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童吟秋有着杜知梦见过的最冷漠的神情，却也有着最温暖的一颗心。
杜知梦说出“也许在你眼里，我很可怜，所以你愿意一直陪着我，帮我走出阴影，对吧”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自嘲地苦笑起来。
另一边的童吟秋如鲠在喉，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说，但是“我”了半天也没后续，耳机里很清晰地传来了另外的陌生的声音，貌似是关于找人的。
“不说了，”杜知梦先一步把自己从苦涩之中□□，抬头顺着探照灯的光线往黑漆漆的夜空看去，“你也有事情要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最后再跟你说，一定要注意安全，尽力就好。”
“……好的姐姐。”童吟秋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挂掉电话之后，杜知梦自己都能感觉到心情变得更糟糕了，偏偏很难排解。
她明早还得拍戏，不能够借酒消愁，唯有打开b站，打开森崎的直播录播，听听童吟秋的声音，让清澈的歌声抚慰心灵。
……好吧，其实她听了一会儿之后感觉更烦躁了，焦躁和郁闷聚集在胸口，让她感觉到心口发闷，呼吸不顺畅。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把童吟秋给拉到面前，好好问清楚，是不是就连当初在一起也只是因为怕她伤心才不拒绝。
阳台的门被另一个人推开，杜知梦听到动静警觉回头，看到身后的人是刘悦之后，才松了口气，带着笑容，道：“刘导也出来透透气么？”
刘悦走到她身边，双手搭在栏杆上，双手合十，垂头笑着说：“其实呢，我刚才就想跟你说，我看到森崎那个虚拟主播的时候，就会想起我的前女友，她也是个虚拟主播，和森崎是同一个公司的，但是比森崎更早签约。”
杜知梦闻言挑了挑眉，笑意渐深：“我对森崎的前辈大概有所了解，所以刘导方便告诉我，她是谁么？不方便也没关系，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果然，刘悦一看就不是直女。
但是杜知梦怎么都没想到，刘悦会过来主动向她倾诉往事。
刘悦涩然笑着，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盒女士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根准备拿打火机点燃的时候，把目光转到杜知梦脸上，问：“我可以在这儿吸一根吗？”
“可以。”杜知梦倒是没什么介意的。
烟雾袅袅，缠绕在刘悦细长的指尖。
刘悦吐出一个个烟圈，才开口说道：“一期生瓦达娜，一个明明很直却因为要从我身上捞到利益而接受了表白和我在一起的人。我们都是京城音乐学院的学生，她是我的直系学姐，是我大一的班导。”
杜知梦点头，也将手搭在栏杆上，继续听刘悦倾诉往事。
瓦达娜这个主播，杜知梦仅仅只是听说过，没有看过瓦达娜的相关视频，大概是因为她并没有和森崎联动过。
她怎么都没想到，刘悦也是京城音乐学院的，和童吟秋是校友。
看来她们都挺有缘分的。
按照刘悦所说，瓦达娜知道了刘悦的心意，还从各种途径知道了刘悦本身就是个富二代，认识不少的公司负责人和ceo，便答应了刘悦当情侣，但其实是把刘悦当桥梁，认识了不少的有钱人。
杜知梦别过头呼吸新鲜空气，又因为刘悦说的话不仅拧起了眉头，哼笑：“及时止损了就好，你还会遇到更好的。”
刘悦突然转移了话题：“杜小姐会不会有难忘的感情经历呢？”
“难忘确实是挺难忘的，”杜知梦顿了顿，发自真心地明媚笑了起来，“对我来说，有那么一段短暂的夏日恋情，就已经够回忆一辈子了。”
手上的烟吸完了，刘悦把烟头捏在手里没有丢掉，吹出了最后一个烟圈：“原本并不想把你当成树洞的，可是既然我们明年就要合作了，就不妨与你多聊聊，提前培养一下感情。”
杜知梦：“……”
这是第一次，有人用聊情史的方式与她增进感情的。
待刘悦离开了阳台，杜知梦细细一想，大概猜到刘悦只是心中苦闷无处宣泄，刚好她也在阳台，索性就把她当成树洞说出事情来，又找了个理由，让自己找她倾诉变得更合理。
林姐与刘悦擦身而过，对刘悦打了个招呼，推开门走到阳台，面无表情地对杜知梦道：“我要你多和大咖们聊聊天，你倒好，一个人跑来阳台思考人生？别的小生、小花都巴巴地往大导演们那里靠，你却背道而驰？”
杜知梦耸了耸肩，表现得很不在乎，表情恹恹。
林姐再度恨铁不成钢，准备把她扯进去宴会厅里，杜知梦把她的手给拨开，用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拽的话：“我杜知梦不需要巴结什么关系，我只要足够优秀，就可以吸引到大家找我拍戏。我就要呆在这里，你别拉我回去。”
整一场宴会下来，杜知梦确实是认识到不少的老戏骨、大片制作人、国内外知名导演，大家给她的评价没有贬的，都非常认可她。
被人认可是件好事，可是因为有心事，杜知梦还无法真正开心起来。
……
回到酒店里面，杜知梦乘电梯到了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刚好白景从自己房间里开门走出来，和她打了个照面。
两个人干巴巴看着对方片刻，白景才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笑着用唇语对她说：“杜老师，你今晚很漂亮啊。”
杜知梦对着白景冷笑了一声，用唇语回应他：“谢谢。”
