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了了之的分析
听到这个结论，罗伦下意识地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葛雷瑞特答道：“今天是奉献之月的倒数第二天，怎么，今天是很特殊的日子么？难道您是毛人族，会在特定的日子展现奇异的力量？”
毛人族是长有兽耳和兽尾的类人种族，《诸神正史》认为毛人族诞生于神座倒悬之战后，被诛杀的旧神的血液滋养了野兽，促进了他们的进化，所以诞生了保留野兽特征的毛人族。毛人族数量稀少但英勇好战，个体战力不下于精灵与兽人。
有人类贵族对毛人族的少女格外钟爱，因为她们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以及她们所散发出来的半是文明半是野性的独特的美感——他们只是把毛人族少女当做长着人类模样的宠物来看待罢了。
罗伦撇嘴：“你瞧我有耳朵和尾巴么？”
葛雷瑞特讪笑：“抱歉，那今天到底是什么特殊日子？”
奉献之月的倒数第二天，就是六月二十九日，一点也不特殊。
“我以为今天是春之月的第一天（4月1日），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戏耍我呢！”罗伦随口说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摆弄着各种动作来检验那该死的图案到底还会不会浮现出来。
另外，这个世界并没有愚人节，罗伦的话让其他两人摸不着头脑。
短剑的图章和数字确实没有再出现，完全地消失了，这让罗伦感到稍微有些安心。
“你说你回家之后碰上了奇怪的事情，是什么事情？”海姆·欧贝克追问。
于是罗伦把凌晨一拳干碎衣架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但没有把自己手上显现出的圣途符文和阶层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这事儿实在太过离谱，告诉他们，他们也未必肯信。
“根据你的描述和刚才给我那一拳来看，很明显是刃之圣途的力量，”海姆·欧贝克坚持他的看法，但是一时又没法给出更多的解释，“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甚至从来没有从书中看见过你这种情况……能够再现曾经见识过的圣途的力量，并且在将其给释放之后就不再有任何的痕迹……这太奇怪了。”
葛雷瑞特则更加敏锐却诙谐地嚷道：“也许罗伦先生现在就像是一个离奇的口袋！他把曾经见识过的圣途之力收集起来，然后随自己的心意打出去，就像今天这样！”
罗伦耸耸肩：“也许就是因为上次没有将其用完，所以今天还能打出这么骇人的一击。”
“罗伦，你确定自己只有人类血统么？”欧贝克开始寻找答案的切入点，首先便是罗伦的种族问题。毕竟这是个神代生物仍然在地表行走的年代，存在未知的种族也是在所难免。
但是罗伦否定了这个猜测：“我是如假包换的人类。我的养母可是湖中仙女，她不会说谎话蒙骗我。”
海姆·欧贝克点了点头：“这样的话，我暂时还没有其他的想法。我认为能够留存并掌控圣途之力，那么这力量也一定是某一种圣途。也许是十三圣途中某一条我们并不熟悉的途径，也可能……”
“也可能什么？”葛雷瑞特问道。
“也可能是新的圣途。”欧贝克看向罗伦，沉声道。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不等罗伦有所反应，葛雷瑞特率先一步对此提出异议，“十三条圣途可是十三位新神创造的神迹，一位神明掌控一条圣途，那么这世上只会有十三条圣途，怎么还会有其他圣途呢！”
但是接续葛雷瑞特的话语，罗伦却说出了一个大逆不道、若是遭到检举则必死无疑的话：“除非这世上存在着能够与十三主神相抗衡的、我们尚且未曾见识的神明。”
这话一出口，葛雷瑞特整个人的表情都变成了便秘的模样，双手合十苦着脸央告起来：“我求求你们两位不要再推论下去了，这种话要是让国教的人听见不光是你们俩，就连我都得跟着被吊在处刑广场上，我还有个妹妹要照顾，你们两位就不要坑害我啦！”
“哦，说起你妹妹，”罗伦走到茶几边上那自己的手提箱递给酒红发色的年轻人，“我给她炼制了新的药剂，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最后一个疗程。再过不用一周她就会康复。”
在葛雷瑞特接过药箱的时候，罗伦继续说道：“里面还有我制作的其他产品，你帮我卖掉。”
“没问题罗伦先生，等温妮莎康复，我会让她来这里向您当面致谢。”葛雷瑞特相当痛快地接受了这个活计。每次给罗伦卖货他都能从中得到两成的提成，罗伦卖的越多他赚的越多，何乐不为。
