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韩夫人
“夫人，您且放心让我一试，若您不满意可以随意处罚我。”
迟鱼充满自信的模样吸引了韩夫人，韩夫人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迟鱼，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坐在梳妆镜前。
迟鱼见状，赶忙走上去，然后打开自己的化妆包将工具放置好。她这才细细地打量起韩夫人的脸来，韩夫人底子不错，皮肤也有弹性，只是面色有点黄，可能由于常常蹙眉，眉间有两道细纹。只要用遮瑕好好处理一下便好，感觉不是很难。
韩夫人被她看的不自在，她还以为迟鱼面对自己这张脸也犯了难，刚想打退堂鼓，一旁的韩姑娘问：“迟姑娘，我阿娘这样，你还有办法吗？”
韩姑娘语气小心翼翼，唯恐再惹母亲伤心。
“没问题，您放心吧。”
“你的意思是可以遮住我阿娘脸上的斑？”韩姑娘大喜道。
“斑？”
迟鱼又凑近端详了一会儿才找到她所说的斑，不过在两侧颧骨处有几颗小斑点罢了，都用不上遮瑕，简单上个粉底便能遮住。
“就这几颗小斑点，待会儿我给你遮住便好。”
迟鱼语气平常，但她没发现韩夫人眼神中涌动的情绪。
“这里有几个妆面，您看看您喜欢哪一个？”
迟鱼将自己的手稿摊在梳妆镜前供韩夫人挑选，韩夫人随手指了一个。
一个时辰后迟鱼给韩夫人画完全妆，屋内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只直直的盯着韩夫人。
因为迟鱼的身体挡住了铜镜，所以韩夫人见众人这反应还以为迟鱼失败了。当下便要起身离开，知母莫若女，韩姑娘赶忙将她按在凳子上，然后拉了迟鱼一把。
韩夫人这才看清自己此时的模样。
“这”韩夫人激动的都说不出话了。
“这是阿娘，是阿秀的阿娘。”韩姑娘哽咽道。
这些年没有谁能比她更能体会阿娘的痛苦，所以她才派人请迟鱼前来。好在，天佑阿娘。如今阿娘又变美了，甚至比那个贱人还美，看西院那群人还拿什么和阿娘争。
“不知夫人对这个妆容可还满意？若不满意”
“满意，满意，韩妈妈，赏。”迟鱼还没说完，韩夫人打断道。
韩妈妈又递给迟鱼一包银子，这韩夫人可真大方。
“既然满意，那咱们就定这份妆面。这个是卸妆水，切记您晚上睡觉前一定要用其将脸上的妆卸掉，不然会伤皮肤。”
迟鱼递给她一个小木瓶，但众人都不愿伸手接。
“迟姑娘，能不卸吗？”韩姑娘问。
“不能，如果长久不卸妆会烂脸的。”
“可”
迟鱼见韩姑娘欲言又止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
“要不我送你们一份化妆品，然后你们派一个人来同我学化妆术？”
“这怎么好意思？”韩姑娘嘴上虽然这么讲，但是却不停的点头表示同意，迟鱼见她这个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韩妈妈笑着将迟鱼送出门，还专门派了府里最好的马车送她回去。
迟鱼今天起的实在是太早，将化妆箱丢给杏儿后便回去睡回笼觉了。
不知睡了多久，杏儿将迟鱼摇醒。
“饭菜放桌上就行了，我再眯一会儿。”迟鱼瓮声瓮气道。
“姑娘，你快起来，韩姑娘来找你了。”
迟鱼“蹭”的一下坐了起来。谁？韩姑娘？
“我睡了多久？”
“一刻钟。”
“一刻钟？”
意思就是自己前脚刚走，韩姑娘后脚便跟了过来？她也太心急了吧？
迟鱼让杏儿将人请进来。
“迟姑娘，冒昧打扰了。”
“没想到韩姑娘来得这么快。”
韩姑娘听出了迟鱼的调侃，她也不恼。
“我们家的情况你肯定多多少也听别人说过一点，但事实总是比传言更令人心寒。原本我还有一个小弟，但一出生就死了，我母亲因为那一胎脸上也留下了斑点，父亲非但没安慰还说我阿娘恶心。他就是画本子里的陈世美！这些年来我们帮母亲想尽了各种办法挽回父亲的心，但都于事无补。如今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我当然要把握住。”
迟鱼看着她如此真诚，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的心里话告诉她。
不得不说韩姑娘真的很善于察言观色。
“迟姑娘，你想说什么？”
“其实韩夫人不一定非要将全部希望寄托于韩大人身上。”迟鱼见韩姑娘满脸疑惑于是继续说：“韩夫人有你还有两个儿子，你们若好好的便是她最大的靠山。听闻韩夫人是家中独女，想必嫁妆肯定不薄，那经济便也独立，何必非在韩大人一棵树上吊死呢？”
韩姑娘平日虽不拘小节但此时也被她惊人的言论吓到。
“这世道离了离了男人怎么活？”韩姑娘结结巴巴道。
