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噗噗工作室。
今天倒没什么工作，几个主办人开了一下午的会儿讨论下次街访的主题。
宋淼便带着新来的实习生赵笙婕熟悉流程，又跟卢丹丹发了条消息，让她下课别急着走。
那报名表磨蹭几天都没能搞完，弄得宋淼心里恼火。
“姐，你看这图行吗？能不能发出去？”赵笙婕把电脑屏幕朝她这边挪了挪，示意她看。
最近视频流量节节攀升，为了保证粉丝的关注度，在视频发布前，会进行一些文案预告，再配合一些街访时的照片。
预告方案实施初期不敢太过造次，便放了九宫格。
“挺好的。”宋淼一张一张翻着看。
最后一张是傅鹏跟林淮的合照，但是两张脸都被打上了马赛克。
傅鹏体型稍胖，身体又带了些僵硬，看起来不太美观。
一旁的林淮站姿轻松随意，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自然落下。
再加上马赛克，突然有一种警察抓犯人的感觉。
“马赛克是谁想出来的主意？”宋淼将心中的想法压下，问。
“傅鹏哥。”赵笙婕说着，拆了包薯片，“他说照片上的人颜值太高，得留点悬念，下一期视频还有几天才发布呢。”
“脸好看能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宋淼嘴角抽了抽。
“这个嘛，如果这照片放出来，的确能让我们的饭吃得更好点，毕竟播放量绝对会很多的。”赵笙婕一本正经地解释，“而且你看，哇，这个男人的手都很好看哎。”
宋淼看向照片中露出来的一只手。
说实话，如果把脸遮上，所有关注的重点的确都会聚集在这一只手上。
骨节分明修长，白皙芊芊，指尖泛着冷意，像没有温度般毫无杂质。
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专为打造艺术品而生的。
“对吧对吧？”赵笙婕见宋淼没应声，又问了问。
“也就那样吧。”宋淼一点都不同流合污。
如果夸林淮一句她就不姓宋！
这会儿正是晚上九点出头，工作室的人都出去聚餐了。
宋淼没去，想着一会儿到了卢丹丹下课的时间，直接去启点算了。
“淼淼？”傅鹏两手拎着饭盒走过来，把桌上的资料腾开，挪出了一个足够的地方，“你怎么没去啊？他们都玩儿疯了，想着一会儿还去泡吧呢。”
“我晚上还有事儿呢，就没去。”宋淼看了眼饭盒，没打开，把目光放到自己面前的电脑上。
“你吃呀？”傅鹏拉了个凳子坐到她旁边，“我特意给你打包回来的。”
“不用了，我不饿。”宋淼皱了皱眉。
傅鹏捏了捏耳朵，不知道怎么开口。
须臾。
“淼淼，你老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傅鹏温吞喝了口水，有点打不起精神。
宋淼扶了扶额，有些烦躁，“我很早都说过了你不要做这些可以讨好我，我是来这里工作的，不是来这里……”
宋淼叹口气，没把后面的话说完。
“那一会儿泡吧你还去吗？大家都等你呢，最近的视频你确实发挥不少力。”傅鹏询问，带了点恳求。
宋淼还是没狠下心来，“我一会儿得去启点，真没时间。”
“我开车送你去。”傅鹏又来了精神，挥了挥手里的车钥匙。
宋淼性子看起来硬，但真拿这种死缠烂打毫无办法。
而且平日都是一起工作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掰了也不好看。
她站起来，拿过椅背上面的外套，“这样吧，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去启点办完事儿直接就去，行吗？”
“那也行！”傅鹏乐呵呵地回应。
宋淼离开工作室，走向电梯。
每一层楼有两部电梯，最近有一部电梯正在维修。
平常这个点儿都没什么人的。
要么早早五六点就下班了，能熬到现在的都是在加班，根本不会出来这么早。
宋淼等了会儿另一部电梯还没上来。
她看了眼时间，怕来不及便走了电梯，反正楼层也不高。
如果去晚了没抓到林淮的人，那才是亏大了。
-
启点画室。
离十点下课还有几分钟，周围的教室里偶尔出来几个人。
宋淼朝着里面望了望，没看到林淮的人，便站在门口等下课。
她给卢丹丹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到了，那边很快就回复。
【卢丹丹：林淮一个小时之前就走了，到现在都没出现过。】
？？？
【宋淼：你在开玩笑吗？】
【卢丹丹：骗你我这辈子都找不到对象。】
【宋淼：那我信了。】
十点下课，宋淼直接冲进了教室。
