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古宅（4）
二十七、古宅（4）
一般人来说，遇到这样的事，只会以为是撞鬼了，毕竟是古宅，发生在苏云晓身上，她却查起了志怪书。李卦疑惑：“你为什么在志怪书里找？”
苏云晓双手交叉，有点不安，“在常胜将军的野史记载里，常胜将军在一次打仗回家途中路遇一怪，常胜将军将其捆绑至将军府里，供樊小玉玩乐，不出数日，常胜将军府接连出现怪事……所以我在想，这怪事会不会是一直都有的，跟那怪有关系，年代久远，我就先查古人写的志怪书了。”
若是怪，有实体，藏匿其中，还好解决，但这已经过去了几千年了，除非是长生不老之怪，不然现在也恐怕是已化身凶魂或凶灵了。
李卦问道：“你再想想那个东西还有什么特征？”
苏云晓吸了下鼻子，回忆道：“那个东西体形像人，但是他的身体很不协调，就像是……拼接出来的……除了他背上的手脚，他的脚和另外一只手行动迟缓了些，应该说，他的半边身子都比较迟缓……你不说我都没想到……”
时禾：“一手一脚？半边身？”
苏云晓像是恍然大悟，她拿出《山海经》，熟练地翻到第七卷海外西经，“看！”
[一臂国在其北，一臂、一目、一鼻孔。有黄马，虎文，一目而一手。]
林响在看的书是一本《常胜将军野史录》，听到这个才抬头去看苏云晓指的内容，寥寥数句，再无更多信息。
其后，林响放下书，“如果是一臂国的人，为何要拼接出双手双脚的样子？又为何将别人的手脚沾在自己身上？”
时禾：“和他发生的事情有关吧？不是说常胜将军带他回家是给樊小玉玩乐的吗？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将他的肢体给解去了？然后死了，所以他心生怨恨，以此来报复人？”
苏云晓想到什么，开口：“在上古神话体系里，肢端等级是有划分的，肢数越多，意味着越强大，《山海经》里对一臂国的记载就两句话，可能一臂国人除了外貌奇异外，没有其他什么特点了，但是像九尾狐，九头蛇等记载的内容就比较多些，它们都有非凡的能力……”
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苏云晓身上，苏云晓有点忐忑，她接下去说：“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他在跟人的接触中发现自己与人的不同，于是他便拼接人的半身，来使自己看起来正常，并且他想要得到更强大的力量，所以追求肢端数，将人的肢体沾在自己身上？”
苏云晓见其他人都转过头去，她有点慌张道：“嗯，我就是随口一说……”
李卦低眸思考，这种说法其实是说得通的，但是……暂时还不得考证。
短暂的静了会儿，林响问：“常胜将军杀光了青楼里的人之后，那些死去的人呢？”
苏云晓摇摇头，“没有记载，不过那个朝代，若是以乱臣贼子之名被杀，为首的乱臣贼子的头会砍下来挂城门示众，其他的直接扔乱葬岗。”
苏云晓拿起野史书，想了想，又说道：“樊小玉并不心仪常胜将军，听闻樊小玉心仪之人在青楼里。”
李卦想到了什么，“昨晚那怪出现在了樊小玉的房间，那怪跟樊小玉之间，有什么关系？”
李卦说完之后，在场的人皆沉默，有些许的安静。
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时隔久远，太多的东西都讲不清，记载书也不全是真实的，只有本人才能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来只能再亲自进去查探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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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常胜将军府，管理员还在门口。李卦和林响想着要如何进去，时禾已经优哉游哉地上前，他跟管理员说了几句话，还拿出一个证件本，打开给管理员看，管理员往时禾身后的李卦林响瞥了几眼，目光都不一样了。
很顺利地进去了，时禾有点无意识地炫耀,“类似侦探的工作证，有警局的盖章，随便进。”
月入云后，阴风阵阵，一股黑邪气刮过了整间宅子，树叶遇风却不摇曳，定住了似的，原本飞过的不知何鸟啼叫一声，便再也无声，像是被一刀割断声带般刹然失声。
李卦手里是用红绳串起来的五帝钱，林响在前探听，眼珠转动，视线左右移动。
时禾跟着林响，他的手里举着桃木剑，双眼瞄看四周，一副警惕的样子。
“林响，你没有武器吗？我有两把桃木剑，可以借你一把。”
