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高考成绩
江澈盯着冰冷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雨水胡乱拍打在他脸上。
沈清撑着伞，想了半天开口，“江澈，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你。”
“你爸爸他一直光鲜亮丽的活着，突然有人把他所有的不堪拿出来摆在众人面前。还把他最后那点自尊踩在脚下，大概这是他唯一能想到解脱的方法。”
江澈分不清流下的是泪水还是雨水。模样狼狈极了。
“那我呢？我该怎么解脱。”
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他说话带着颤音，站在雨中看起来摇摇欲坠。
听到这里，沈清眼眶湿润。把手中的伞丢开，慢慢走过去抱着他。
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也能理解你的感受。所以，不管你作出什么决定我都能接受。”
沈清知道如果不是她，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至少江远之不会在众人面前丢了尊严，也不会这么早就离开人世。
如果江澈不能放下心中的心结和她在一起，那她不会强求。
他爱她是真的，他的痛苦也是真的。
“江澈，我爱你。”
江澈紧紧抱着她，十分贪婪，“我爱你。”
“对不起，我不是怪你。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雨势越来越大，冲刷污秽的同时也洗涤了灵魂。
两人在雨中紧紧相拥。
而另一边有个瘦弱的身影颤颤巍巍走到江远之坟前跪下，抱着墓碑痛哭流涕。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吸引，分开望向那人。
沈清不认识，但江澈却识得。那是顾嫣的母亲。
她一边哭一边控诉，“你就这么走了，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我和小嫣以后该怎么办？”
“我要是死了，小嫣一个人孤零零的该怎么生活。你怎么这么狠心。”
“江远之，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每一句都说的撕心裂肺。发泄完无力的靠在墓碑上号啕大哭。
往往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她的话提醒了江澈，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江澈捡起地上的伞给沈清撑着。然后去到顾母身边。
“你再怎么哭，他也回不来了。”
顾母哭的更伤心了。
沈清急忙走过去给江澈打伞。
等顾母哭的精疲力尽了，有气无力的靠着墓碑，看向两人。
“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一切。”
“我也得了艾滋，可能今天死也可能明天死。”
“我希望在我死后，你能看在你爸的面子上，照顾好小嫣。”
顾母提到女儿悲痛欲绝，像是托孤一般。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江澈只是淡淡抛出一句话。
沈清听不太明白他们的对话。转动着两个大眼睛看向江澈。
他觉得难以启齿，但不想瞒她，更不想她误会，“顾嫣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显然她被这一消息惊到了，原来有太多太多的事，是他们不知道的。
重生回来本以为能掌控这一切，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越来越离谱。
顾母哭的累了，绝望了。擦干眼泪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墓园。
想来她对江远之也没有爱吧，大概跟着他只是为了寻求刺激。
雨停了，太阳渐渐露出头，天空中出现了彩虹。
“江澈，你看，彩虹。”
他昂首，“是啊，有彩虹。”
“清清，该走了。”沈父的声音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
沈清看着江澈会心一笑，“我们走吧。”
江澈离开前，又回首看了一眼。
翌日，沈清觉得这种淋雨后必感冒的情节出现在电视剧就已经很狗血了，偏偏她就感冒了。
为了擤鼻涕，把鼻子都擤麻木了，鼻尖还泛红。说话也带着浓浓的鼻音。
沈母心疼的看着她，“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我不去，妈你别担心，过几天就好了。”
说着又是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沈母索性懒得管她出了她的房间，眼不见心不烦。反正说再多她也不听。
江澈给她打了电话。
“喂。”
简单的一个字，他就听出来不对劲，“说话怎么这么重的鼻音，是不是感冒了？”
沈清鼻子堵的厉害，呼吸困难还是靠嘴，“我这是身体在更新病毒库呢。”
“我带你去医院，你收拾下楼。”
提到医院沈清浑身都在抗拒，“我不去。”
她一想到前世江澈就是在冰冷的医院里永远沉睡，她就不愿意踏进医院。
“乖，听话。”
他耐心的哄着她。“生病了不去医院怎么行，我在楼下等你，你收拾好就下来。”
不知怎地，她就突然跑到窗户边往下看。虽然有心里准备，但还是失落。
电话里传来轻笑的声音，“看右边。”
沈清转过头，江澈果然在那里，也看向她。
“我等你。”
说完简单的三个字，他挂断了电话。窗户边的身影也不见了。
不一会，沈清就下楼了。
