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许志仔细盯着系统的时间，现在是0:05。
【1员工面试将在0:30开始，不要迟到，会有人在度假区后门等你】
【2黑雾里有专门为度假区员工树立的指示牌，跟着指示牌可以到达度假区】
黑雾的能见度很低，许志只能看见距离自己一米范围的景象。雾似乎在若有若无蠕动，一丝一缕，没人能猜出雾后面藏着什么。
它们似乎离着许志越来越近了。
许志不敢停留，硬着头皮上前，忽然黑雾中隐约露出一角，那东西方方正正应该是个牌子。
难道是指示牌？！
许志大喜过望，冲过去看。这果然是块指使牌，暗红色的木牌爬着红色的脉管，那脉管甚至还在蠕动。
脉管从黑雾中伸出，许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不敢看，生怕再看一秒他就能猜出这根脉管的主人，又或是，展现在黑雾前的只是冰山一角。
指示牌上写着：向右手方向行走100步，注意途中有人喊你是正常现象。（如果害怕，你可以将步数念出声）
被黑雾紧紧包围，许志别无他法只能跟着指示牌上所写的前进，他抓住右手的手腕，确定自己转动的方向是右边。
“1。”
许志仔细数着步数，迈出第一步。
“2。”
……
“40。”
“许志。”
当迈到第四十步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他瞬间僵住不敢动，按照恐怖片的套路，这种情况一定不能回头，回头的话马上就会歇菜。
指示牌上说这是正常现象，许志张嘴唱歌给自己壮胆，迈开第41步。
·
景余一进黑雾就听到异常嘹亮的“今天是个好日子”。
真是首好歌，景余也跟着哼了两声。
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他有了一个完整的水池以及一批新员工，很快他的钱就能兑换梦想豪宅，过上儿孙绕膝的幸福生活。
前提是先把员工送过黑雾。
黑雾会让人精神扭曲，景余可不希望他招手的人类员工到度假区都成了怪谈。
【请园区主在此等候】
模拟器弹出，水上乐园后门出现一套桌椅，景余凑过去看了看，上面放着一张纸。
《怪谈度假区员工入区守则》
标题底下还有一串小字：请园区主用红笔做出修改。
【是否亲身体验】
居然还能亲身体验？景余有点意外，他一直好奇黑雾中有什么东西，可惜上次进入黑雾什么都没看见。
黑雾卷起，如同一双双手拉扯着闯入者。景余欣然进入，当最后一片衣角进入，体验开始。
景余站在黑雾中，饶有趣味打量着，他也看到了那个指示牌。
·
“66。”
许志前方再次出现一个指示牌。
“还没到100，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叫你的不是一个黑色人影，请记住黑色人影是危险的】
黑色人影？哪有什么黑色人影？
没容许志多想，又出现一条红字。
【黑色人影会留下纸条，请务必捡起来】
字刚出现，一条黑色框将红字完全覆盖，看上去像被人为划掉。
许志松了口气，这串红字估计是死亡规则。
他继续向前走，果然看见一个黑色人影。它站在许志前方，正在朝许志招手。
人影的声音有点耳熟，许志好像在哪听过，但怪谈通常会伪装成熟悉的人。
他记得刚才的牌子上写着：如果遇见了黑色人影，请装作看不见的样子，不要理会它，不要听它的话。
许志强装镇定从黑影面前走过，在靠近黑影的时候还是非常害怕，忍不住合并双手。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索性黑影并没有一直叫他，但依旧面对着他，明明扁平的黑色人头上并没有眼睛，但许志就是觉得那双眼睛如影随形，一直在盯着他。
直到他走过黑色人影站立的位置，那道目光还在，如芒在背。
只要走过去，应该就安全了。
许志松了口气，脚下步伐也缓慢下来。
景余站在原地，他的前面是一个黑色人影，但和指示牌上描述的不一样。
这个黑色人影并没有叫他，而是视若无睹，直接略过，这下不用景余，对方很显然已经无视他了。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原本他还很好奇，想和黑色人影聊聊天。
这个黑色人影的设计并不好玩，景余拿出员工入区守则，用红笔在第二条后面加了一句。
指示牌上的内容并不可信。
字迹一落，在守则上自动转化为：
【不要相信指示牌上的内容】
许志惊恐看着员工守则上多出来的一条红字，这、这刚才还没有呢？
“许志。”
又有人喊许志的名字。
如果指示牌上的内容不可信，有人叫不是正常现象，这意味着什么？
“啪塔——”