林响还在努力地听周围的声音，没有理时禾，往前走了几步。
时禾变换了一个攻击姿势，“你走这么前不怕吗？”
李卦跟着林响，经过时禾时，他们两个同时开口：“安静点。”/“别说话。”
时禾：“……”
“唰——”
他们走上走廊，树叶这才发出声响，还伴着往下压的树干折声。
林响的耳朵动动，目光定在那棵树上，开口：“谁在那儿？”
那棵树的树干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往下吊，一瞬间压下去五六七八厘米，动的幅度有些大。
时禾瞧瞧林响又瞧瞧那棵树。
林响一个激灵，眼前的一幕令他觉得脊背发凉——穿着古装的女人用一根白绫挂在树干上，她的脸色紫红，脸上的皮肤根根筋发黑暴起，双眼瞪圆，眼珠凸出，仿佛下一秒眼珠就会蹦出来了，双眼珠下眼睑淌着血，不仅如此，她的口鼻下也都是血，往下看，她脚上的绣花鞋都还掉在了地上，脚在空中一下没一下地扑棱着……
“椅子！”时禾看到走廊上凭空出现的木椅子，大呼。
林响已经管不了椅子了，此时，上吊的女人张嘴动了动，她脚下立刻出现了许多趴着的魂……有无头的、有断手、断脚的、还有双目被刺的……林响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鬼魂，他的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摸符。
李卦知林响看到东西了，他的手也伸进口袋里，准备掏符。
林响存着商量的心思，“你是樊小玉？”
谁料，那女人又动了动嘴，趴着的鬼魂全往林响那边冲，这次李卦和时禾也能看见了。
李卦的符已经拿出来了，“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讯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狼洛沮滨渎矧喵卢椿抑煞摄，急急如律令！”
他慌乱中贴到一个鬼魂身上，只见那个鬼魂身上有几道电流窜动，那只鬼魂基本停下了行进速度，但是其他鬼魂还在如四脚蛇般爬过来！
李卦、林响用了好几张符，时禾直接上前用桃木剑刺，都只是让鬼魂的速度减慢，实质性伤害不大。
他们三人连连后退，退到了走廊杆上，这时走廊上的椅子竟飞了起来，直往林响的身上砸！
林响闪，一脚狠踢向椅子，椅子又不死心地飞过来。
那些鬼魂已经爬上走廊，时禾见林响还在与椅子斗，跑上前，一脚将椅子踩住，奈何椅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如此之大，只往外飞，很快就挣脱了时禾的脚压，时禾往后踉跄了几步，不太稳地退到墙壁上。
李卦手拿两张符，分别贴在左脚右脚，一个用力一左一右击退了两个靠近的鬼魂，同时他的手迅速从黑包侧旁掏出一瓶子，后退了几步，将里面的黑狗血洒在地，画了一长横，念咒：“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
那些鬼魂一碰到黑狗血都反弹了回去，不再前进，转而爬去在黑狗血外的林响和时禾。
时禾还在跟几只鬼魂搏斗，鬼魂抓住他的一腿，他甩起一腿，同时挥起桃木剑刺鬼魂，那些鬼魂一个激灵，却还是没有放开抓着时禾的脚，时禾掏出符，念了几句咒语，弯腰直贴在那鬼魂脑门，还往后退了很多步，那鬼魂身子抖动，没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时禾的脸上有些许的汗，他的嘴里嘀咕：“大冤种！”
“林响！时禾！”李卦喊。
时禾听到李卦的声音，看到他脚下的黑狗血，明白了，他跑过去，一脚跨入黑狗血内。
林响脸上的汗不比李卦时禾的少，那个木椅子真像寻仇似的，飞来飞去，似乎不把林响砸到脑开花就不罢休了，符也只能让它消停一会儿。
林响喘着气，手抓着椅子，努力控制着椅子，感觉人都要被椅子带飞了，他瞥一眼李卦，李卦一脚跨出去，手里的瓶口直对着椅子，猛泼过去！
“呃！”林响闷哼一声，放开抓着椅子的手，椅子像是失去了任何力量，往一边坠下，砸在地板上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来不及李卦多想，地上的鬼魂又爬来了，他拉着林响就往地上画的黑狗血线里跨。
谁料，李卦牵着林响的手还没进黑狗血里，林响就一把甩开李卦的手，表情略显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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