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小画来叫他：“快跟上呀，先得去领一点吃的，不然你会饿的受不了的，车马上就来了。”
夜莺和小画告别：“我们也回去了，你带他去新人区吧。”说完和拳王挽着手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文黎稀里糊涂地也跟着小画上了一辆那种灰色的铁轨车，也不用买票，开门就上，不一会儿，这类似地铁的灰色铁轨车顺着高架的轨道驶上了半空，车厢里吵吵闹闹，到处都是充满着劫后余生重逢喜悦的人，人们寻找着以前认识的朋友，找到了就相拥一下坐着聊天，没找到的人就会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找。
小画带着文黎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你的衣服太显眼，在这里被有心人知道你是新人可能会有危险，尤其是去黑市，你得先换一件衣服才行。我一会儿帮你去黑市买，先把你送去领一下东西。”
“黑市？这里还有黑市？”
“当然了，系统只会分发生活必须品，比如你身上这种衣服，但有人就在乌城建立了纺织厂，有据说在现实中是著名设计师的人设计版式，纺织厂做出新的衣服，在黑市销售，比如我身上这件——系统是不会管这些的，黑市里什么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黑市做不到的，所以别小看这个游戏，进来的人都是各行业的佼佼者，即使他们中不断有人死亡，但他们的创造力依旧超越了普通人类几百年。”
“乌城……到底存在了多久？我是说以乌城的时间刻度算。”文黎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有季风这种神级别的大佬才会知道吧，最早的那些玩家或许早就在地图里死了再没到过乌城，或许也有攒够了百年时间选择离开回到现实的，是一代又一代新人不得已继承了之前的乌城，我只听一个特权派的人说，光他在这里呆的时间，至少已经一百年了。”
“一百年？在这里人不会变老吗？”
“当然不会，这里是虚拟形象嘛。无论在乌城呆了多久，回到现实中还会是原来的时间点的，时间到了又会自动进入新的地图，然后再次回到乌城，只是……”说到这里小画垂下了美丽俏皮的眼睛，蒙上一层黯淡的色彩：“很多人会选择一直在乌城呆下去，直到进了某个地图意外死亡。”
“为什么？他们不想早点回现实中去吗？”
“新人或许都会这么想，但你应该明白，他们在乌城这样的地方呆久了，又在地图里见惯了血腥、怪异、扭曲、反人类的东西，这里的大多数人，其实都已经无法再回到现实中去了。”她看着文黎笑，青春漂亮的面貌在灰色的天光下显示出一种入骨却不露面的沮丧：“真正的自由又是什么呢，乌城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或许才是真的自由吧。”
文黎看向车窗外，外面灰色的高楼高耸入云，不远处有灰色的工厂烟囱在冒着白烟，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合理和顺理成章——除了它本身。
“如果……毁了这个游戏呢？乌城不复存在，所有人都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去，这样不好吗。”文黎说。
小画呆愣了一下，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顿了顿，才说：“嗯……是有人像你一样做出过努力，但系统会判罚，如果你做出反游戏的事，系统会清理你的……黎明，我知道你刚失去朋友，又是新人第一次来乌城，但这里的规律，你一定要遵守，千万、千万、不要挑战系统。”
小画语重心长且脸色发白的表情让文黎察觉出了后果的严重性，他也不再多问，只点了头表示明白。
不过多时，车终于停下来了，小画带着文黎下了铁轨车，走进一幢浅灰白色的公寓楼，进门就站着一个两人高的机器，类似取款机的模样，机器上有一个扫描窗口，文黎刚在前面站定，机器便响了一声，系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滴——身份认证通过，住宅卡、时间卡、身份卡已生成，请注意您的惯用手。”
说完机器再没了动静。
惯用手……文黎下意识抬起右手，发现自己右手的手心忽然出现了一些白色的字，像是浮现出来的线条，和黑色地图上描绘的建筑物安全区的线条效果一模一样。
“a1206”
“2h”
“黎明”
“a是公寓的编号，新人都住在a楼，也就是这个楼，1206是门牌号，以后经验丰富了会给你更换房间的，2h就是你的新手地图给你获得的时间，两个小时，不错嘛，作为新手地图，你得的还是挺多的……这里，这里有说明手册，你一看就知道了。”小画从旁边的铁架子上抽了一本杂志出来递给文黎。
封面是纯黑的，白色的字：《人类地图：乌托邦地图生存指南说明》
“你先去房间吧，我帮你去黑市买衣服。”说着小画转身就要走，文黎赶紧拉住她：“还是我自己去吧，没关系的。”
“可是你是新人他们可能会欺负……”
“只是买一件衣服，我们刚认识，我不能欠你的时间，而且——我可能下一次进地图就死了，还不上你怎么办。”
文黎想多接触一些这里的事情，看起来去黑市是最快捷的方法。
文黎很坚持，小画只好答应。
“……那好吧，我们一块儿去。我倒不怕欠，我是不准备回去了，如果只是在乌城里，时间就只等于货币，花完了就进图去赚，我倒是不怎么看重……”
两人出了大街，走过了这幢长楼，转过弯来就是一条热闹的大街，人满为患，两侧都是卖东西的小店，还有吃食的小摊子，也是很多人来来往往。
“他们都是玩家？”文黎有些惊奇。
“对啊，在乌城可以工作，可以开店，只要你有能力，什么都可以，所有的交易都是用时间。”
“可没有统一的法律和尺度，不会乱吗？”
“一般不会，出现争议，特权派会出面调停，不服结果的，会被特权派孤立，没有人敢和被孤立的人一起进图，就相当于下一次这个人只能一个人进地图，基本上必死无疑。所以这里还算稳定——因为有季风在，那些特权派的疯子们也不敢太过火。”
“哎——小画？你回来了啊，这次捞了多少钱？……你这是带了个什么？新人？真稀奇，飞鸽，过来！这儿真来了个新人！老大真没说错！”
“你们少管，这是我捡到的，就算我的人，别想欺负他。”小画错前一步，挡在文黎身前。
文黎皱起眉。
说话的这个男人穿着黑色长风衣，瘦高，鹰眼剑眉薄皮嘴，看起来几分尖锐严肃，但似乎对小画态度不错，另一个男人穿着和他一样的黑色长风衣，开着一辆黑色小吉普，闻言靠了过来。
这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斯文男人，气质温和像是老师之类的身份，他靠着车窗探出头来，先看了一眼小画，松了口气似的冲她一笑，又仔细定睛看了一眼文黎，从头到脚认真扫视了一遍，确认他确实是新人的装束之后，才朝文黎笑了笑。
说话的男人双手插兜：“行了，小画，你也别帮他了，他摊上事儿了，老大让我们找一个今天到的新人，带去见他，今天到目前为止，就来了他一个新人。”
“什么？”小画像是被雷劈了，“季风要见……他？”
文黎“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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