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做饭
闻着厨房飘来的香味，万俟舒趴在吴世勋的身边，一双眼直勾勾盯着正在滋滋冒热气的炒锅。
刚刚恢复神力的身体，急需一顿饱餐。
吴世勋跟vivi玩闹了一会，转头看向万俟舒，伸手搭在她的头上揉了揉，“再等等，很快就能吃饭了。”
从大手下面溜走，万俟舒跳下沙发，绕到了边伯贤和伏城的脚边。循着空气中的肉香，她支起上半身，讨好似地朝正在切三文鱼的伏城拜了拜，想让他分一块三文鱼给自己。
伏城也是第一次切，完全找不到要领，于是无意间把最肥美的一部分切了一大块给万俟舒，把边角料留给了自己。
边伯贤一边炒蘑菇，一边看到伏城的神奇操作，差点惊掉下巴。不停翻动铲子的同时，他转头着急道：“你下手轻一点，你给她的都是最好的！”
‘那又怎样？我不能吃吗？’万俟舒张嘴哈了一下气，咬住了边伯贤的裤脚撕扯。
锅里的蘑菇正是需要翻炒的时候，边伯贤被万俟舒扯得动来动去，连忙道：“行行行，你吃你吃！我在炒菜，你先走开，这里太危险了。”
看到边伯贤求饶，万俟舒这才松了口。叼住伏城扔过来的三文鱼后，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只听见边伯贤忽然“啊”了一声，然后万俟舒就感觉到有滚烫的汁水带着几个小固体砸到了自己的背上，随后一股灼热烫得她原地起跳。
“呜！”
万俟舒一下子跳开之后回头看去，才发现原来是边伯贤在颠锅的时候，没把握好力道，一半的菜都被撒到了灶台和地上，殃及自己这个池鱼。
吴世勋闻声赶来，便看见身为大厨的边伯贤手忙脚乱地收拾灶台，而从来都是以可爱示人的小狐狸，挂了一身的棕色汤汁。伏城则蹲在地上，拿着厨房纸给万俟舒擦拭，笑的肩膀抖个不停。
因为周身的毛发十分雪白蓬松，所以汤汁浇上去，可是一滴不落地全挂在了上面。再加上伏城一直拿纸擦拭，可算是把汤汁给擦均匀了。毛发耷拉下去，体积小了一圈不说，毛色都免费美黑了一波，散发着阵阵鲜香。
发现自己在帮倒忙后的伏城笑的肚子都疼了，一把抓住万俟舒的后勃颈，提到了吴世勋的面前：“带巧乐兹去洗洗吧，太丑了。”
“呜——呜——呜——”万俟舒痛苦地哀嚎着。
吴世勋亦是无奈地笑了笑，找了一块干净的布包住万俟舒，随即往浴室走去。
看着吴世勋走远，伏城转身同边伯贤一起清理地上的污渍，笑道：“小狐狸可记仇了，待会吃饭你多哄哄它。”
几经周转才把蘑菇装盘，边伯贤苦笑不已，“其实我平常的厨艺不是这样的……”
“没事，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理解。”
感动于伏城的话语，边伯贤差点激动落泪，刚想走上前抱一下他，却又听见他说：“这盘菜你就自己吃吧，别祸害人了。”
呵呵，神明，不过如此。
白色浴缸里放了足量的温度适宜的洗澡水，水面上还飘着绵密的泡沫。吴世勋把摄像头关掉，摘掉了收音器，蹲在浴缸旁边，伸手试了试水温，再次确认可以洗澡之后，才把万俟舒提起放进了浴缸。
接触到水的一瞬间，万俟舒周身的毛发散开，宛如一颗毛球漂浮在水中。吴世勋拿过宠物专用的沐浴露，挤了一些在手上，搓出了泡沫：“拿这个洗一洗，很快就能干净了。”
轻柔地握起万俟舒的爪子，吴世勋低头认真地为她搓洗那些被汁水弄脏的毛发。
万俟舒微微歪头，忽然想起早上的事情。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世勋呐，早上的事情很对不起，害你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还扭到了脚。”
“没事，”吴世勋伸手搓着万俟舒的脸颊处的毛发，神色温和：“后来你不也为了救我而神力耗尽吗？我们扯平了。”
万俟舒闻言沉默了一下，因为她自己知道，要不是因为之前跟伏城打架，她才不会这么弱鸡呢。
不过吴世勋既然愿意这么想，那就这样想吧。
许是给vivi洗澡洗多了，吴世勋的每个动作都非常到位，很快就把刚刚的小脏狐便成了原来的小白狐。冲水的时候，他一边调整水温，一边说道：“伯贤哥平时做菜不是这样的，你不要生他的气，待会多吃点，好吗？”
万俟舒本来也就没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太倒霉了，这种事情都能给自己碰上。顶着泡沫的脑袋上下点了点，转了话题道：“世勋呐，待会洗完我自己吹头发，你在旁边等等我。”
“头发？”
“因为我不喜欢进烘干箱，所以每次洗完都会化成人形，吹干头发后再变回来就好了。”
吴世勋有点无法理解这种奇怪的曲线救国的行为，但出于尊重，他拿花洒给万俟舒冲掉泡沫的时候，还是选择了答应。
冲了好一会，确定泡沫和污渍都被冲走之后，吴世勋拿起毛巾把万俟舒裹了起来，擦去残余的水珠。
来回搓了几遍，见毛发不再滴水之后，吴世勋拿开毛巾，站起身走到洗手台洗毛巾，说道：“你吹头发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嘞。”
话音刚落，吴世勋余光瞥见身后白光一闪，再回头时，已经化为人形的万俟舒，雪白肌肤外是一件墨绿色吊带睡裙，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赤脚踩在浴室地板上。冒着水气的微红的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四处看着，有疑惑的神色：“吹风机呢？”