一滴黏稠的液体滴落在员工入区守则上，头顶上有什么？
许志缓缓抬头，“呼哧呼哧”的粗喘在耳边响起，有什么东西蹲在了他的肩膀上，很沉。
“许志。”
声音从头顶传来，足够证明声音来自他背后那东西。
许志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他自欺欺人闭上眼，嘴里疯狂念叨着“阿弥陀佛”。
在死亡面前只有信仰能给与些慰藉，不管什么神都好，救救他。
这时，一只手摁住他的肩膀。
许志瞬间觉得自己可以呼吸，他大口呼吸着，像落水的人。
再回神时，他头顶的东西已经没了，许志劫后余生，惊喜地摸着自己的头，在黑雾里手舞足蹈像个傻子。
“感谢神明，感谢菩萨。”许志傻笑着，庆幸自己运气真好。
似乎有什么听到他的话，许志在前面又发现了一个指示牌，与先前不同，这个指示牌上贴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黑色人影是好“人”，如果你看见它头上趴着一只青蛙，请务必将青蛙拿下来。
这串字迹是红色的，瞧着像是刚写下的。纸条看上去应该从一张完整的纸上撕下来，边角还留了一点图纹。
许志仔细读着这串字，没明白其中的意思，他将纸条收起，按照指示牌上的自己继续行走。
请确保你走了一百步，现在向左走50步。再次强调，黑色人影是坏人，是本度假区的敌人。
同样的，这里也出现了一串红字。
【请相信伟大的度假区之主会庇护你】
这里许志再傻也猜出了些东西，指示牌或许原本是度假区用来给员工指引的牌子，但有什么东西对它进行了更改。
这串红字应该是后来度假区的人给的提示，后面见到红色笔迹的字条要收集起来。
居然在背地里帮他，那个疑似度假区主人的神经质青年果然如他外表心地善良。许志打起精神，说不定他是第一个征服黑雾的穿书者。
这边景余体验了一番员工入区守则，把上面的内容走了个遍，发现了许多被修改的痕迹，他都用红笔标记出来。
按照正确的指示牌，应该在黑雾中找到这个位于水上乐园后面的面试点。
景余坐下，将修改后的员工入区守则摊在桌面上，他看了看时间。
0:29。
还有一分钟，员工入区守则上黑纸白字写着，面试时间在零点三十分钟。
遵守员工守则，不迟到是最基本的需求。景余托腮撑在桌子上，右手转动签字笔，等待员工的到来。
至于黑色人影，他有一点荒诞的猜想。
有没有一种可能，刚刚雾里的黑色人影就是他到来的员工。
当然，这只是猜想。
还剩半分钟，希望他的新员工快点到。
雾里，许志蹲在地上看着所有纸条拼凑出来的图像。
这是一位神明的图腾。
祂敲着二郎腿，坐在由无数触须堆成的底座上，半垂着眼眸，慈眉善目，仿佛悲悯众生。
但祂的动作却异常诡异，左手捧着一颗人头，右手捏着针线，正一点一点为人头缝合五官。
祂悲悯人形的背后，是一团放大的、扭曲的、错乱的人形。整个形象如一只蜡烛在黑暗中点燃，而它的影子则扭曲、晃动、巨大。
“father。”
许志在原文书中见过这个图腾的描述，图腾里的这个男人是怪谈之父，是怪谈们敬仰向往的对象，是怪谈们的救赎，是黑暗里的太阳。
当时许志看到这段描写没什么感觉，可现在不一样，他居然有些羡慕。
有没有人，在这黑暗里来救赎他呢？
许志情绪复杂，面试时间将近，他小心翼翼收好图腾。能被称为光的存在，他真的好想看一眼。
【检测到玩家的强烈念想】
【是否成为信徒】
“谁的信徒？father？不是怪谈也可以吗？”他一连串问了好多问题，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许志想都没想直接选了是。
与此同时，全无限世界的玩家共同收到一条公告。
【第一位玩家信徒诞生！】
穿书者们比本土玩家多收到一条。
【穿书者许志成功深入黑雾，成为第一个进入黑雾的穿书者】
一连串的播报、称号、奖励弹出，许志看花了眼，停在最后一条上。
【身份转变为信徒，获得预备领袖称号】
【积分+100000】
许志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狂喜。
“father！我爱你！”
坐在面试区的景余莫名打了个喷嚏，终于等到了卡着点跑得满脸通红的穿书者员工。
这么一瞧才发现，对面坐着的是最开始见到的穿书者小哥。
但他总觉得对面小哥好像有点奇怪，像是在炫耀什么？
景余疑惑向他脖子看去，他带着一个小小的玉制神像。
许志疯狂眨眼，看！我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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