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灾情
张仲坚也不打断卢昇的思考，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张兄，若是我所料不差，外面的世界是毫无灵气的，外界的灵气都是从这座山上散发出去的，所以才会离得越远灵气越稀薄。”
随着卢昇话音落下，张仲坚神情激动，脸庞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如此说来，郎君便是世间唯一仙？”
听到他的话，卢昇内心也有些犹豫了。
这似乎真的是一个平凡的世界，亦或者修士们修炼的不是灵气。
不过从张仲坚的口中听说，世间也从未听说过有真实的仙家显世的案例。
事情毫无头绪，让卢昇越想越乱，最终还是暂时搁置，与其胡思乱想还不如提升实力，到时候若真有其他修炼者，自己也无惧任何人。
“张兄何必失态，无论是否唯一都不会影响我等目标，修士终究还是要修炼为重。”
张仲坚神情一僵，但激动的内心无法压制。
“是张某着相了。”
由不得他不激动，若卢昇真是世间独法，那他和马二娘便是普天之下唯二的修士，如此超然的身份难免会使人得意。
卢昇看着他飘飘然的模样，觉得还是要给他泼一些冷水，省的以后惹出是非。
“外界没有灵气一说，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你也不要太引以为傲了！”
张仲坚闻言双眼之中光芒一闪，说道：
“若是郎君也不敢肯定的话，张某愿替郎君查探一番。”
卢昇不明白张仲坚对此事为何如此殷勤，但是他也的确想知道外界的灵气情况，于是便说道：
“行吧！你就在河南道探查一番便是，不用走得太远，不过外界没灵气，你的修炼可能要被耽误了。”
张仲坚顿时喜笑颜开。
“哈哈，无碍，修炼之事不急于一时。”
多年的游侠性子，让他很难安定下来打坐，这才会热衷于出门办事。
看着刚回来不久便又要离开的张仲坚，卢昇隐隐有些愧疚，自己将所有事都交给他处理，也不知道他是否疲惫。
然而他却忘了，世间所有人的性格都独一无二，他觉得劳累之事别人却乐在其中。
张仲坚那背对着他咧开的大嘴，正好说明一切。
接下来的日子里，卢昇一直都在打坐修炼。
马二娘每日投喂灵兽，与它们的关系越来越亲昵，有时候被灵兽们簇拥着出门，一去就是一天，倒也还逍遥自在。
卢昇问过她是否要下山，但是都被她摇头拒绝了，比起世人她似乎更愿意和灵兽相处。
也不知多少个日月，岛内依旧植物生机盎然，但是外面似乎已经入秋了。
踏着夏末的余温，张仲坚回到了岛内，不复他离开之时的笑容，此刻的他愁容满面。
卢昇坐在屋外的石墩上，不解的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
张仲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愁云不减半分。
“郎君，此行见了太多世间疾苦，实在是心绪难平。”
“你不是常年漂泊在外吗？怎么苦难该不少见吧？”
张仲坚摇了摇头，严肃地说道：
“当初见过的苦难都只是一人或者一户，这次却是整个河南道的灾难。”
卢昇坐直了身子，心想难道是有什么灾难发生？
“你详细说说。”
张仲坚盘膝坐在了卢昇的对面。
“郎君，今岁夏日整个河南道大旱，本应夏收的小麦，直至如今都都未能收割，全都坏在的地里。”
“百姓们没有收成，食不果腹，食树根、啃草皮、吃观音土的灾民随处可见，就差易子而食了。”
讲到这里，张仲坚再次叹了一口气。
“哎！可惜张某才疏学浅，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无能力为，否则定然不叫这天灾肆虐。”
张仲坚一边说着，眼神一边悄悄的瞅着卢昇。
卢昇也听出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不禁白了他一眼。
“你从何处学来的激将法？演技真是拙劣，要我出手你就直言便是。”
张仲坚被戳穿也不尴尬，反而直接了当的说道：
“郎君，张某可没有哄骗于你，外面果真是饿殍遍野。”
卢昇倒是不怀疑他的话，因为他没有理由骗自己，想来外面定是凄惨无比的状况，他才会出此下策。
“行了，走吧！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解决？”
“对于郎君来说，定是手到擒来。”
在张仲坚心中，只要卢昇愿意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两人很快就下山来到了武临村，这里依旧祥和无比，不见一丝灾害侵袭之模样。
这是由于村子以渔业为主而且还靠海，旱灾对这里的影响微乎其微。
张仲坚深怕卢昇以为灾情不过如此，从而放弃了出手的念头，急忙解释道：
“郎君，这武临村是因为郎君的庇护，才能无视天灾，其余地方可不是如此的。”
卢昇觉得他有些小瞧自己了，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
“张兄，你的马屁又拍过了，这里灾情小是气候问题，可与我无关。”
张仲坚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卢昇并没有因此轻视灾情。
“郎君且往前行，我来引路。”
两人都没有提出要乘车，对于同为修士的两人来说，以灵气赶路可比马车快得多。
天色傍晚十分，卢昇二人便已经来到了真正的重灾区。
一眼望去，路边躺着无数骨瘦如柴的身影，他们有的精神萎靡，有的无力瘫倒在地，只剩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更有甚者已经没了气息。
卢昇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现实可比张仲坚描述的惨烈多了。
“他们又不是乞丐，就算是饥饿也该有家才对，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不在家而要在路边？”
卢昇有些不解的问道。
张仲坚靠在他的耳边轻声解释道：
“这些人都是自愿出门或者是被家人抛弃的，就是怕丧命家中犯了晦气。”
卢昇不禁被气得发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放不下封建迷信那一套。
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时，一个脸色苍白、嘴皮干裂，瘦得皮包骨头的虚弱男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卢昇脚边，奋力的行着五体投地的大礼。
“求郎君给些吃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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