“吹风机在这。”
吴世勋说着便转身去浴室的另一侧取吹风机，那是他昨天洗完澡顺手放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位子。
拿到吹风机的万俟舒，走到镜子前，熟练地吹起头发。吴世勋在她身边弯腰洗毛巾，二人之间并无交流，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
洗完毛巾后，吴世勋拉下小臂上的袖子，站到一边看万俟舒吹头发。女孩的齐腰长发乌黑光亮，发量也不算少，一双白净的手穿行其间，努力把热气送进去。纵然有时候因为头发太长而导致一直吹不干某一处，她也是安安静静的。
吴世勋静静注视着，想起自己刚出道时，曾经说过自己喜欢的理想型——长发、明朗、干净、安静。
那如果不是人，可不可以呢？
吹了大概有十分钟，万俟舒只感觉自己的手要断了，但头发才稍微干了一半，她都开始想干脆进烘干箱好了。
“我帮你吹吧。”吴世勋突然出声。
万俟舒转头看了他一眼，立马同意了他的请求。解放双手，还不用进烘干箱，何乐而不为？
站在万俟舒的身后，吴世勋的大手代替了刚才的小手，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将长发在手中摊开，方便吹干。
“看不出来，你还会帮人吹头发。”万俟舒活动着站久了的双腿，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吴世勋轻笑，扳过万俟舒的身子，给她吹额前的头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嗯？”万俟舒抬起头，皱眉看向吴世勋：“你说我是猪？”
吴世勋挑了挑眉，“谁应说谁。”
宽敞的浴室里，吹风机的声音响个不停。万俟舒鼓着腮帮子，上手叉腰，满嘴的话硬是一句都没有吐出来，老半天才憋出了一个“哼”，以示愤怒。
吴世勋被她的表情可爱到了，不由得学她鼓了个鼓腮帮子，眉眼含笑。
“世勋呐，你给巧乐兹——”浴室的门被推开，边伯贤的声音戛然而止。
转头看清来人后，吴世勋动作一顿，莫名有些心虚道：“伯贤哥，我们吹完头发就出去。”
“是可以吃饭了吗？”万俟舒走到边伯贤面前，神色期待。
边伯贤的眼睛在万俟舒和吴世勋之间来回扫视，他在厨房和伏城努力做菜，这俩人在这里干什么？
而且为什么要化作人形吹头发？
还要吴世勋帮忙吹？
面色不善之下，边伯贤撂下一句“准备下来吃饭”便走开了，只剩莫名其妙的万俟舒，和有点尴尬的吴世勋。
随着所有菜肴的出锅，已然化作小狐狸的万俟舒被准许上桌一起吃饭。当然，也是她自己强烈要求的。
坐在伏城和世勋中间，万俟舒面前的小碟子里就没断过货，堆了满满的菜。
边伯贤坐在伏城身边，心不在焉地吃着饭，眼前总是闪过刚刚在浴室看到的画面。
二人靠的那么近，还互相做着鬼脸。
怎么，吹头发是什么很开心的事情吗？
“伯贤，你怎么不吃菜啊？”伏城率先发现边伯贤的异常并发问。
被突然点名的边伯贤连忙夹起一块泡菜放进嘴里做掩饰，看到万俟舒面前堆了那么多菜，莫名有些生气：“我也要吃，世勋你把菜端过来。”
吴世勋哪敢多话，连忙把柠檬鸡爪拿了过去，接着便是眼观鼻鼻观心，少说为妙。
毫不客气地夹了一个鸡爪，刚入嘴的瞬间，边伯贤就后悔了，怎么能这么酸？！
‘你又不喜欢吃酸的，干嘛夹鸡爪？’万俟舒见边伯贤被酸的五官都皱了，十分不解。
‘你管我，我就喜欢吃酸的。’说着边伯贤又不怕死地夹起一个鸡爪，再接再厉。
伏城是因为万俟舒喜欢吃这道菜，又嗜酸，所以在做的过程中加了很多柠檬，就完全不是常人能适应的酸度。所以此刻他看着边伯贤那副痛苦的模样，担忧道：“伯贤，你……要不要吃点别的？炸酥肉？”
边伯贤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鸡爪，抬眼看向伏城，眼角都泛泪光了，深情款款（其实是因为被酸的不行了），“老婆，还是你懂我，给我夹点酥肉吧。”
把酥肉夹给边伯贤后，伏城便继续去照看万俟舒，但是边伯贤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
边伯贤并不着急回话，而是伸长筷子，把万俟舒面前的一盘炸带鱼勾了过来，夹起其中的一块，仔细剔去骨头，递到了伏城的嘴边：“老婆，吃吧，是伯贤的爱呢。”
不同于边伯贤的一脸期待，伏城看了看带鱼，认真道：“带鱼中间那条骨头，你还没剔掉呢。”
夹带鱼的手一抖，边伯贤抽了抽嘴角，努力稳住脸上的表情，说道：“如果要剔掉中间那条骨头，恐怕我要吐给你吃了。”
伏城耸耸肩，把边伯贤的带鱼夹走，放到万俟舒的碟子里，回头道：“所以你干嘛要喂我？自己吃不好吗？”
“噗。”吴世勋忍不住笑出了声。
伴随着吴世勋笑声，还有一个声音。
是什么呢？
哦，是边伯贤心碎的声音。
带鱼没了，还被人嫌弃了。
节目录制杀青的时候，导演要求这几个人拍一张大合照。伏城抱着万俟舒笑得开心；吴世勋抱着vivi，朝镜头比耶；而边伯贤……
抱着梦龙，跟周遭快乐的世界，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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