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谈利率
没了工作后徐智清反而更轻松，她待在家里用电脑拉了个表格，把原主的债务全都找出来理清楚。
加上之前漏掉的网贷部分，原主总共欠款45682386元，涉及五家银行，六个小额贷款公司。
她拿到的补偿金还不够一个零头。
钱越是少越是不能还款，手里一分钱也没有就丧失了主动权，这笔钱要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好好规划。
就是能在股市赚钱，但徐智清更倾向于赚“慢钱”，这部分投资成功率她可以控制在百分之八十五，——这已经是业内超神的水平了。
投资持续时间三到八年不等，远水解不了近渴。
股市赚快钱的风险太高了，本来本金就没多少，还欠了一屁股债，折一点她都接受不了。
所以在补偿金还没到账前，徐智清就拿起手机主动跟债务人联系，主旨只有两个：
一，通知他们自己已经被辞退，现在拿着失业补偿金，打官司陪审员肯定会站在我这边，你们的钱有可能折半还哦。
二，谈欠贷利率，她统计出来的欠债数额是原主贷出来的，现在肯定超级加倍了，她可不想当这个冤大头还一半利息。
有第一个前提在，原本计划找徐智清谈个人破产的银行也止步了。
见她说话有条理，还能引援法条，并且有还款意向，这两天约翰他们都没过来堵人，转而派人跟徐智清接触。
原主的个人信用卡贷款利率高达百分之十五，网贷更离谱一点，几乎翻了三倍。
徐智清本来想咬牙请个专业律师过来谈判，但她线上线下找到的几个，谈话付费时薪不小于三百也就算了，关键是每一个都拍着胸脯说自己能谈下来，或者谈到百分之一。
简直离谱。
银行好歹正规一点，你说自己有关系可以谈到百分之一，徐智清还勉强信一信。
但网贷公司能这么轻易的松开这口肉吗？
她只能亲自上阵，跟这些对接的人来来回回拉扯好几次，一再表明自己不怕信用破产。
银行员工问：“那你为什么不申请破产呢？”
徐智清：“我想啊，不过你们老板不想，我现在失业了，法官和陪审团肯定更同情我。”她说到这里笑了一下，内心甚至感觉原主的失业来的正是时候。
劣势也是可以化成优势的。
“实不相瞒，除开这个原因，我家里人还在喊我回去嫁人。”
希尔达很配合的这时候打来电话，徐智清对银行员工展示自己的手机，按下接通键。
女人的咒骂从麦克风传出来，中间掺杂回来嫁人这些话，徐智清集中注意力，每次在她提到有皮特帮忙还款这句话前都成功岔过去，然后又引导着希尔达说出那句名言。
徐智清：“妈妈，银行的人上门了，我现在正在跟他们谈判，你能不能再借我一点钱？”
希尔达瞬间就回道：“不可能，丽萨，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马上回来嫁人，只要嫁了人债务就不用愁了！”
只要嫁人了债务就不用愁了。
有钱人会是冤大头？人家就连离婚也能从另一半身上扒掉一块皮，能平白无故给你这么多钱？
这世上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
徐智清：“他们要是追到家里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反正最后也不是他们帮忙还贷，一切都有皮特呢。
希尔达不耐烦道：“追来就追来了，皮特先生家门口有保安，人家都拿着枪，银行敢进去吗？再说了……”
徐智清挂断电话，丝毫不担心自己面子落了一地，对银行员工道歉道：“我出生在d州，你也知道那里民风彪悍，我听说拒绝还信用卡的人很多，你们银行也有d州的客户吧？”
把劳资逼急了，劳资就不还了，反正信用破产也不会要人命。
她说：“利率低一点，我还能看到曙光，哪怕工作个二十年呢？只要我省吃俭用，一定能还上。但要是这辈子都还不完，我还不如跟我妈妈说的那样回去嫁人呢。”
银行员工肯定不会这么快松口，给的利率也不能让徐智清满意，她现在不怕打官司，还能领失业金，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
网贷公司差不多也是这个套路，徐智清反正就一个词：摆烂。
不过网贷公司上门谈判竟然带着打手，徐智清悄悄设置了报警电话，并从厨房拿出那把砍骨刀。
网贷公司员工本来坐在餐桌旁边，几个人跟大爷一样要徐智清端茶上水，但看见徐智清从厨房拿出苹果用砍骨刀乱七八糟削皮时，他们才感到一阵后怕。
徐智清削完一个，还放到果盘上，对他们笑道：“你们吃啊，别客气，我平常都是用它砍骨头的，第一次削皮，削的不太好。”
没了皮的苹果孤零零的摆在果盘上，深一块浅一块的，再加上徐智清拿砍骨刀的神态，看的人头皮发麻。
网贷公司员工壮着胆子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智清笑眯眯道：“我能有什么意思呢？今天你们来，我很开心，我为客人准备水果，再说你们不也是想吃吗？”
