松，既然能成为三大豪商之一，裴家肯定既有钱又有很多能干之人，推出一个救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突然有年轻公子扑向老太太嚎啕大哭，“爹呀，儿子不孝，儿子拿不出银子救不了你。”
　　裴老太太能动的手抚着孙子的背，瓢着嘴，“别……别急……”
　　刚刚平静的人群因为老太太安抚孙子的举动再次沸腾，他们涌向床边，伸手就打年轻人。
　　真是乱套了。
　　场面混乱，舒锦玉趁机离开。
　　还没有走几步，甘遂拦住她，没等舒锦玉开口，他扑咚跪到地上，“三老爷被人绑了，裴家嫡房就没有主事的人了，还请少夫人主持大局。”
　　舒锦玉垂眼，“还有二夫人。”裴墨老娘还好好的，她才不想管事。
　　甘遂眼泪涮涮直流：“二夫人没少夫人你会打架。”
　　我去，打架还是原罪啦。她不屑的瞄了一眼，已经救过一次三老爷，这次又要她救，难不成就赖上她了？她抬腿就走，腿被人抱住了。
　　栀子跪下抱着她，“老夫人半边身子不能动，少公子生死未卜，三老爷又被人绑走，还请少夫人主持大局。”
　　舒锦玉抬腿挣脱。
　　甘遂扑嗵一磕，“小的替老太爷请求少夫人了。”
　　舒锦玉停住了腿，“你是老太爷的人？”
　　甘遂目光躲闪。
　　不说？她走人。
　　“是，少夫人。”甘遂没办法，只好应了声。
　　春杏连忙靠到主人身侧，小声道，“少夫人，老太爷生前对你很好，每年都派人去平江送节礼，要不是老太爷，你根本没机会嫁到裴家。”
　　要不是他，古代舒锦玉也不可能英年早逝，舒锦玉正腹诽，春杏又小声嘀咕：“老太爷可是问过少夫人的。”
　　咦，有什么她不知道吗？舒锦玉看向春杏。
　　“嫁，他就让少公子风光娶你进门，不嫁，就给十万两银子，你们家人都要银子，你自己非要……”春杏说不下去了。
　　什么，天下竟有这么傻的女人，明明是火坑还要往里面跳，拿十万两银子吃喝一辈子不香吗？
　　真是……
　　“甘遂。”
　　“小的在。”
　　“给我打。”
　　甘遂缩到一边，“少夫人，还是你打吧。”
　　舒锦玉顺着甘遂的目光往外看，走廊里站了一群男仆，她用手指了指打架的人群，都是他们的护卫？
　　甘遂点点头，“只有少夫人你动手，他们才不敢动手。”
　　舒锦玉第一次感觉到了‘裴少夫人’身份的重量。
　　好吧，那就让她打个痛快。
　　厢房再次被舒锦玉平息，她答应救人，但有条件，只能跟裴老太太单独讲，“甘遂留下即可。”
　　众人终于全都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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