走到他身边是，微微喘着气。“你怎么说来就来？”
“想见你就来了。”
简单的几个字，沈清就像吃了蜜糖，感觉很甜。
江澈看她酡红的脸不太正常，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觉得不对劲二话不说就带着她去了医院，一测体温，果然发烧了，三十八度七。
“烧成这样，你就不难受？”
沈清东张西望，避开他的目光，小声说道：“我以为是天太热了。”
护士过来给她打吊针，一针见血。
迷迷糊糊间沈清睡了过去，但是并不安稳。脑海里总是浮现前世江澈的呼吸机被拔掉，她眼睁睁看着他的心跳归于一条直线。
那种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痛苦席卷而来。
江澈见她痛苦以为是药水出了问题，急忙叫来医生。
可医生说没有问题，兴许是做噩梦了。
江澈一直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一动不动。她额头不停的冒汗，他就不停的给她擦汗。生怕她出点意外。
可见她眼角有泪水滑出，他终于忍不住去唤醒她，“清清，醒醒。”
重复了几次才把她从睡梦中拉了回来。
沈清睁开眼，心中涌上一阵酸楚。
“江澈，刚刚我梦到你了。”
“可是你不太好，维持你生命的呼吸机被拔掉了，你的心跳在一点一点的归于平静。”
“最后，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好痛苦。”
说着说着她眼泪又掉了下来，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又一次席卷而来。
江澈心疼的吻了他握住的手，“都过去了，没事。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在你眼前吗？”
“万幸你还在。”
“我以为醒来就见不到你了。”
不巧的是护士走了过来，打断二人的对话。
“十号床，沈清，拔针了。”
她乖乖的把手递出去。
就在两人取完药准备出门的时候，却碰到了沈父沈母。
“爸，妈？”是沈清先开的口。
沈母看到两人一起，恍然大悟，“我让你来医院你不肯，怎么现在肯来了？”
沈清理亏，识趣的闭嘴。
“阿姨，是我硬拉着她来的。”
“叔叔阿姨，你们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到医院来了。”
江浩这话点醒了沈清。
“对啊，你们怎么来医院了。”
沈母不好意思，沈父倒是很开心，“你妈怀孕了。”
沈清笑了，“怎么没告诉我？”
“还不确定，所以来医院检查。”沈母尽量压低声音。
毕竟这把年纪了还怀孕，她觉得不好意思。
沈清和江澈陪着他们做检查，但是抽血检查的结果要明天才能拿到。
四人来到医院门口，沈母打算叫沈清回家，被沈父阻止了。
“年轻人有他们的事要做，我们就别掺和了。”
沈清觉得他这父亲很通情达理，一时懊恼前世和他把关系搞得那么僵，甚至差点反目成仇。
“谢谢爸，我会早点回去的。”
沈父和沈母走后，沈清得意的看向江澈，“我给你说我会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吧，你信不信？”
他宠溺的看着她，“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之前我不知道？”
“谁让不理我的，我就不告诉你。”
沈清还傲娇上，得意的走了。
江澈跟了上去，在她身边保护她。
江澈带她吃了饭以后，准备送她回家，谁知她突发奇想想去看电影。
见她状态好了不少，他也遂了她的心愿。
电影长达三个小时，出了电影院，已经十点多了。
江澈打车送她回家，两人腻腻歪歪，老早就下车慢慢走回去。
突然两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响了起来。一看是高考成绩的通知短信，沈清不敢点开。
伸手抢过江澈的手机，“我先看你的。”
他的手机密码她烂熟于心，就是她的生日。
三位数的成绩，七开头，沈清觉得这男人真是可怕，都过了那么多年，成绩还能考这么好。
“恭喜江学霸，726。”
江澈似乎不太满意，“低了。”
“没有满分你还挺遗憾？”，沈清白了他一眼。
“毕竟我算是偷题考生，考的内容我都知道。”
沈清没有和他继续讨论，小心翼翼的避开他，去查看成绩。
“不许偷看啊。”
看到成绩她嘟着嘴，“都怪你，我之前成绩很好的，考个七百没问题。”
“你一回来，我成绩都下降了。”
心里千百个不愿意，不满意。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那么累，你之前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心疼你。”
他说的有理有据。
“心疼个屁，不付出哪里有收获，这下说不定A大都上不了了。”
江澈已经对A大没了执念，“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不一定非得去A大。”
“给我看看多少分，我预估一下能去哪个学校。到时候一起填志愿。”
他诱哄她。
她握着手机把手背到身后，不停的晃动身体。
“我就不告诉你，反正你的第一志愿必须是A大，我的也会是A大。”
江澈被她这小动作逗笑了。
沈清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程芸。
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她兴奋的声音，“沈清，我考了710，我可以去A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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