罗伦也没有在魔法工坊停留很久，与海姆·欧贝克聊了些魔法与药剂上的事情，约定如果有问题还会来这里找他后，便离开了下城区。
回家的路上，罗伦反复地观察自己右手，好像那只手已经不再属于他，所以他不得不以陌生而谨慎的目光去审视似的，甚至因此而不小心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路人。
回到家，罗伦终于还是迫于压力、出于无奈，从实验桌上拿起了那本人皮制成的《坦塔罗斯之书》。
“老头啊老头，希望你不会再继续坑害洒家了。”发出并不愉悦的抱怨后，罗伦拉开椅子正襟危坐，翻开了《坦塔罗斯之书》的正文第一页。
———
“喂，卢丹，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净身小教堂那边，发生了很恐怖的事情！”
登升大教堂里，一名同龄的修士与灰白卷发的格林德里奇·卢丹并肩而行，两人脚步都很快，好像两阵风一样刮过阴暗狭长的教堂走廊。
“恐怖的事情？”格林德里奇重复了一边，问道。净身小教堂是荣光之都的另一处教堂，顾名思义是一个规模算不上雄伟的教堂，但是若论历史悠久则不下于登升大教堂。
“是的，很恐怖的事情！”同行的“兄弟”是个贪嘴的人，且没有注重身材的习惯，这使他在矮个子的基础上腆起一个圆滚滚的肚子，好像长了粗短四肢的熟透番茄，若是不小心摔倒，一定会摔个稀巴烂，“前天晚上，净身小教堂中的一位神父忽然发疯，杀害了一名修女和一名执事，饮他们的血，吃他们的心！”
格林德里奇挑了下眉毛，觉得这也太过离奇：“听起来确实非常恐怖，那么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那位神父因为什么而发疯？”
“天晓得，也许是他的信仰之心并不虔诚，所以才发了疯！”胖修士先回答了他的第二个问题，“那位神父可是一位圣途者，了不起的‘微光’！”
“微光”是灯之圣途的第四阶，国教神职人员攀登圣途，十之八九都会选择灯之圣途，因为那是最为光辉、最为荣耀、也与神圣奇迹的使用最为契合的圣途。
格林德里奇点点头，等待同僚继续说下去。他本就是个并不多说的人，他更擅长做一个倾听者。
而那位旁修士，果如他所料的继续絮叨着：“听德维尔说，审判庭的‘行刑者’小队已经展开了搜捕，而那个神父却逃出荣光之城，向外面流窜了！”
对于荣光之都的居民来说，王城的内城区、中城区、外城区和高墙区统称“外面”，并没有什么分别。
“嗯……按照常理，那位神父想必用不了几天就会变成彻底失去理智的怪物，到时候其他城区的居民可就遭殃了。”格林德里奇说着，便看见迎面走来了一位熟人。
是修女凯瑟琳。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巧可爱，只是今天见到格林德里奇后脸颊涨得更快、更红了些。
胖修士抬手打招呼：“中午好凯瑟琳！没想到会这么巧遇上你！”
凯瑟琳有些羞赧地回应：“中午好，莫斯修士。中午好，格……卢丹修士。”
“今天很热吗？你的脸看起来好红啊。”
“啊，不，那个……我是说，对，因为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凯瑟琳有些结巴地回应着，她的目光在躲避格林德里奇。她看见格林德里奇的手腕上缠绕着一个相当华丽的国教圣环吊坠，正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胖修士莫斯摸了摸额头，兀自发出感慨：“是的是的，像我这样的胖家伙对温度的变化更是敏感，真是让人受不了！我觉得我该回房间休息一下了，失陪了两位，哦，顺便，祝你昨天生日快乐卢丹。”
格林德里奇点头致意，而后在莫斯走远后向凯瑟琳修女低声笑道：“别忘记我们的约定。”
凯瑟琳听得身上一颤，心跳声几乎能被格林德里奇听见。
今晚他们要去内城区幽会，这让凯瑟琳觉得紧张，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不会让眼前这位高大英俊的男子感兴趣。
格林德里奇见她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笑着伸手摸了摸轻触她的脸颊，柔声道：“别太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不要忘记了，九点，卢卡旅店。”
凯瑟琳重重点头，目光却没有从格林德里奇的吊坠上离开过半分。
她很高兴，因为众多的礼物中，他选择了自己的来佩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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