白景在微信上对她说：“还是不要客套了，我直接跟你唠嗑吧！今晚我很快就拍完了，在片场看了叁岛的直播，叁岛说有和森崎组成双人组合的想法，我老高兴了！咱们这叫什么，这叫双厨狂喜！”
这位影帝，你真的非常二次元啊。
杜知梦这么想着，不由得被逗乐了，笑了起来。
论拍戏效率，白景确实是她搭档过的最高的男演员。正式搭档之前，她就已经知道，影帝白景是个“一次过狂魔”，演什么都能快速进入状态，只要对手不拖后腿，他就能快速拍过。
杜知梦思索了一下，点开了关注名单里的叁岛，翻了翻动态——因为叁岛和童吟秋关系好，两个人经常一起玩游戏、一起唱歌，她也就顺带关注了。
叁岛在动态里说：“完了，在直播里透露了要和森崎森崎senki组组合的事情了！不过没关系，你们也不知道我们组组合的标志是什么，大家敬请期待吧！”
评论都在说“双厨狂喜”，偶尔会被她翻到一些类似于骂叁岛蹭森崎热度的话。
森崎……童吟秋没有任何动静，发动态回应叁岛，而叁岛发动态已经半个小时了，也难怪会有那么些键盘侠说她蹭热度。
杜知梦捏紧了拳头，不由得担心起了童吟秋的安全，抬起手机试图拨通童吟秋的电话。
拨打中的音效持续了五十多秒之后，因为超时未接通而被挂断。
最让她担心的接不通还是发生了。
她更是如坐针毡，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步，手机被她的手捏得沾了手汗。
吟秋，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她又拨打了几次，皆是接不通。
……
时间回溯到童吟秋刚挂断杜知梦的来电。
两个辅导员找到了她的房间，把李念昔的舍友说的李念昔很可能在的地方大概说了一下。
当听到网咖和夜店的时候，童吟秋有直觉，李念昔很可能去了这两个地方。
副导驾车带着她们一起来到了提及的网咖，然而他们三个人不仅没找到李念昔，童吟秋还被几个眼神不善的痞子拦住了。
“哟，怎么还有这么漂亮的妞啊？有男朋友了没？”其中一个痞子试图挑她的下巴。
林导连忙过来把童吟秋挡在身后，副导因为是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男人，足够有压迫感，而让这几个痞子没能轻举妄动。
童吟秋冷漠地扫视了一下周围，发现有不少人抬头看了过来，其中好几个人看她的眼神多多少少带着贪婪。
啧，真恶心。
她这么想着，扫视的眼神带着嫌弃和不屑。
三个人出来之后，林导揉了揉眉心：“如果她们说的夜店也找不到人的话，那可就完了，根本找不到念昔啊，我们可怎么跟她爸爸妈妈交代？”
副导摇头：“别着急，总会找得到的。”
他驱车来到夜店门前，看着绚丽的大门还有好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在招揽男人进来，就不由得叹了口气，对坐在后座的林导和童吟秋道：“要不我自己进去找吧，你们两位美女进去了多多少少不安全。”
林导拉住了童吟秋的手：“这样吧，我和吟秋一起去，而你跟我们俩兵分两路。有什么异常就打电话，而我们遇到突发事件也会打电话给你。”
不得不说夜店里鱼龙混杂，各种或艳俗或清新的香水味直冲童吟秋的鼻子，不少的女人身穿着超短裙，趁着在舞池蹦迪的时候将后身贴住陌生男人，扭动着曼妙的身材。
“哟，这妞长得很正点啊，就是瘦了点。”
“这俩一个熟女一个少女，能不能跟我三人行啊，我蠢蠢欲动了。”
“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妞儿，咱们上去搭讪一下吧！”
她还是第一次来夜店，眼前一片昏暗，迪斯科灯球的灯光晃得她眼睛痛，她不敢到处看，对这里面的一切感到恐惧，紧紧牵住走在前面的林导的手。
她们俩突然被好几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拦住了前进的路，林导明明已经紧张得手心出汗了，硬是得保护住吟秋，对这几个男人道：“几位先生，我们不是来玩的，是来找人的，希望你们能够放尊重一些。”
又有几个男人围上来一把将童吟秋往后拖，童吟秋猛地被迫松开了林导的手——
“吟秋！”林导慌乱不已，急出了哭腔，跑过来拉住她。
童吟秋被红衣服的男人从后面抱住，猝不及防被男人触碰了胸口，恼怒不已，抓住男人犯贱的手，低头狠狠咬了一口，不留余力。
红衣男人吃痛：“啊，你个贱货！居然敢咬我！”
红衣男人的几个好哥们围了上来想对童吟秋上下其手，她拳打脚踢，靠踢裆和咬人挣脱了围堵，拉住林导往副导那个方向跑去。
林导突然收到了副导的电话，连忙接了起来，听了几秒之后，突然露出了笑容：“副导跟我说，他找到念昔了！”
然而，很快她们就笑不出来了。
副导是在男厕所找到李念昔的。
李念昔脸色潮红昏死在了地板上，身上的衣物已经被别人给褪了下来，皮肤上布满了淤青和咬痕，某些东西的包装被随意地扔在了她身边。
见此情形，林导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捧起李念昔的后颈，哭着喊：“念昔，念昔你醒醒……”
童吟秋无力地靠着男厕所门口，把手放在裤袋上，突然一惊，站直了身子——等等，手机呢？
她摸了摸裤袋，根本没摸到手机！！
副导背对着李念昔，走过来，看她神情不太好，问：“怎么了？”
“我……”童吟秋咬了咬牙，抬头与副导直视，“刚才和那群流氓斗争的时候，我的手机丢了。可是我不敢回去找，我怕又被他们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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