这世界就是这样，要是一进门徐智清听他们的意思端茶倒水，他们态度还是强硬，甚至不排除动用什么手段让她今天就吐出一笔钱。
但徐智清却选择拿起刀，颇有些疯狂的意思，就算他们人多，男女力量差异对比悬殊，能制服她，那可是一把刀啊！这个制服的过程中不会出血吗？
横的怕不要命的。
终于能坐下来好好谈了。
第一次谈判也不成功，网贷公司最多让十五个点，但让徐智清还这么高的利率简直就是笑话，她毫不客气的把人赶走，并且说：“拿不出诚意，那我们就别谈了。”
网贷公司员工被赶出门后，还有点今夕何夕的恍惚感。
到底谁更凶啊？
他们竟然被赶出来了！梅林！
送走客人之后，徐智清提气凝神，又拨通物业的电话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
这么多打手、成年壮汉，就是有登记，正常人会让他们进来吗？
他们进来了也不给她提个醒？
租户在公寓被杀对他们来讲很开心是吗？
她交的房租物业费都是给狗吃了吗？
徐智清下最后通牒：“明天，要是明天物业还没有人来见我，我就去联络记者，我想他们肯定对花园公寓的负面新闻很感兴趣。”
结束这一切，徐智清终于有时间泡个澡休息一下，不过她刚涂上泡沫，就听见有人在按门铃。
下午三点，这个时间会是什么人呢？
徐智清本来不想去，但来人一直很耐心的按门铃、敲门，这套中档公寓有先进的可视门禁系统，——确保你在浴室也能看到访客来访信息。
徐智清按下通讯器问：“谁？”
一个男声说：“我，查尔斯。”
所以查尔斯是谁？原主的熟人？男朋友？总归不是丈夫，她都没看见结婚证。
徐智清打开门看见一个有着一头稀疏金发，身形比较瘦弱的男人，他怀里抱着一只猫，橘猫，跟她刚穿过来时看见的那只很像。
原主的猫！
她这些天只顾着给原主擦屁股，竟然忘了还有只橘猫！
徐智清道谢外加道歉，“我不知道它跑你那里去了，谢谢你照顾它。”
她伸手想把猫要回来，想着趁天黑前出门买点猫粮猫砂，虽然现在欠了一屁股债需要节省开支，但穷也有穷的养法。
不过查尔斯任凭徐智清手停留在半空，始终没有把猫还回来的意思，反倒朝后面避了避。
指责她：“你不是个好主人，它离家出走这么久，你从来都没找过一次，我打电话你也不接，你是不是想遗弃它？”
查尔斯语气颇为不屑。
徐智清对他这副态度也不在意，为了理清原主的债务，她这些天算是把原主的生平扒了一个遍，确实没什么可取之处，为人甚至有点虚荣、刻薄，人际关系也可以同理推测了。
她当然说没有，查尔斯继续问：“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这里人来人往的，它应激了怎么办？”
“你还没给它驱虫。”
“你没给它刷牙。”
“它还没打宠物芯片。”
徐智清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查尔斯想把猫要过去。
她说：“那你能帮忙照顾它吗？我的条件你应该很清楚了，我最近破产，确实需要跟他们谈判，不过来人的时候我可以把它关卧室一段时间。”
查尔斯听到这里不满的吼道：“你就这个态度？”
“我应该摆出什么态度？”徐智清：“我只是跟你陈述一个事实，我现在确实没精力照顾这个猫咪，但我能保证它不会饿肚子，你要是想把它要走……”
她伸手摸了一下猫咪的头，橘猫没什么亲昵的反应，但也没怎么抵抗，自顾自的在查尔斯怀里梳理着自己的毛。
看来跟原主感情不是多好，按照原主家里的垃圾堆和屋里根本没猫粮猫砂推测，原主多半是兴起买了只猫，买了又懒得养。
徐智清心里叹了口气：原主，你连自己都养不好了，何苦再拖累一只猫啊？
要是没这个邻居，猫估计都饿死了。
她对查尔斯说：“如果你愿意照顾它，我可以承担三个月的猫粮猫砂，顺便这里还有它的窝和猫爬架，你都可以带走。”
查尔斯心有疑虑的带着猫走了，他回家时妻子迎上来问：“咪咪的主人怎么说？”
金毛摇着尾巴和坐着学步车的儿子从房间里冲出来，小孩子看见他怀中的猫就说：“咪咪！”
还口齿不清的重复道：“我好想你。”
查尔斯一直没说话，妻子还以为此行不顺利，有些猫主人虽然不照顾自己的猫，但就是不愿意别人把它抱走，宁愿让猫饿死。
不过她是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要是真的这样，她可以去动物保护协会投诉，让猫主人吃官司！
查尔斯看见妻子担心，这才把猫放下来说：“她同意了，还说要为猫咪支付三个月的生活费。”
儿子听懂了，立马开始欢呼。
跟着金毛缀在猫咪后面跑了。
查尔斯说：“她好像也没那么差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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