在教室望了一圈，问，“人呢？”
卢丹丹听闻，摊了摊手。
宋淼打开手机，点开林淮的微信聊天界面。
时隔五年，她终于要给这瞎跑的狗东西发出第一条消息了。
【宋淼：在哪儿？】
那边很快发过来一个定位：噗噗工作室。
【宋淼：你去那里干嘛？】
林淮发过来一条语音，带了点儿理所当然，“给你送报名表啊。”
语气里满满都是‘为了弥补我前几天忘带的错误直接给你送到工作室还不快来谢谢我’的欠揍语气。
【宋淼：你什么时候去的，我刚从工作室出来。】
林淮：“半个小时前吧。”
得，跑茬了。
宋淼有些无语，愣了半天想明白了。
合着那个跟她抢电梯的是林淮啊？
“你怎么好好的班儿不上，乱跑什么啊？”林淮的语音又来了一条。
语气吊儿郎当得，莫名就让宋淼想起来高中的时候，她常常因为放学不回家偷跑去玩然后挨了好几顿骂，每每这时林淮总会嘲笑她，‘那你不会别乱跑？’
【宋淼：少管我，我在启点画室。】
【林淮：等着。】
这次那边秒回了一条消息就没了信儿。
或许是林淮很早就得知了她在启点，没过几分钟就到了。
跟着来的还有傅鹏。
傅鹏把车窗摇下来，“走啊，一起去泡吧？”
副驾坐着赵笙婕，应该是要一起去的。
“去哪儿，带我一个！”
卢丹丹听到了嗨立马来了劲儿，飞速拉开后车门，又‘啪——’地一下关上了。
“你先坐。”卢丹丹推了一把宋淼。
“怎么了？”宋淼莫名其妙，还是打开了车门。
看到后排坐着的林淮，宋淼悟了。
男人今天穿了灰色卫衣，领子中心那儿有条不算太长的拉链。
拉链没拉，被半高领领子包围的脖颈露出一小截，开叉顺延向下，尾端停留在锁骨处。
后面卢丹丹还在催促，她只好坐在了中间。
卢丹丹刚落座关上车门，宋淼就被严严实实挤到座位中间，贴住了林淮的腿。
“我们工作室聚会你也去啊？”宋淼下意识就问，
“怎么？不让带家属啊？”林淮见她坐进来，也没往旁边挪。
男人的眉峰跳了跳，语气十分自然，没有任何白嫖的不好意思。
“家属？”宋淼哑言，嗓子被卡住，猛地咳嗽了几声。
她奇怪地看了一眼林淮。
“对对对，林淮就是我兄弟，我兄弟就是我家属。”
前排傅鹏傻不拉几的话传到后排，试图融入话题中。
知道些许内幕的卢丹丹表情略微扭曲，吐槽了一句，“哪来的傻子。”
虽然林淮刚才那么一句话早已经被轻飘飘地盖过，这会儿都没人再注意。
但宋淼还是有些躁动，毕竟旁边男人的气息太过于熟悉。
那气息就像刻意般飘过来，缠绕在宋淼周身，越绕越紧。
惹得她有些呼吸不顺。
偏偏车身还有些颠簸，她坐的位子又不稳。
车颠一下她的身子就往前撞，回来又因为惯性左右摇晃了几下。
“噗——”卢丹丹忍了许久，还是没憋住。
“你把窗打开点儿。”宋淼立马接上话，根本不给尴尬留机会。
平时她跟卢丹丹私下里吐吐槽就算了，当着林淮的面可不能给人家看出来点儿不该有的想法。
“行行行。”卢丹丹忍着笑，将车窗开了小半扇。
宋淼的心刚刚稳下来就是一个红灯的刹车。
她的腿磕了一下林淮的。
不疼，就是有点儿麻。
心里麻。
宋淼冷静两秒，右腿撞了一下林淮，“腿，让让。”
说完就听到旁边的男人发出一声轻笑，那条腿终于往旁边挪了一小点儿。
等着红灯的空隙，傅鹏往后看了一眼，“淼淼，你跟林淮熟悉得挺快的啊？”
林淮：“嗯。”
宋淼正想解释，就听到男人应了一声。
她撇头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
你瞎‘嗯’个毛线啊！
“我猜你俩因为培训报名认识的吧？”傅鹏又问。
林淮又‘嗯’了一声，轻飘飘看她一眼，撇回头。
宋淼疯狂眨眼的动作丝毫没有引起林淮的重视。
甚至连注意都没引起。
“奥对！我的报名表！现在就给我。”宋淼伸出手要。
这玩意儿按照往常的经验来看，还是早拿到手早放心。
不然填完信息不知道得猴年马月。
林淮从口袋里摸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一张叠了好几下变成厚厚一小块的a4纸。
怕宋淼写错，他还带了几张空白报名表。
“对了林淮，你那报名表还有吗？我也想报个名！”傅鹏说。
林淮摊开空白报名表的手顿了顿，又给叠了起来塞回口袋，“没带，名额满了。”
“唉，可惜了。”傅鹏语气惋惜。
“你给我的是我那张吗？”
车内的灯光昏暗，宋淼也没看，拿到之后就放进了包里。
“我就算不认字也能看出来上面写没写东西吧？”林淮视线落到窗外的夜景，没个正形地回复。
宋淼：“……”
那你还挺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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