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再次醒来的时候，文黎感觉自己听到了地铁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可能只是在地铁上睡着了，然后梦到自己进入了一个游戏里，经历了一个悲剧的故事，还遇到了一个并不那么想看见的人……
对了！
季澈呢？
文黎一下子惊吓过来，猛地坐了起来。
当然，他并没有真的“坐起来”，因为他本就坐着。
“醒啦！快来，帅哥新人醒了！”
一个女孩的声音，娇滴滴的，但是带着惊喜。
文黎如同被人抽了一闷棍刚醒来，脑子还在懵圈的状态。
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绿皮火车里，硬座，窗外是春日的旷野，山线连绵，草原翠绿，野花开的正繁盛，车窗开着，吹进软暖的山野春风，空气清新，如获新生。
他缓缓地看向围着自己的几个人。
坐在他身边正从牛仔书包里掏东西的，是个穿着粉色成套运动衣的女孩，看起来大学生模样，中长黑发齐刘海，活泼地活像是春游的学生。
她从包里掏出一罐玻璃瓶装的白色液体，往面前的桌板上一放：“哝，牛奶，进图之前我带了三罐，还好我剩了一罐儿，给你咯，大帅哥。”
说着她眨了一下眼，伸手替文黎打开牛奶罐。
文黎知道自己已经好几天水米未入，可是现在却并没有特别虚脱饥饿的体感，身体好像只过了半天，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对面的座椅背上趴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先说话了：“小画，你怎么往图里又带东西，系统没判你？”
说话的男人竟然是个金发灰瞳的白人，而被他揽着的女人是个皮肤黝黑，眼睛湛蓝的美女。
女大学生甩了甩乌黑亮丽的头发，一瞪眼：“我又没带武器，牛奶也不让喝啊！凭什么判我？去去，别扰乱我找队友……哎帅哥，还没问你，你叫什么？”
椅背上的女人笑了，“找队友？怕不是找男友吧？”
“去去去！姐你也别笑我！知道什么叫‘五十步笑百步’的典故吗？”
文黎还没回答女孩的话，对面的座椅上忽然坐起来一位，文黎吓了一跳，这位活像是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裹着破旧的军大衣，头发披散着，好在不怎么脏，倒像是个正常人吧……才怪。
女大学生好像有点讨厌他，见他起来就皱眉，但还是理了他：“哎哎，咱的大数学家，已经出图了，还睡呢！”
“嗯嗯……”对面的男人嗫嚅着，“出图了？那些恶心的虫子走了？哦……什么时候到乌城？我上一个题还没证完……”
“题题题，就知道题，别没等到你回去，先把你饿死在乌城了，真是的。”女孩埋怨完，转而对文黎一百八十度反转的灿烂微笑：“帅哥，别误会，我们不是问你的真名，真名只有系统有权知道，当然你也可以告诉关系好的长期队友，但是过来人劝你，除非现实中已经认识的，否则最好不要把自己的真实信息告诉游戏里的人哦……”
“这里的人都有自己的外号，你也可以给自己想一个固定代号，以后在乌城里大家都会用这个名字叫你。”
文黎环视了一圈，发现车厢里人还有很多，都是三三两两聚集着坐在一起，商议事情，或者互相靠着休息，其实算得上热闹。
他没有回答什么代号，而是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乌城是什么？”
女孩一愣，一拍脑袋，反应很大似的：“哎，我忘了你是纯新人了……真对不住，哎呀，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纯新人碰上了，你还是一个人出来的，没有老手带你，真的好难得……”
接着她正色解释道：“乌城，就是‘乌托邦图’，玩家简称‘乌城’，其实也是一张地图，但这里是游戏的主城，没有任务要求，每次从那些任务地图里出来，就会上这趟火车，进入乌城，在乌城才可以进行交易，也可以认识新的朋友，挑选你下一张地图的队友。”
“交易？”
“就是各种交易，在那里，一切交易都是合理的，在这张地图里，什么——都可以发生，食物统一配发，一切秩序和精神都是自由建立，所以叫做‘乌托邦图’。”她眨了眨眼睛，很俏皮的样子。
文黎点点头，似乎有些明白。
“我能一个人出来……”提到这里，他伤到的那只膝盖忽地有些刺痛，文黎伸手捏住那只膝盖，稳了稳神才能继续道：“是因为我的队友牺牲了自己。”
这话一说，众人都沉默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文黎感觉整个车厢似乎都静默了一秒，仿佛进入诡异的时间空隙。
文黎抬起头看向他们，可他们却又都恢复了正常。
只有面前这四个人还在沉默，金发男人打破沉默笑了笑，先开口道：“那可真是太罕见了……这个游戏，只有在地图里出卖队友的，还没有肯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除非……”
女大学生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勉强，神色里还带有一闪而逝的哀伤：“除非是亲人吧。”
“但这个游戏里几乎没有亲人都被拉入地图里的，一家人出现两个‘天才’的概率太少了。”男人摸了摸下巴道。
“天才？”文黎有些糊涂，“所以意思是，能进地图的都是天才不成？”
“那是当然。”金发男人骄傲起来，他搂着自己的女友，小声向他介绍道：“我女朋友，歌手，一旦出专辑就是世界级的，当然，在这里可不讲什么名气，而且她现实中也不长这样。你可以叫她‘夜莺’，这是她的代号。”
女人湛蓝的眼睛很温柔，如同澄澈的玻璃珠，他看着文黎，介绍起身边的男人：“他的代号是‘拳王’，名如其人，他的确是个天才。”
说着他们便交换了一个吻，文黎被迫咽了一嘴狗粮。
他只好转头看向女孩，女孩一身粉色运动服，看起来青春靓丽，怎么看也猜不出是哪方面的天才，她看起来就像是还在读书的孩子。
“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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