“怎么不能活？有儿有女还有钱，走到哪里不能活，何必为了一个男人毁了自己的后半生？”迟鱼说完后也有点后悔，自己怎么能用21世纪的思想来强求不同时代的人呢。
“对不起，我一直就是这样，说话不经大脑。我并不是劝韩夫人与韩大人和离，我的意思是外面有广袤的天地，韩夫人何必拘泥于后宅之中。再好的化妆品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只有自己心中开阔了，才能焕然一新。”
韩姑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傍晚迟鱼送韩姑娘离开，临走时还送她几瓶卸妆水。
“你没想过开个店？”
迟鱼被身后冷不丁的发言吓了一跳。
“什么店？”
顾渊蹙眉：“平日见你那么聪明，今天脑袋放房间忘带了？你的那些瓶瓶罐罐卖出去可是不少钱呢。”
迟鱼眼睛一亮，半蹲在顾渊的轮椅前：“阿渊，那你给我的店取个名字呗。”
顾渊耳朵一红，低呵：“不许这么叫我。”
然后让八十推自己回屋。
“就要叫，阿渊，阿渊，阿渊”迟鱼故意跟在他身后喊，但回应她的是紧闭的房门。
第二天韩姑娘兴匆匆的来找迟鱼。
“阿鱼。”
迟鱼一愣，怎么才过一晚她对自己便如此亲密？
“韩姑娘。”
“哎，叫什么韩姑娘，你叫阿秀便好。”
迟鱼拗不过，只能改变对她的称呼：“阿秀。”
韩文秀激动地拉着她的手道：“阿鱼，我将你昨日那番话告诉给阿娘了，阿娘今晨让我来谢谢你。她昨天想了一夜，如今终于走出来了。阿鱼，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阿娘笑得那么开心，谢谢你，真的。”
她将一个钱袋放在桌上：“这是阿娘托我带给你的。”
迟鱼打开一看，好家伙，居然是一袋金子，她也不推脱便收下了，
既然收了这么多钱，那便送佛送到西吧。
迟鱼从衣柜里找出一个箱子，这本是她给迟妈妈准备的新年礼物，现在想来韩夫人应当更需要它。
“阿鱼，这是何物？”
迟鱼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套大红色的冬衣。
“哇，鱼儿，这套衣服可真好看。这个样式我怎么没见过，在哪一家买的，待会儿我给阿娘带一套回去。”
“这个是我自己画的样式，然后找裁缝做的，你将这个拿回去，等除夕那天给夫人换上，到时夫人一定可以艳压群芳。”
下午迟鱼送她离开的时候顾渊又出现在身后。
“她怎么每次离开都要带东西走？”
迟鱼炫耀似的将手里的荷包扬了扬。
“这就将你收买了？一个小荷包能装多少银子？以后”
“不不不，这是金子。”
迟鱼打开荷包凑近给他看。
“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迟鱼问。
“没什么。”
顾渊推动轮子转身又回了房间。
“他怎么回事，最近脾气这么大。”
“姑娘，顾公子该不会是生气了吧。你最近好像都没去看他了。”
对哎，他的腿还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他看见自己每天四处跑，而他却只能躺在床上或者坐在轮椅上，肯定不舒服。
从那天以后迟鱼每天中午还是像往常一样给他送午膳，果然他再也没对自己摆过脸色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便到了除夕。
迟鱼怕顾渊生气，出门前特意嘱咐：“顾渊，我今天出门是为了工作。你和阿娘在家等我，等我忙完了便回来陪你们吃年夜饭。”
顾渊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迟鱼见状才放心的出门。
“姑娘，你来了。”
“韩妈妈呢？”迟鱼见这小丫鬟有点眼生，于是问道。
“今天是个大日子，韩妈妈在后院忙得不可开交，于是派了奴婢过来。”
迟鱼看着人来人往的韩府，想来今天韩妈妈应该的确是抽不开身，便没再多想。
但她越走越不对劲。
“这好像不是去夫人寝屋的路。”
“方才二夫人又到夫人那里撒泼了，夫人不堪其扰，便到小姐的闺房等您。”
迟鱼嘴上表示明白了，但她给杏儿使了个眼色，杏儿看懂后悄悄慢下了脚步，最后一个转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迟鱼不动声色地观察小丫鬟，见她并未发现随即也放下心来。
走了大概一刻钟后，迟鱼又问：“还没到吗？四周都没人了。”
“到了，就是这个屋子，您请。”
迟鱼抬脚刚要进去，却见小丫鬟定在原地不动。
“你怎么不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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